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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濤收回腿腳,雖是拒絕卻不生硬,眉目間的情緒還如往常那樣平和寡淡。“趕得及?!敝茏域q莞爾道,“你好像很熱衷于趕我,真這么嫌棄我嗎?我在家,你至少有個好使喚的跟班兒,想出門還方便點?!?/br>周子騫要帶侄子回徽州過春節,下午五點鐘的飛機,周云陽一早就到了,車子也備好了,全在等周子騫動身,周子騫卻不著急,一會兒叫人熬藥,一會兒叫人燉湯,外面一干人等得三起三落的,也不知道屋子里在磨蹭什么。這日子口兒是外地人離京返鄉的高峰期,路上指不定堵成什么樣,葉濤催促他走是怕他趕上堵車耽誤了行程,結果卻被這人說成了嫌棄,好吧,嫌棄就嫌棄,葉濤不在意被揶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會兒閑話,終于有人來敲門了,卻不是來催周子騫,而是把裁縫店送來的衣裳拿了進來。葉濤過年穿的新衣冬初就開始做了,用的全是最好的料子,有喜慶應景兒的青絲紅綢,還有寸錦寸金的錦緞,每一件都由手藝精湛的老師傅量身剪裁手工制作,成衣出來幾乎可以媲美工藝品。周叔將衣服放好,轉而跟周子騫說:“人來了?!?/br>周子騫點了點頭,讓周叔把人叫進來。葉濤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聽是有人要來,準備換身能會客的衣服。周子騫卻把他攔下了,說是自家人,穿成這樣也不失禮。說話間門簾就被挑開了,來人一張福氣的圓臉,身材胖墩墩的,竟是被辭退的小城。“二少爺,孫少爺?!毙〕枪е數母鷥扇藛柡?,看向葉濤的時候少了幾分拘謹,目光靈動了一點,唇角掛著憨厚親和的笑意。“喵~”愁云慘霧好幾天的寶寶終于流露出一絲歡氣,伸出一只小貓爪勾了勾小城的褲腳。“人我給你找回來了,你自己看著安排,要是覺著他在周家屈才就讓周叔另外給他安排個差事?!敝茏域q到底是善于揣摩人心的人,即便葉濤不說他也可以想見,葉濤之所以沒在小城被辭退的時候說什么并不是因為他冷漠,恰恰相反,他喜歡小城,不留他是希望他有更好的發展。葉濤的寬厚,周子騫無法企及,但他看得見讀得懂。“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敝茏域q話落等了須臾,最終只等到一句淡漠如水的路上小心,周子騫暗自苦笑,費心費力的討他歡心,竟是連一個笑臉兒都換不來,保不齊還要嫌他多事。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向往愛情?這東西也就聽似美好,說穿了不過是讓人變得卑微盲目的迷障,一輩子都不被其所惑才好。周子騫正如是感嘆著嫌惡著,就聽身后的人無悲無喜的道了一聲:“早點回來?!?/br>對愛情有著極大偏見的男人自然不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拋開成見,他依舊嫌棄愛情,甚至鄙夷被愛情迷了眼睛的自己,然而他卻笑了,不由自主的彎了唇角,眉宇間流露出柔和的光彩,這個淺淺的笑容比最動人的風景還要令人心馳神往。寶寶卻被他小叔的回眸一笑刺激的一哆嗦,忍不住將小腦袋埋在了爪子里,心下呻(咆)吟(哮):真是夠了!你趕緊走吧!趕緊的?。?!這個春節是寶寶過的最糾結的一個春節,小家伙天天圍著葉濤打轉,有太多機會去提醒他葉叔叔小心他小叔,卻遲遲下不了那份決心。葉濤坦白身份引起的sao亂才平息沒幾天,寶寶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再興風浪。葉叔叔,你自己發現吧,好嗎?你別讓我糾結要不要告訴你了。我還是個寶寶,我自己失個戀都能搞的天下大亂,實在拿不出幫你的智慧與魄力,我就想做個沒心沒肺的小傻貓,越傻越開心。寶寶真的是個寶寶,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事實上他飯吃的少了,覺睡不實了,閑著沒事兒就望著葉濤出神兒,有時候還會惆悵不已的嘆氣。葉濤估摸著,再不寬寬他的心,小家伙兒多半要愁掉毛了,于是便尋了個當口兒跟他交了底:“我覺輕,不舒服的時候尤其睡不踏實,可我醒了也不能醒,吃驚也不能吃驚,有些事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br>寶寶起初沒反應過來,歪著小腦袋琢磨了琢磨,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葉叔叔發現了!寶寶跳上桌子,小爪子忙亂的拍打著桌上的平板電腦:知道你不早說?害的我快糾結死了!我每天都在想要不要告訴你,告訴你能解決問題嗎?你說我小叔是不是瘋了?他怎么能是同性戀呢?難道是被安呈軒害的?就算他是同性戀,他也不能對你有那種想法??!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我是他親侄子!他怎么能有那種心思?這些問題葉濤也答不上來,他和寶寶一樣困惑,事到如今,只能說羅東眼賊,竟然比他們這些和周子騫朝夕相處的還要及早看出端倪。寶寶看不透他葉叔叔的想法,只能繼續發問:我小叔會不會因為工作壓力太大,沒時間交女朋友,才變成這樣的?他應該還喜歡女的吧?你想想辦法,讓他交個女朋友,說不定就沒事了。葉濤睨著關心叔叔的小朋友暗自苦笑,這孩子太會派活兒了,如果他真有那樣的本事倒可以一箭雙雕,讓兩人都死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等待葉濤表態的間隙,寶寶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個李什么明的,曾經是他葉叔叔的男朋友,他葉叔叔也是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這念頭在腦子里一過,寶寶差點嘔出口血來,同性戀的比例至于高成這樣嗎?怎么好像全京城的同志都跑這扎堆兒來了?寶寶滿心崩潰與驚恐,哆嗦著小爪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拼湊出一個令他大氣都不敢喘的問題:你不喜歡我小叔吧?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寶寶,來阿姨這,阿姨抱抱。第91章情為何物又是一個既熱鬧又冷清的大年夜,窗外炮竹聲此起彼伏,璀璨的煙花映亮了夜空,周家卻早早的散了席,沒有其樂融融,不聞歡聲笑語,盡管廊下的紅燈在隨風搖曳,可這座宅院卻如同被節日的喜慶隔絕在外了。周子騫的房間里只留了一盞地燈,光線透過細膩的羊皮燈罩映在周子騫身上,在墻壁上投出一個沉寂的剪影。宅邸之外的喧囂與房間里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孤獨仿佛陰險的小人,它總是選在這種時候溜出來作惡,可周子騫卻不覺得難捱,恰恰相反,他享受這樣的氛圍,或者說他需要這樣的氛圍沉淀自己。情愛是迷障,葉濤是源頭,遠離葉濤,因他而起的浮躁無措被按壓了下去,也許是一時的,但沒有關系,周子騫終于可以借著這片刻的清寧想事情了。想自己需要什么;想自己需要的與想要的發生沖突時能否兼得,如何取舍;想那個人在他心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