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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卻換不來蘇非煙一句心疼……宮無涯本該心痛,此刻卻沒有心痛,他眼中只剩下這無邊戰場,只余下他調度廢靈土失敗的痛悔與責任。 “水……”宮無涯的修為燃燒到只剩下一點,在玄容真君一劍刺向藍衣稚子魔君,逼開他時,聽到宮無涯說了這么一句。 玄容真君立刻救起宮無涯,他現在只能盡力救更多的人,把他們給救到安全的地方,可是戰場的人實在是太多,如今死于廢靈土的已經有三分之一。 有能力避開廢靈土還救人的真君太少太少……眼下,這里真成了人間煉獄,無論是鳳凰游、忘炎魔君,還是青夜裂空……他們單打獨斗的本領強到可怕,可是對于現在的狀況,也近乎束手無策。 很多人都死了,意識清醒的修士沾到廢靈土不會立刻死亡,而是經脈快速被腐蝕,再潰爛到皮膚五竅,讓人生不如死,哀嚎遍地。 北部戰場。 惡佛魔君身上的僧袍徹底成了血色,他神情猙獰,跪著雙手合十,淹在血泊里,只剩下一個腦袋還浮出水面。 十獄劍插在他的背心,貫穿于前胸。 惡佛魔君猙獰的神情在被貫穿那瞬有所減緩,他茫然的神情恢復短暫清明:“阿彌陀佛……小僧為何會輸……” 他,化神修為,是最堅定的佛修,在共罪之下,居然先云棠一步被腐蝕。 云棠美艷的臉上流出血跡,她看了眼天色,聞著空氣中傳來的味道,猛地把十獄劍□□。然而,面對本該和自己是知己的惡佛魔君,云棠仍然道:“你在佛門看見度惡大師之死,便走上此道,本君也不知道,你當初走上此道,是因為想要沖破慈悲佛的禪機,還是因為真正知曉何為殺道?!?/br> 惡佛魔君是前者。 云棠是到了魔域,看見眾生皆孽,這才修了十獄劍意,惡佛魔君走上逢佛殺佛之道時,還處于平和的無量山佛門。一言以蔽之,他和云棠先殺人再殺己的劍意不同,他是不喜慈悲教化,他比云棠暴躁得多……這樣的惡佛魔君,如果身為劍修,其劍意定能焚天滅地,可惜他入了云棠的萬魔之窟,道與道之間,哪怕只是極小的差別,也足以致死。 從惡佛魔君進入萬魔之窟那一刻開始,其實他就注定會死在親手創造十獄劍意,筑造地獄的云棠手中。 原來真的是十獄君克制他,惡佛魔君口念佛號,脊背挺直,雖跪著,卻頂天立地一般圓寂。 云棠卻并未有所輕松,她耳朵和嗅覺都靈敏,此刻只聽見了其余戰場傳來的哀嚎聲、哭聲…… “廢靈土灑了”這等聲音不絕于耳,云棠不用去看,都能知道那些戰場的慘狀。 她望向天空,天空如火燒一般……白風魔君以風助陣,藍衣稚子魔君以絲線做圍城,再以火攻…… 云棠幾乎聞到了人的焦味。 她這片戰場的死亡氣息已經足夠濃郁,可是跟外面的死亡氣息一比,可就是小巫見大巫。外面戰場的魔人沒她這里多,這只能說明,現在死的大多是修真界的弟子,是活人,是那些驍勇善戰的弟子們。 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敵人用火攻,那么,什么東西能夠克制火? 答案是水。 云棠并非水靈根,也并非法修,她只想得出一個辦法…… 十獄劍薄如蟬翼,劍身如同雪片,里面浸著一道艷麗的血色,如今,這柄令魔域聞風喪膽的劍,割開了眾多魔人的身體。 云棠站著,十獄劍高速旋轉,割開一個個魔人的身體,十個、百個……到了第九百九十九個時,十獄劍停滯不動。 云棠感受到十獄劍劍身上傳來的抵制和規勸,的確,現在她要親自放干凈萬魔之窟地獄里所有魔人的血,此舉暴虐無比,哪怕是十獄劍,也擔心劍主墮落。 十獄劍自從被賦予十獄劍意,因為劍意的特殊性,已經會抵制云棠做出過火的行為,它既是云棠的劍,又是制約云棠的劍鞘。 畢竟,如果說天底下有一個最瘋的魔,那么,絕對是親手創造出地獄的十獄劍主。 云棠不顧十獄劍的阻攔,她正好吸收了惡佛魔君的修為和惡佛魔君的戾氣,現在,她完全能不顧十獄劍的制約,單手遠遠朝十獄劍一按:“繼續?!?/br> 十獄劍頓了一下,忠誠地繼續。 其余戰場,修為高些的真君們能救人的救人,不能救人的全力阻攔廢靈土在整個戰場擴散,可是,他們哪里能阻攔得了?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阻攔不了大局。 驀地,所有人都聞到一股沖天的血腥味。 他們仰頭一看—— 一道高高的血墻就像是高高揚起的海浪,如驚濤一般,濃稠的鮮血朝戰場上傾倒……云棠站在血浪最頂端,這么多的鮮血,來自北部戰場的八層魔人。 水不就是血? 這些血一傾覆在戰場,確實染紅了所有人的衣衫,但是輕靈的廢靈土粉末一沾到這么多的鮮血,就從空中被卷到地面,成了腳底的灰。 云棠鼻尖滿是刺鼻的血腥味,她能看到,鮮血仍然不夠…… 云棠的手一張—— “她要做什么?”鳳凰游也在戰場上穿梭,能救一個是一個,他沒那么好心來救這些人,只是想多救一個人給孤蒼渺添堵。 忘炎魔君道:“吸血?!?/br> “??!”鳳凰游驚詫,一早上不見,她就這樣了?以血當水,現在還要吸血,鳳凰游親眼見到血浪頂端的云棠手一張,她明明連劍都沒出,地上那些死人身上的血,就像是被大力抽到她哪里,一道道鮮血如龍一般纏上去。 鳳凰游最是敏感,他忽然頭一昏沉,繼而立刻驚醒:“艸,她快入魔了,快阻止她?!?/br> 鳳凰游渾身汗毛立起來,按照十獄君一殺就是殺一片的德行來看,這個戰場不需要她管了,哪怕是廢靈土也沒她殺傷力大。 鳳凰游偏偏不敢正面對上云棠,他道:“青夜呢?” 裂空魔君走過來,搖搖頭,青夜魔君不知為什么忽然不見。 鳳凰游心里浮現兩個字,要完,他微微咬牙,開始思考現在是否需要立即逃跑。 此時云棠的確面無表情,十獄劍中心那道血色已經完全覆蓋到整個劍身,她正處于一種玄妙的狀態——那些血,全部為她所用,不只是萬魔之窟里的魔人身上的血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