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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子里抱出來。烈烈知道闖了禍,不敢再哭。那酒不是烈酒,是給姑娘們喝的桂花蜜酒,其實也不大傷害身體,但烈烈年紀太小,咕嘟嘟地喝了幾口酒后,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十分茫然的表情。他渾身濕淋淋的,沾了酒水,卻嗆咳著不敢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青陽。青陽一狠心,便把烈烈打了一頓。「以后我死了,你還是這么不懂事,誰來照顧你?」自從換了面容,他便再也沒有哭過,此時想到傷心處,竟是難以克制。烈烈才只三歲多些,被青陽橫在膝蓋打了屁股,卻仍舊堅強地不肯吭聲,此時看到青陽流淚,伸出小手給青陽擦了擦,小聲道:「爹爹,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啦……」青陽沒想到烈烈那么小,便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稍覺安慰。但想到薛不二曾說要他敞開心胸,不可郁郁,便將這事放在一旁,不去多想。這一日阿初家里有事,告了假,便急忙回家去了。青陽眼看著太陽西落,已是黃昏,不會再有人來,而孩子又哭個不停,只吵著要喝酒。自從上次落到酒壇子里后,烈烈便愛上了杯中之物,只是小孩不宜飲酒,青陽糾纏不過,于是每天給他喝下噗枯病強身的薄酒。在喬府時他雖然做過酒,但天一教中都喜歡烈酒,香味馥郁酒味又極淡的做得不多。但在中原,愛喝酒的姑娘們卻是有不少,只是大家小姐們喝的酒,和江湖漢子們差得極遠。比如七香酒、桃花酒、梨花酒、玉露春,這些都是給姑娘們喝的。烈烈既然愛喝,他便每天給他喝一小杯,這些酒味都極薄的,只如糖水一般。青陽倒了一小杯桃花酒給烈烈。這桃花酒喝完后雙頰生出紅暈,便如桃花。烈烈喝慣了酒,漸漸養成了酒癮,看到又是這一小杯,撒嬌不肯,青陽沉下臉,烈烈便不敢再吭聲了,雙手捧著一只小小的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又眼巴巴地看著青陽。「吃太多酒,會變成小矮子的?!骨嚓柮嗣殞毜念^。「真的嗎?那烈烈只吃一杯就好了?!?/br>「以后不吃酒了,吃糖好不好?」「不要!」烈烈嚴肅地搖頭。想不到居然養出一個小酒鬼出來。早知如此,不如不開酒坊。在這種時候,青陽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玄冰。如果玄冰在,或許他知道怎樣才能教好烈烈。慈母多敗兒,孩子是他生下來的,骨rou相連,看著他便想到自己曾經吃過的苦,因此不愿他再承受。他對烈烈或許還是太縱容了,如果是平常人家,小孩子是一滴酒也不能沾的,但或許正因為自己軟弱之故,所以希望烈烈早日成人吧。青陽不由得苦笑,吩咐李大哥收攤關門。「薛老板這么早便要關門了?」一個又軟又甜的聲音響起,青陽一轉身,便看到一個明艷少女,手里提著一個酒壺,正笑嘻嘻地望著他。青陽認得這是董家的丫環小翠,經常到酒坊里給董家的大小姐買酒的,于是頷首迎客,說道:「今天又是半斤七香酒么?」他一面說著,一面便要接過小翠遞給他的酒壺。酒坊買酒買得多的,經常連壇子一起,但若是像這樣半斤半斤的,就要打酒了。誰知他接了酒壺,小翠卻還不松手,壓低聲音,笑盈盈地道:「今日不只為打酒,還想為我家小姐做一做紅娘?!顾种斜居幸粔K絲帕,此時略略揉成一團,塞到他掌心里來。青陽「啊」了一聲,手一松,酒壺登時摔在地上,成了粉碎。青陽手里抓著絲帕,驚慌失措,連連道歉,小翠仍舊含笑小聲道:「薛公子怎地如此緊張?我家小姐乃是一片真心,你看了絲帕便會知道?!?/br>原來城西的董家只得一個女兒,于是便想招婿入贅,但高不成低不就,于是董小姐就拖延過了年紀。這酒坊的薛老板雖然死了妻子,又帶著一個兒子,但性格溫和,從不與人爭斗,倒是夫婿的極佳人選。董家小姐本是在出游的一次路過,于是和青陽只見得一面。但董家小姐又不好意思差媒人來說親,于是便讓了丫環來問青陽的意思。青陽嚇了一跳,待要將絲帕還給小翠,小翠卻已收回了手,微笑道:「薛老板莫要忘了絲帕上的約期?!?/br>青陽低頭一看,這絲帕上繡了一支紅芍藥,下角用簪花小楷寫了何時何地于三更月下相見。「在下何德何能,得蒙小姐垂青。但……但在下心中只有內子,自是不能再和別人一起。這約期怕是不能去了,還請姑娘代為轉告?!拐f完徐徐地躬身一禮,雙手遞還絲帕。這三年來,他時時刻刻都警惕著待人接物要自然大方一些,切莫再像女子一般。形容舉止依舊如同往日舒緩,但去了拘謹之氣后,在別人看來更是無比的穩重妥帖。董家小姐會讓丫環做出這種驚世駭俗之舉,自然也并非溫良賢慧女子,連帶著小翠也有些輕佻。小翠心中暗暗可惜此人容貌平常,但看他的樣子,不由生出幾分輕薄之心。伸手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收起,卻在他手上掐了一把。眸光轉動,端的是美艷無比。青陽神色不變,躬身下去,頭也不曾抬起。小翠不由嗔道:「你這呆子……」「哼,jian夫yin婦!」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青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子風塵仆仆,腰間系著長劍,正朝此處走過來,手里提著一個葫蘆。青陽吃了一驚,抬頭看時,只見遠處官道上一隊商旅,像是行商,但大多帶著兵刃,更像是江湖中人。小翠性格潑辣,自然不是好惹的,聽到這男人挖苦,登時反唇相譏:「你偷聽別人說話,又是什么好東西了?」青陽擺了擺手,示意小翠別多說,但看著那隊商旅,神色不禁有些發青。原來馬隊的車上,插了一桿白色小旗,上面正是天一教分壇的標志!那男子沒理會小翠的話,掀起酒坊門上的布簾,走進酒坊,高聲道:「掌柜在嗎?來十斤烈酒,越烈越好!」青陽已是有些心神不寧。來人雖然不是總壇的人,也沒見過他,但也得凝神對待,以免出什么紕漏。于是對小翠道:「姑娘請先回去吧。我有生意要做?!?/br>小翠嫣然道:「你別忘記啦!」正要再說什么,但看到青陽似乎不解風情,只好幽怨地瞥他一眼,看到青陽已轉身離開,只得跺了跺腳,款款離去。李大哥不想打擾他兩人柔情蜜意,早就不在酒坊里,只剩烈烈一個孩子,正捧著酒杯小口地嘬著,看到有人來,便警惕地用小手蓋住自己的酒杯,眼睛看著來人。「叔叔!」「小孩,居然偷喝酒?」這男子叫做陶嘉,是白圣壇的掌旗弟子,奉命跟隨副壇主前來洛陽辦事。路上口渴,正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