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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全世界都已經將他拋棄。男人嘆了口氣,從閃爍的霓虹中邁步進了黑暗,走得義無反顧。顧為,你這次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距離似乎有些遙遠。C市郊外的山上,已是大雨傾盆。小別墅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有些孤獨。元源的身影被昏暗的陽臺燈拉的很長,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顯現出皮膚下青紫的血管。他的眼睛有些暗淡,耳畔的手機里傳來陌生的語言。“我知道了?!?/br>元源的聲音有些寒冷。手機里的人聲音有些嚴厲,元源不禁蹙起了眉頭。“……對不起,我現在在中國,而且,我已經忘記德語怎么說了?!?/br>“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可以掛斷了嗎,我需要休息了?!?/br>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一些話,元源一雙劍眉微微顫抖了片刻,手指悄悄攥成拳頭,一字一句道:“父親。我,喜歡這個地方,不論怎么樣,我身上還流著母親的血。所以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br>電話那邊的聲音安靜了,元源似乎不想與那人過多交談,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我需要掛斷電話了?!?/br>說完就按下了掛斷鍵。甚至沒有一句再見。微微嘆了一口氣,元源的眼神穿過黑漆漆地山林,看見燈光掃落處的芭蕉葉不斷上下顫抖著,雨滴在光柱中無法遁形,全部收入元源的眼睛里。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像是順入了誰的發絲一般伸入了雨簾。嘴邊自嘲地勾起一絲笑容。怎么會在這種時候,想起無關緊要的人呢?身后的門開了,丁贏披著一件大衣走了出來,看著元源站立在陽臺上略微有些落寞的身影,上前遞給了對方一杯熱水。元源一愣,轉頭看向丁贏,隨即一笑,伸手接了過來。“這場雨下了之后,又要冷了?!倍≮A喝了一口熱水,在空氣中噴吐出一口白氣,笑道。元源的睫毛耷下,笑了笑道:“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br>兩人略微沉默了一段時間,丁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安慰你嗎?”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元源的眼神重新亮起來道:“那還不必要,這點程度而已,要是我都承受不了,怎么活下去啊?!?/br>斜眼看著元源,丁贏也笑了:“說的仿佛發生了什么危險的大事一樣。不過你的態度似乎比前些日子里要柔和地多了?!?/br>元源有些詫異:“哦?”丁贏笑道:“沒有那么激動,而且……還冷靜了。感覺成熟了不少?!?/br>頓了頓他又道:“其實這種心事,如果我不方便聽的話,你可以跟其他人談一談,一個人的心事兩個人分擔一下就會輕松得多?!贿^樂瑤還是算了?!?/br>“啊……”眼神看向遠方,似乎能看見城市里點點的燈火,元源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一些只言片語,唇畔彎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聲音也輕快了三分:“早就有人分擔了?!?/br>丁贏略微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見這人滿眼星辰熠熠發光,不免笑著嘆了口氣,也看向這片雨的深處,一口喝盡了杯中的水。“是嗎,那你倒是比許多人都要幸運啊?!?/br>似乎有雨點砸下來。姚耀覺得自己的發梢微微地動彈了一下。像是露水擊打過的草葉。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個世界似乎瘋了。姚桃的母親瘋了;自己的母親也瘋了;父親也瘋了;姚桃也瘋了……甚至連方才酒吧里遇到的那個男人,都是個瘋子!他們過自己的生活,或者自私自利,或者茍延殘喘,或者袖手旁觀。……不,可能瘋掉的是自己。自己才最像是一個瘋掉的人。不論游泳多么有天賦,不論跳多少級,被表揚多少次,拿多少獎項。他們從來都不會在意,從來,都不曾看過一眼。他們只知道爭吵,毆打,只知道夜不歸宿,知道浪蕩風塵。姚耀很想笑。但風刮得那么大,讓他的淚水都瞬間干涸了。雨點打在臉上,馬上沖刷掉了他的淚痕,連一點潮濕的感覺都沒有了。有點冷。他微微縮了縮肩膀。“喂!臭小子!”身后突然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姚耀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感覺手腕處傳來一陣大力,將自己的身子整個帶了過去。男人的臉上有些汗珠,背光處讓姚耀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他的呼吸聲卻格外的清晰。“你就算是傷心難過,也不要跑那么快好不好,心疼,心疼一下我們這些,老年人……”男人低頭看著姚耀,看他一雙圓圓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滿了詫異和無助,也不知怎么的,心頭咯噔一聲。他本來只是想把這個小孩兒帶回去的,可沒準備做他的心理醫生。然而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另外一個句子。“……去另外一個安靜一點酒吧,好嗎?”……“嗯?!?/br>叩叩叩。霍敦坐在寢室里,還有些坐立不安。姚耀居然一夜未歸,而且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孩去哪里了,甚至連姚桃也沒有打通他的電話。昨天半夜關小輝起夜,驀地發現平時這個點早已經回校的姚耀的床上空無一人,急忙敲開了隔壁霍敦的寢室門。一群人從半夜開始就沒有睡,顧為命令所有人都不許出門,只帶著姚桃和常越前去尋找。此時有人扣門,霍敦心下覺得應當是姚耀的消息,一瞬間腦子里閃過了千萬種可能。他不愿意再胡思亂想下去,急忙上去開,發現許盛陽站在門口,見到霍敦的第一句話就是:“姚耀回來了?!?/br>兩個寢室只有一墻之隔,走動起來非???。霍敦在聽到這句話的下一秒,甚至沒有顧及到還在換鞋的周樊樊,整個人就已經沖進了隔壁的寢室里。姚桃伏在床邊,肩頭微微顫動著。關小輝手足無措地拍著姚桃的肩膀,神情很驚慌。常越則坐在關小輝床上,整個人神情嚴肅,外套上打濕的部分甚至都沒有干。常越身邊坐著一臉沉重的余巖。謝宇靠在墻上,長長的頭發垂下,看不見表情。床尾站著顧為,顧為身邊還站著一個個頭很高的陌生男人。霍敦和周樊樊、許盛陽三人前后進了房間,霍敦急忙走到了床邊,看見姚耀的額頭上敷著毛巾,臉色很不好。伸手觸了觸,除了迎面而來的酒氣,就是驚人的熱度。姚桃似乎意識到霍敦來了,緩緩抬起頭,一雙大眼睛已經哭得紅腫,此時看著霍敦,癟了癟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霍敦的神情很復雜,伸手摸了摸姚桃的頭,輕聲安慰道:“平安回來就是好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