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脊背:“舅舅,您怎么會知道墨止家的先生是誰,莫非您連墨止都曾經見過么?”“我倒是不曾見過他這個樣子——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朵小白芷花,我們還為他化形之后究竟是男是女爭了三天三夜。我押的是男孩子,他家先生非說會是個小姑娘,不然不會命中同你有緣,我說他看書看得太少,他還偏偏不信?!?/br>住持淺笑著應了一句,打量著面前清秀的少年,便滿意地輕輕點了點頭:“不錯,不愧是整個谷里資質最好的一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大概已到了化形期的巔峰了罷?”他這話兩人卻是誰也沒能聽懂,茫然地對望了片刻,墨止便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先生沒有教過我修煉的功法,我是按照我本身的根脈傳承來修煉的,可是我的葉子和花跟尋常的白芷長得不一樣,所以后面的修煉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每次遇到你們這些植物化身的精怪,我都不大能適應你們的措辭?!?/br>住持不由失笑,望著小家伙緊張到隱隱發白的面色,卻也不忍再逗他,輕咳了一聲沉吟道:“既然他沒有告訴你,怕是一時也不想你知道。修行的事最講究的是隨緣,你還是順其自然,或可水到渠成也未可知,何必要太過心急呢?”原本還期待不已的小花妖聽了這幾乎千篇一律的答話,目光便瞬間黯淡了下來,卻也不敢反駁,只是失落地低了頭不吭聲。穆羨魚輕輕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抬了頭正色道:“舅舅,我這一次帶著墨止過來,其實就是想請教舅舅這件事——墨止說他若是不能進階,便難以控制妖力,到了花期時難免會開花……”“對了,他們花妖還得開花——這可比獸妖還叫人頭痛得多?!?/br>住持卻是才想起來這么一回事,恍然撫掌應了一句,再望向自家這個據說連半縷花香都受不住的外甥,眼中便帶了些意味深長的笑意:“我大概明白了……只是這件事確實急不得,仙妖進階皆有機緣,不像是修煉只需水到渠成那般簡單。你們的機緣未到,他開花我是沒什么辦法了,不過叫你不打噴嚏的法子,我倒是有一兩個,不知你意下如何?”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發現化形之后是男孩子,所以先生難過地跑掉了!(つДT)第23章想過了.一聽見住持提起打噴嚏的事,小花妖的臉上就驟然羞得通紅,本能地往穆羨魚的背后挪了挪,顯然還在為自己的功力不足而愧疚不已。穆羨魚熟練地把小家伙從背后提溜進懷里攬住,安撫地拍了拍,含笑點了點頭道:“那也不錯——若是舅舅真能叫我不打噴嚏,其實也和從墨止這邊想辦法差不多,總歸是把我們最大的一個困境給解決了……”“這算什么困境。你們兩個真正要遇到的難關,其實還在后頭呢?!?/br>住持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淡淡笑了一句。墨止忽然想起了先生曾經講過的故事,神色便不由微變,緊張地一把扯住了小哥哥的衣袖:“舅舅,真的會有老和尚來把妖怪都抓走嗎?先生說妖怪和人是不能夠在一起的,只要被發現,就會被好多特別厲害的高僧和道人打回原形……”“這倒也不至于。那家伙最喜歡講那些道聽途說的故事來嚇唬初涉人世的小妖怪,其實哪來的那么多有閑工夫的和尚道士,滿天下不要錢地幫著人除妖呢?”住持淺笑著擺了擺手,望著面前依然不改天真純稚的小花妖,眼中便帶了些極淡的感慨之色:“妖怪一旦化成人形,后天的引導就極為重要。小家伙到現在還這么單純——小魚,看來你一直把他照顧得很好??梢膊灰幪幎甲o得太過了,總要叫他自己去見一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不然若是將來有一天你們兩個分開了,他是難免要受人欺負的?!?/br>“我不和小哥哥分開!”墨止原本聽得還懵懵懂懂,一聽了最后一句,眼眶便倏的泛了紅,一把抱住了穆羨魚的手臂,用力地搖了搖頭。聽著小家伙的聲音幾乎已帶了哭腔,穆羨魚心中卻也止不住地軟成了一片,忙把人攏在懷里安撫地揉了揉,放緩了聲音哄道:“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不分開,一直都不分開。我們先聽舅舅把話說完,好不好?”“人妖畢竟殊途。小墨止,你可知道你家小哥哥至多就只有百歲之壽,過了百年之后,便要過忘川渡輪回,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的?”一個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外甥,一個是自己親眼看著化形的小妖怪,住持的心中卻也不由生出些慨嘆來。望著眼中已漾起水色的小花妖,還是輕緩地將這一句話說完了,才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念珠,靜靜等著他的回應。墨止眼中雖帶淚意,卻仿佛并不顯得如何無措慌亂,抿緊了唇抬起頭,儼然是早已有過了自己的思索:“我可以跟到忘川河去——我去求孟婆婆把我熬進湯里,這樣小哥哥轉世之后就還會記得我。等那個時候,我再去找他,再和他要一個盆……”雖然都早已經盡數想好了法子,可一想到小哥哥終究還是有一陣子會離開自己,小花妖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扯著小哥哥的袖子抽噎個不停。穆羨魚從來都不知道小家伙自己居然已經想到了這么遠,聽得既覺心酸,卻又莫名止不住地勾起了唇角。連忙把人攏進懷里耐心地拭干了淚,含了笑緩聲道:“我還真不知道,孟婆湯里居然還能加白芷……要是真有來世,小哥哥就去開一家陶坊,專門給你燒盆睡。想要什么樣的就做什么樣的,要多少就做多少,好不好?”“是了,我怎么又忘了你是個花妖,還偏偏是個作料成精的……”住持扶了額啞然失笑,忍不住搖了搖頭,又望向面前這兩個尚且茫然的后輩,略一沉吟才又緩聲道:“既然你們自有法子,那便不說這個了——你們兩個的緣法,是在墨止化形之前便已定下的。而你們兩個命中注定要遭的一劫,也是從定下緣法的那一日,便已注定了要承受的。天機不可泄,我只能提醒你們兩個,墨止是木,你是魚,你們都是依托著水而生,所以只要有水在,便是你們的生門。而一旦近了可引火之物,便注定要有一場劫難??捎浨辶嗣??”兩人對視一眼,卻是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一片林子里的事。墨止的臉色不由微白,穆羨魚攏著他的手也略略緊了兩分,定了定心神才緩聲道:“不瞞舅舅——其實我們兩個已遇過了一次引火的東西了。我們這一路是被人追殺過來的,在從城北的莊子出來之后,我們便遇到了虎豹騎的攻城弩。攻城弩上面,浸得盡是桐油……”“虎豹騎?”住持神色微動,始終平靜慈悲的雙目中驀地閃過一道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