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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氣的病倒了。周顯義出殯的時候,周老還在醫院躺著,一副不知什么時候會隨弟弟而去的枯槁病容。周顯義死的太過難堪,所以喪事辦的比較低調。沒人給葉濤報喪,身邊的人也不多嘴,直到出殯的頭天晚上,葉濤才接到消息。周顯義生前沒積下陰德,落了個難堪的慘死不說,出殯都沒趕上好天氣。綿綿陰雨沖刷著送喪的車隊,路上一片濕濘。孝子賢孫坐在同一輛車上,周子騫的堂弟堂姐坐在一頭,一人捧著骨灰,一人抱著遺像,各自顰著兩道眉,俱是死了親爹的模樣。但讓他們如此沉重的不是親爹死了,而是親爹立下的遺囑里出現了他們以外的人,并且有“以外”之外的私生子想要分一杯羹,如今親爹還沒入土為安,就有兩個私生子找上門了。葉濤和周子騫坐在另一邊,中間隔著半臂的距離。這半臂的距離是淡漠,是疏離,是各還本道。周子騫連他一片衣袖都沾染不到,可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不由自主的受他牽引。鼻端是他身上的草藥味,不濃不淡,帶一絲若有似無的微苦,細嗅卻是令人熨帖的恬淡氣息;余光里是他削薄的肩膀,盡管有衣料包覆著,可還是能看出他又瘦了,初春那場病肯定讓他受了不少罪。他沒有穿正裝,大概是因為少有機會穿著,之前做的那幾套已經不合身了。他身上那套青色衣褲有些眼生,但制衣的料子他認得,是他去年出差帶回來的那塊香云紗。他不常穿這套衣服,因為稍有動作衣料就會沙沙細響,也不如他穿慣的綢緞服帖。葉濤從小冰箱里拿了瓶水出來,動作間衣料果然有沙沙的輕響聲。周子騫留意的是他的臉色,他比葉濤更了解這具身體,見他從冰箱里拿水喝便知道他多半是暈車了。這種天氣本就氣壓低,他們坐的又是嚴密的禮賓車,不開窗不開冷風,只靠自然風來循環車內的空氣,體質差的人難免感覺不適。等葉濤喝完水,周子騫就坐了過去,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里。試探性的動作沒有遭到拒絕,周子騫才將虛扶在他肩上的手落實,然后在一個轉彎的路口,借住微小的慣性,終于將輕攬變成了環抱。在分別數月后的第一次親近里,周子騫無聲的深吸了口氣,盡管他的神情非常平靜,可那種帶著渴求心理的舉動就像是癮君子拿到一點點毒.品。周子騫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覺得自己更像變態犯罪心理測試題里的那個女孩。母親死了,姐妹倆參加葬禮。meimei在葬禮上遇見一個男人,對他一見傾心?;丶液髆eimei把jiejie殺了,因為她想再見到那個男人。周子騫暗自對比了下,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他覺得自己距離心理變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雖然他二叔歹毒陰損,每次出點紕漏,老人家就像狗一樣緊咬不放,恨不得把他咬出公司,那他也沒有殺害父親唯一的弟弟。他只不過給了那個妻子出軌的可憐人一個地址,他沒有讓他殺人,也不是為了在這場葬禮上見到誰給的他地址。對親人痛下殺手這種事,大概只有真正的變態和他的親人才做的出來。車子開到山腳下就停了,余下的路只能步行。雨勢愈演愈烈,仿佛在為逝者悲慟,實際上只是給送葬的人添麻煩。周子騫把外套給了葉濤,手里的傘也大半偏在葉濤這邊。小城只能忍著雨水澆灌,把自己的傘舉到周子騫頭上。風吹雨潲的送完葬,幾乎每個人都被淋濕了。下山路更不好走,傘下的視野不夠開闊,石板鋪就的山階還有些濕滑。周子騫讓葉濤撐著雨傘,自己空出手來護著他,以防打滑跌倒。他們這里走的穩妥,前面的周子舒忽然一個趔趄,既狼狽又危險的摔在了山階上。周子勛上前扶他,卻險些挨個耳光。周子舒手都抬起來了,要不是怕在人前出丑,這一巴掌必定揮下去。周子舒凝眉嚙齒的低斥:“滾遠點!”周子勛冷笑:“看清楚是誰推的你再撒潑?!?/br>周子舒聞言看了一眼伸手過來的丈夫,臉色變了幾變。徐文君低聲斥她:“你有沒有腦子?這種話你也信!”周子騫小心的護著葉濤,經過堂姐身邊時淡淡道:“就算姐夫有這種心思也不會現在動手?!?/br>一句話說的三人心情各異,周子舒倒是沒再向誰發難,可她的腳扭傷了,自己下不了山。她抬眼瞧了瞧身邊的人,最后讓一個外人攙扶著下山去了。世上最親的關系莫過于血親和夫妻,他們卻把親人當賊防,寧可相信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親人。至于個中緣由,遠不止一句人性薄涼能概括的。葉濤這時候才意識到,周子騫所說的“周家太臟,不能同流合污的人要么走要么死?!辈⒉豢鋸?。多寧在山下等葉濤和小城,見人來了就拉開了車門。葉濤把外套還給周子騫,道別的話只一句“我回去了”。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往車里躲,只有周子騫站在雨幕里望著漸行漸遠的車輛,他不是在不舍,而是在思量:如果沒有因為憎恨而生的奪取心,那他會不會舍下周家二少爺這個身份去換一個相守的愛人?作者有話要說:2017第一更,新年快樂~PS:小叔,您不必謙虛,您抱著葉叔叔深吸氣聞人家身上的味道,已經很像變態了。第121章明火執仗周子騫在處理好叔父丟下的爛攤子之后去了徽州看望父親。周老已經出院了,但身體狀況又差了許多,枯槁的如同一座將要停擺的老鐘,每個齒輪每一次咬合都會發出吱嘎嘎的響聲。“我時日不多了,如果你能念一分父子情分,就不要在這時候逆著我。和關家聯婚,對你和周家有益無害?!敝芾弦惠呑記]對次子說過軟話,這番話透出幾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味道。嘶啞的咳了幾聲,待到呼吸理順,周老接著道,“我已經把身后事安排好了,廣宇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一定會把它交給能讓它走的更穩更遠的人。你不要急,也不用爭,該你得的別人拿不去,不該你得的你爭也爭不來?!?/br>周子騫倒是想念父子情,可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對父母對這個家心如死灰了,心都死了還如何念情?況且父親這番難得的軟話聽一聽也就算了,不能太當真。周子騫神情恭順的寬慰父親:“您安心調養,心事不要太重,也不用為二叔過于傷心,他欠債太多,落得這個下場不過是還債罷了?!?/br>前兩句還能算作寬慰,后面的話就不好名狀了。周老聞言倏地看向了兒子,渾濁的眼睛陡然清明了許多,破開渾濁的不止是清明,還有凌厲:“我就知道,狼就是狼,養在身邊早晚要被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