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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母,周子騫先為冒昧造訪致了歉,又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這才娓娓道明來意。第172章人死債消“我和羅東是通過我愛人認識的,他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羅東對我愛人一直都很照顧。前段時間我和我愛人起了矛盾,羅東勸我愛人出去散散心,我剛好也借這段時間反省一下。不過我愛人身體不好,他一個人四處走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就跟羅東商量了一下,借了他鷺島的度假屋給我愛人暫住?!?/br>周子騫提及鷺島的時候,一直和顏悅色的羅母微微的斂下皺眉,想必是對羅東近幾個月里頻繁往返鷺島有所耳聞。“您別誤會,羅東只是出于朋友道義照顧我愛人,我愛人也只把他當朋友。不過說老實話,我為他做的還不如一個朋友為他做的多?!敝茏域q臉色憔悴,聲音也略微有些沙啞,“以前我不知道惜取眼前人,做了不少混賬事,總是讓他失望。其實他去鷺島以前就對我寒心了,是我不肯放手,執意要留他。大概是厭倦了我的糾纏,前不久他離開了鷺島,什么音訊都沒留下。我想,羅東可能知道他去了哪里,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問一下?”羅母心思通徹,又是過來人,不難聽出這番話中的內疚,也看的到周子騫眼里的焦慮擔憂。羅母溫聲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可以幫你問一問羅東。不過我的孩子我很了解,如果羅東把你當朋友,那他就不會對你隱瞞你愛人的下落,反之,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讓他背棄承諾?!?/br>羅東趕上了下班高峰,路上堵的一塌糊涂,風風火火的來到父母的住處時,不速之客已經走了。羅東也不知道周子騫怎么跟母親說的,于是環住母親的肩膀耍貧套話:“媽,周老二說什么了?有沒有告兒子黑狀?您老可千萬別信,我真沒招他?!?/br>羅母拿開他的胳膊,闔上手里的書才抬眸說:“招沒招你心里清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給人家一個滿意的答復,說不定下一次他就找到你爸那兒去了?!?/br>羅東佯裝不在意:“去唄,他樂意作死就讓他去死好了?!?/br>羅母淡道:“別跟這兒裝傻賣乖,真等他找到你爸那兒,我也幫不了你,到時候不管誰對誰錯,全都是你的錯?!?/br>自家老頭子什么脾氣,羅東自然知之甚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周老二找到老頭子那兒去??蓾M意的答復,他又無論如何也給不了,怎么才能讓周老二干著急不跳墻呢?羅東把胳膊平伸搭在沙發背上,瞇著桃花眼咕噥:“要不然我弄死他得了?這個比較容易,我也滿意?!?/br>羅母淡淡的暼了兒子一眼,然后漠不關心似的去廚房了。羅東的視線追了過去,扭著頭問:“媽,我真的不是您拿廢酒瓶舊報紙換回來的嗎?”羅母輕描淡寫的說:“怎么可能?我寧可換卷衛生紙也不會要你?!?/br>羅東唉唉的嘆氣:“可您一點都不關心我?!?/br>“我把你當小羊羔,把自己當牧羊人,可養著養著才發現你是個狼崽子……”羅母從廚房出來,遞給兒子一杯喝的,坐下來淡淡述說,“我只能把圈養改成散養,但這不代表我不關心你,你要相信,mama對你的關心愛護是一整提衛生紙都望塵莫及的?!?/br>羅東啼笑皆非,母親大人如此開明,實乃吾之大幸!羅母一邊儀態優雅的撇著茶湯上的浮沫一邊教導兒子:“雖然我從不贊同‘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之類的老教條,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像這杯子里的茶,只有喝的人才知冷暖。我相信能和交心的朋友,一定不會丟下個爛攤子讓你收拾,所以你不要因為義氣自作主張,這樣對人對己都不好?!?/br>羅東斂起笑意,心不在焉的呷了口杯母親遞來的飲品,跟著噗的一口噴了出來:“這什么鬼東西?”羅母遞給兒子一張紙巾:“你看,你不自己嘗一嘗,怎么知道杯里盛的是茶還是混了烈酒的水?”羅東差點給他娘跪了:“媽,您兒子不傻,您要教我道理,用嘴說就成,不用拿事實說話?!?/br>“也不全是那回事,你難得回來一趟,媽想多留你一會兒,和你說說體己話,省的你老懷疑自己是酒瓶子換來的?!绷_母拍了拍兒子的手背,“去漱口,出來陪媽吃晚飯?!?/br>羅東張口欲言,可惜沒言出來就被他媽堵回了肚里,知子莫若母的太后娘娘道:“別找借口開溜,春節前后滿街都是查酒駕的,就算是混了水的酒,你抿一口也能查出來?!?/br>這哪是留他吃飯???分明是怕他為周老二找上門來搓火,趕在氣頭上去找周老二算賬。羅東已經不想跪了,他想把膝蓋挖下來常放母上腳邊。周子騫先找上羅母,其實是在變相告訴羅東,找不到葉濤,他絕不會罷休。劉恒以為他快要瘋了,其實他已經瘋了。只要能問出葉濤的下落,把葉濤找回來,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什么也不在乎。轉天傍晚,周子騫接到了羅東的電話,讓他去葉濤家里拿東西。周子騫知道自己找上羅母必定會激怒羅東,如果按羅東的要求單獨去赴約,很有可能被擺一道,但他還是一個人去了。羅東連打手都帶來了,本想狠狠的教訓周子騫一頓,可看到匆匆趕來的人迎著幾雙虎視眈眈的視線走進門來,羅東忽然不想和他計較了。一條丟了骨頭的瘋狗而已,揍他都嫌拉低自己的身份。更何況他連自己安危都可以不顧,給他一頓拳腳又能起什么作用?羅東把自己的人打發出去,從懷兜里拿出一封信,捏在手里晃了晃:“這是他留給你的信,把這兒的鑰匙留下,它就是你的了?!?/br>周子騫盯著羅東手里的信,猶豫了幾秒才把鑰匙拆下來扔給羅東。羅東把信往茶幾上一甩,朝他揚了揚下巴:“滾吧?!?/br>也不知是因為羅東太好說話,懷疑其中有詐,還是怎的,這人并沒有依言離開,把信拿在手里也不拆開,就那么半垂著眉眼發起了怔。瞧他那副“多情反被無情傷”的德行,羅東就滿腦門子官司,多看一眼都嫌膈應,他不走,羅東被膈應走了,出門前扔下一句:“情圣,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br>周子騫心不在焉的暼了眼闔上的房門,然后又將視線放回了手里的信上。初到周家時,葉濤曾為模仿周云溪的筆跡下了番工夫。一場戲唱了三年,這筆跡也用了三年,如今執筆,或多或少有些別人的影子。手中的信就是葉濤親筆寫下的,周子騫一眼就認出來了??伤谷挥匈亢鲩g的抗拒,他害怕葉濤在信中與他訣別,更怕這兩紙薄薄的留筆成為他和葉濤的最后一點交集。躊躇須臾,周子騫才將信紙重新展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