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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人,我應該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吧?****“喂,你醒醒!沒事吧?”“昨天”下午三點。黑暗之中,有人叫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肆虐的陽光立刻灼痛了雙目。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帶來的陰影,替我遮住了晃眼的明亮。僅從隔著空氣傳來的溫度,我就能清楚地知道,他和我不一樣。不是一堆冰冷的鋼鐵和材料。而是溫暖、鮮活的生命。……逆著光,我看不見對方的樣子,卻已經有了些暗自的揣測。我想這人多半……是個在高貴家庭里被保護得很好,心思純真、不諳世事的大少爺。這樣的判斷,是基于多年來積累的經驗——在這個時代,還會貼心到伸手幫機器人擋陽光的人類,實在是太少了。或許都已經不能用“少”來形容了,說是幾乎絕種也不為過。調節了下瞳孔適應了明亮的陽光,隔著指縫,我對上了一雙泛著煙灰色的清透的眸子。“那個,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是“自查系統,自行修復損毀”,而是“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這對于人工智能機器人來說,還真不是一個常會聽見的問題。乍一聽,就好像是把我當成人類來看待了一樣。……我當然不會討厭被當成人類看待。正確來說,求之不得。記得“白墨”就曾有過那么幾次被誤以為是人類的情況。像那樣的故事,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成為任何機器人重復千百遍的談資,而對這種故事百聽不膩的我,還總是能夠反反復復地羨慕萬分。近幾年來,科技革新的速度迅猛,即便是如我這般的廉價機,也已經擁有了超越白墨當年的仿真程度。但同樣,更新更好、細節更加惟妙惟肖的機器比比皆是。像我這樣的廉價品,還不至于真的會被誤認。“多謝您,我沒事?!?/br>他二十歲出頭,五官俊朗。眼珠和頭發近黑,細看卻都透出些奇異的琉璃灰的色澤。戴著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鏡,黑色風衣、白襯衫,一條低調的小領帶。衣服不是非常名貴的牌子,但簡潔而出挑。氣質干凈而內斂,透著些清醒的謹慎,和這個物欲橫流時代人們臉上常見的那種虛浮與縱情享樂慣了的醉生夢死,完完全全格格不入。“……”日光西移,打在他鏡框邊,折射出絢麗的光圈。那一瞬腦中突然轟鳴,心臟更是躁動。莫名其妙的錯覺——或許他……是有哪點很像主人吧?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同時,心中便洶涌起一股不可收拾的暗流,夾雜著駭人的疼痛與恐懼委屈,逼得我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目光。不、不對。不像。根本就不像!容貌毫無相似之處,氣質和穿衣打扮也完全不是一個類型。那……究竟是為什么呢?總覺得他的臉,對我來說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熟悉感。那是一種奇異的、混雜著莫名香糜氣息的懷念。心臟像是陡然陷入了一片馥郁的混亂,再也回不去原先的清明。腦內搜索了一遍儲存的客戶資料,我確定他不是我之前接待過的客人。隨即則調閱了整個公司的客戶記錄——臉部識別檢索,結果同樣為空。可那夢境一般的既視感,卻始終揮之不去。甚至于不僅認識,我總覺得自己還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他。知道他在床頭擺滿了書,知道他在下午四點要喝一杯紅茶。知道他平日里待人溫和,關鍵問題上卻又向來強勢、固執、半步也不懂得退讓。更知道他明明其他事情都很有原則,對待身邊的人卻比誰都來得護短——如果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一定會被珍惜、被保護,從此不被任何人傷害。呵……簡直想要唾棄自己了。是有多缺那一點點善意與關注?不過是遇到了一個稍微友好點的人類而已,馬上就陷入了不切實際的妄想。“我有一個問題,”他低頭看著我,狹長的眼中帶了點笑,“你能……自己站起來嗎?”直到他出聲問我,我才發現,自己居然正枕在人家的大腿上。【主人主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情嗎?】很久很久以后,我終于提起勇氣問他。那時候他正坐在餐桌,卷著餐叉超認真地吃我給他做的什錦蝦仁炒面。【嗚嗯……怎么可能會忘?】【那,主人第一次看到我時,是什么樣的印象?】他想了想:【總體印象——對心臟不太好吧?!?/br>【?】【先是讓我直接目擊墜樓現場,然后又帥得我心臟直接差點停跳?!克麌@了口氣。【我跑過去的時候,完全沒想過你長什么樣子這個問題。所以,等到把你抱起來——在那之后,整個血槽都是空的?!?/br>等等,什么?【那個時候,主人就覺得我、我好看?】怎么可能?雖然他私底下經常說我帥,但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禮貌性的恭維,或者又是日久生情后,自家的東西怎么看都好。【嗯,完全是最高級別的理想型。我自己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心臟,還有這里——】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全程突突直跳。你都不知道我那天回家之后,頭疼了有多久?!?/br>騙人。騙人!肯定只是為了哄我高興!他那個時候,我記得很清楚,明明就是全程淡定臉!【而且聲音也超好聽,一開口,又是一萬點暴擊?!?/br>【既然如此,】我撐起桌子問他,【主人那個時候,為什么不直接帶我回家?】他愣了愣:【……大概,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不,也不是。該怎么說呢?】他皺眉認真想了想,【主要還是沒經驗吧?!?/br>【平生第一次去機器人專營店——你又是我還沒進店前就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