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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小家伙哄下來再說。既明無奈地撇了撇嘴,只好端了飯菜不情不愿地蹭回了自己的屋子,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嘆了口氣:“也是不明白——這大晚上的不吃飯不睡覺,一個兩個的非要上房頂看星星……”永遠都在關鍵時刻不爭氣的小花妖其實已經把花憋了回去,只是心里依然難過得不成——畢竟就算小哥哥不在意他的身份,也還是不能靠近他開的花,萬一以后每次都要這樣來一次,根本不可能有辦法結出小種子來??伤髅鞫家呀浐芘Φ叵朕k法修煉了,卻就是沒有辦法翻過這一個坎……“墨止,在想什么呢?”身后忽然傳來熟悉的溫潤聲音,小花妖猛地抬了頭,就撞進了穆羨魚溫柔耐心的目光里面。壓都壓不住的委屈一層疊一層地冒了出來,含著淚撲進了小哥哥的懷里,卻依然只是扯著他的衣裳不肯吭聲。“好了好了——沒事了,先生沒生你的氣,不要害怕?!?/br>穆羨魚也學著他的樣子坐在屋脊上,穩穩當當地把人摟進了懷里,淺笑著輕輕拍了兩下,便不著痕跡地將話題移開:“要不要吃東西?我把食盒都帶上來了,咱們就在這房頂上吃,月色為案星夜佐餐,比安安生生坐在屋里用飯要風雅得多了?!?/br>見小哥哥這一回總算沒再打噴嚏,墨止的心里總算稍稍松了口氣,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聽話地老老實實坐好。穆羨魚含笑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從食盒里取出了個糖三角塞給他,又把一碟醬菜擱在兩人中間:“慢點吃,嚼得仔細些,夜里吃多了東西是要積食的?!?/br>墨止聽話地點點頭,捧著糖三角咬了一小口。穆羨魚給自己倒了杯溫酒,捧在手里淺淺地抿了一口,望著眼前的夜色靜坐了半晌,眼里便帶了些近乎悵然的溫淡笑意:“其實我小時候也沒事就往房頂上跑,經常會想——是不是站在越高的地方,就能看到越好的景色……”墨止眨著眼睛靠在小哥哥身旁,望著那雙眼睛里一閃即逝的寂寥神色,心里就也止不住地跟著難受了起來。抬手拉住了穆羨魚的袖子,用力地點了點頭:“會的!如果能爬上最高的山頂,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樣的景色。會有云霞在腳下流動,有飛鳥在身邊展翅,就好像一切都在腳下,再沒有什么事值得煩心——”“這是你自己想的?”望向身旁忽然就一本正經開始背書的小家伙,穆羨魚的眼睛里就多了點促狹的清淺笑意,溫聲打斷了他的話。墨止臉上不由一紅,輕咳一聲老老實實地低頭招了供:“是先生說過的,所以我就一直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樣——可是后來我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卻發現腳下面全是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穆羨魚忍不住輕笑出聲,把墨止攬進了懷里,用力地揉了兩下腦袋:“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沒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爬上了房頂,還沒來得及看清什么景色呢,就被府里的管家給大呼小叫地扯了下去——那時候還覺得委屈的要命,想著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想上房頂就上房頂,想拆房頂就拆房頂,那該有多威風……”“皇宮里也可以上房頂嗎?我聽說皇宮的屋脊上都是兇狠的瑞獸,專門盯著來往的妖怪,特別的嚇人?!?/br>單純的小花妖已經大概理解了小哥哥就是說書的白胡子老爺爺口中的那位“三皇子”——記得話本上說皇子都要住在皇宮里面,聽說那里都是金磚鋪地琉璃瓦封頂,有數不盡的美食盛景,金碧堂皇氣派至極,隨便找一個盆都可以蘇舒服服地曬上一輩子太陽。他還沒見過皇宮,一直想偷偷跑去看一看,卻聽路過的雨燕說那里到處都是用來鎮壓氣運的瑞獸,見到什么吃什么,只是不知道究竟吃不吃素,所以還一直沒鼓起勇氣偷跑進去過。今天忽然聽穆羨魚提了起來,就又忍不住心中好奇,抬了頭小聲地問了一句。“我小時候不在皇宮里住,就住在咱們現在住的那座王府里面?!?/br>穆羨魚笑著搖了搖頭,溫聲應了一句,頓了片刻才又緩聲道:“墨止,想不想聽個故事?”感覺到小哥哥身上的氣息仿佛又帶了些叫人難過的壓抑,墨止主動往他懷里挪了挪,認真地點了點頭。穆羨魚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頂,又靜默了片刻才輕聲開口:“二十多年前,為了收復燕云十六城,皇上御駕親征北疆,而在那個時候,先皇后已有身孕——原本還有兩月才會臨盆,預計那時皇上也該全勝回朝了,可先皇后卻忽然意外早產,生下一子后便憾然離世。而皇上也因為急著回京,不得不放棄了原本大好的戰局,以至如今還有燕云九城未及收復……”墨止雖然對那些家國大事無切身感觸,卻也沒少看過故事畫本,大致也能理得清其中脈絡。認真聽著小哥哥講的故事,就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那個生下來的孩子呢?”“那是個太不祥的孩子,克母妨父,又天生體弱多病,眼見著是養不活了的?!?/br>穆羨魚淺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靜默了片刻才又緩聲道:“恰好那時候,皇上的堂兄——也就是當時的商王膝下無子,就把那個孩子過繼了過去。他在商王府長到七歲,因為太子無人陪伴,皇上就又把他接回了宮中……在他走后不到半年,商王府忽然失火,滿府上下百余口人,竟無一人幸免于難?!?/br>墨止聽得心驚rou跳,下意識低低驚呼了一聲,急得一把扯住了穆羨魚的衣袖:“怎么就會一個人都沒跑出來的?就算是都睡著了,火燒起來也是會醒的啊——”“我不知道?!?/br>穆羨魚極輕地應了一聲,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怔怔坐了片刻才又苦笑一聲,垂了視線輕聲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宮中,我不知道王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和既明兩個人,所有人都諱莫如深,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那場大火一樣?!?/br>墨止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假山石下面發現的那只蠱蟲,神色便不由微變,縮在袖子里的手緩緩攥緊了那個烏木的小盒子。或許——那只蠱蟲,要害的其實不光是小哥哥……“所以——墨止,你要好好想清楚?!?/br>望著少年隱隱蒼白的臉色,穆羨魚的眼里便帶了些無奈又縱容的笑意,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人攬進懷里,也學著他的樣子,俯身在他額頂輕輕落下了一個吻。“我們若只是萍水相逢,不過相伴幾日便各自分別,我自然有信心保證你的安全??扇羰且恢绷粼谖疑磉?,只怕少不得要處處殺機,步步兇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明白了……”墨止蒼白著臉色忐忑地點了點頭,只覺著自己忽然間便擔負了極深重的責任。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