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6
,話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在鄒興華眾多病人里,周子騫可以說是看似最配合實則最不配合的,雖然他守時守約定期看診,但是他從本心里抵觸被深入了解被剖析內心。盡管對心理醫生傾訴、坦述困擾自己的病因病情是最理所當然的事,可他還是會抗拒,初時甚至難以忍受。擔任他心理醫生的第三年,鄒興華才得知他私生子的身世,又花費了許多時間和耐心才了解到,他被親生父親冷待、防備;被手足和養母暗害;以及他歷年來遭受的排擠與算計。周子騫不是天性本惡,可與惡龍搏斗之人,最終也會變成惡龍。在鄒興華看來,周子騫就是那只可怕亦可悲的惡龍。值得慶幸的時,在他拋棄所有善意,不再乞憐光明的時候,一縷陽光照進了深淵,融化了惡龍的硬甲,喚醒了他渴望光明與溫暖的本性。送周子騫離開時,鄒興華又一次問道:“既然不能放棄,為什么不把你的遭遇告訴他?這不是博取同情,是讓他了解你,了解事實?!?/br>周子騫仍是沉默不語,事實上,那些事他已經說過了,在葉濤昏迷的時候,為了喚醒病床上人,他沒做一絲保留,想說的能想到的他都說盡了??扇~濤醒來之后,他反而不忍說了,葉濤那么累,徹心徹骨的疲憊全寫在眼睛里,他怕多說一句都會要了他的命。至于現在,他更加無從開口。彼時蛇對農夫說:我快要凍死了,你把我放進懷里吧,我不會咬你的。農夫相信了,把他放進了懷里,用自己最不設防的心口暖著快要凍僵的蛇。蛇不想傷害農夫,可最終還是咬了他,把他的心口咬的血rou模糊,幾乎要了他的命。如果你是農夫,你還會相信那條蛇嗎?就算他信,你還說的出口嗎?一個人要多冷血多殘忍,才忍心去揭愛人心口的傷疤?回去的路上,途經一處鬧中取靜的別墅區,周子騫忽然想起了為葉濤搜羅的一室藏酒。已經開過去的車子在路口掉了頭,緩緩得駛進了別墅區。久無人居的房子里落了一層灰塵,花架上的盆栽早已經枯死了,僅存的幾片枯葉掛在光禿禿的干枝上,更顯零落。周子騫一路走過,燈一盞盞的亮起來,照在冷清的房子里,鞋子踩過地板的聲音顯得這里愈發空蕩,裝修的再如何精美也彌補不了根本上的缺失。這處毫無人氣甚至連空氣都凝滯不暢的房子是周子騫給葉濤的家,這里承載著他對葉濤以及和葉濤組建一個家庭的向往。只可惜葉濤從未踏足過,他甚至不知道有這個“家”的存在。藏酒室的燈也點亮了,映照在一排排的藏酒上,玫色交織,美輪美奐。其實在周子騫搜羅這些藏酒時,葉濤已經搬出周家了,周子騫知道沒有機會送出去,但還是一樣一樣的收集著,潛意識里憧憬著有朝一日贈與愛人博君一笑。他撫著橡木酒架的邊沿緩步前行,修長的手指染上幾許塵埃。尋覓半晌,最后取下兩瓶帕圖斯,一支適合品飲,另外一支雖算不上酒王,但它產自葉濤出生那年,同月同日,就像彼時他向葉濤討要的那一瓶。京城的夏天往往悶熱少雨,今年卻不知怎的,雨水分外充沛。白天還烈日高懸,到了傍晚就下起了大雨。房門一開,濕潤的水汽就撲在了臉上,周子騫遲疑了下,撐開傘闖進了雨幕。這場雨來的聲勢浩大,天邊雷聲滾滾,閃電豎著霹下來,一道跟著一道,把京城的上空割的四分五裂,忽明忽暗。顧九清抱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鉆出來的尾巴,惴惴不安的小聲念叨:“九爺已經不是那個睥睨三界的九爺了,隨便一道天雷劈下來就能讓我魂飛魄散,你可千萬別沖我來?!?/br>話音才落,一道立閃當空霹了下來,驚雷轟然炸響,那種視聽效果真就像在耳頭邊兒打了個響雷。顧九清“喵!”的一聲驚叫,撒開尾巴撲進了葉濤懷里,尾巴上的毛全部炸了起來。“青游不是說了嗎?你既不是魑魅魍魎,也不是元惡大jian,就算真的天降雷劫也劈不到你九清大人頭上?!比~濤把扎進自己懷里的腦袋挖出來,想幫他捂住耳朵,卻見他貓耳朵都跑出來了,清俊的臉蛋變成了一個大寫的QAQ,顯然是真嚇壞了。顧九清將自己蜷成一團,硬塞在葉濤不夠寬闊的懷抱里,神經兮兮的嘟囔:“你不懂,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我得罪過一個惹不起的人物。那貨是三界六道里數得上的大佬,看著可美可仙了,其實比季青游那老妖怪還損還腹黑,真真兒的睚眥必報,一點都不大氣。我已經讓他劈散一回了,豆兒媽找了五百年才找回來一魂一魄,要不然我也不會變成現在……”葉濤聽他越說越玄妙,不得不打斷他:“這些方便我知道嗎?”經葉濤一提醒,顧九清才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了,干笑著住了嘴。窗外又是一聲驚雷,干笑瞬間破碎,既非魑魅魍魎也非元惡大jian的九清大人兩手抱頭,緊緊按著那雙一受驚就跑出來的貓耳朵,那模樣可以說要多萌就有多熊。大雨傾城,下了足足一夜,隔天上午天才放晴,雨后顯露出來的不是洗滌干凈的城市,而是遍地狼藉。低洼路段積水成河,個別線路地鐵停運,被迫棄在路上的車輛要么還泡在水里,要么在退水之后的路段等待拖修,大雨引發的交通事故大大小小十幾起,惹得人們怨聲載道。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文分兩部比較合適,上部寫從相識到漸生情愫,下部寫別后重逢,各種折騰。(寶寶們別方,我說這話不是說他們還要折騰很久,我估摸著200章應該能完結了。)第183章驚現詭事那場惹是生非的大雨過后,京城的氣溫又拔高了一截兒。氣象臺連續幾天發布高溫預警,駕校教練也在群里發消息,建議學員暫時不要去練車了。天氣確實太熱了,在太陽底下刷幾個學時都能給人燜熟了。顧九清把手機拿給葉濤看,葉濤說:“那就先不去了?!?/br>顧九清振臂高,然后在他家葉叔叔年輕的臉蛋上“啾”了一口,美滋滋的玩游戲去了。葉濤搖搖頭,把滴了一大滴墨的宣紙撤下來,重新鋪開一張,提筆填墨,繼續抄寫經文。這兩年葉濤抄寫最多的是地藏經,誦念最多的是往生咒。有人修今世,有人修來生,而葉濤只求洗去一身罪孽,哪日撒手塵寰,魂魄上不再掛著沉重的刑枷。季青游卻說:“將軍戟下亡魂早已不知輪回幾世,何必再為他們超度?”這話不無道理,但其中也有那么一絲恨天不公。在季青游看來,將軍的確滿身血債,可反觀殺戮之后,何嘗不是護了一方安寧,救下無數人命?那有好生之德的漫天神佛,怎能只計罪孽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