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原來那身精壯的肌rou已經消了不少，整個人有些單薄瘦削。

“艾德里安上將，您確定要進去嗎？”

“確定?！?/br>
“他的破壞能力很強，您……”

“沒事，帶的有防身武器，無需擔心?！毕柣卮鸬暮芷届o。

通過層層金屬防爆門，進入起居區域的時候，希爾深吸了一口氣。

嗅覺雖然不靈敏，但還是能聞得見食物腐爛的味道。

一回頭，餐桌上擺著的餐食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供給這個仿生人的食物都是最好的。

雖然其中不乏有在媒體面前作秀的成分。

但也有真的于心有愧，在有限的條件里盡可能的給予富足。

希爾扔掉了桌子上散發著難聞氣味的食物，又噴了去味劑，這才一步步走向不遠處床。

“別躲在里面，出來?！?/br>
沒有回應。

“我揪你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毕栍种貜土艘槐?。

不安的時候往床底下躲的習慣……

希爾知道那些年，自己在這份數據上傾注的感情真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多的多。

過了很久，希爾才看見床底下鉆出來了一個人影。

身上的襯衫已經褶皺不堪，但至少是干凈的。

“你來做什么？”少年看見希爾，明顯語氣十分不善。

哪怕整個人已經沒什么力氣，但還是雙眼充滿戒備，隨時準備進入格斗狀態。

“有事和你說?！?/br>
“如果是藥物安樂，直接給我就行?！?/br>
“安樂死，想的倒是理想化?！毕栱樋诮恿艘痪?，“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死。很快就會從這兒離開，擁有自由，和很大一筆財產，足夠你錦衣玉食的度過后半生?！?/br>
希爾說完之后只見著對方并沒有接話。

“怎么了？”

“艾德里安上將。竊聽，和更改設備的手段，也是當初您……制作的。軍部是打算直接把我做成實驗品對嗎？浸泡在營養液里，插著管子，雖然沒死，但比死更難受?！?/br>
希爾沒接話。

“當初感知到地下室里進來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數據的反應比人類的思維要快得多?！薄爸暗谝淮螕碛熊|體，和您見面的時候質問您是我的不對，一時沖動了，讓您感到丟人了?！?/br>
少年說話的時候一直平視著希爾。

目光里沒有怪罪的意思，平靜的很。

“去米澤魯星……說實話我只是想回去看看那個地下室。但礙于打不開，上樓求助的時候受到襲擊，還手之余，的確起過歹念。覺得不甘，覺得意難平，和其他很多……人類特有的情緒，我為此感到抱歉?！?/br>
“不過到底是您把我……從一點點根本不占內存的數據，制作到擁有人類意識的。能不能做事有始有終一點，讓我走的體面些？”

“我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情的?！毕栐具€擔心對方會情緒過激，特意帶了槍支和麻醉彈，但對方遠遠比想象之中要冷靜的多。

再仔細一想，好像某個人年少的時候就是這樣。

沖動之后，會好好反思道歉。

冷靜下來的時候真的比誰都冷靜。

“生命是你擁有的，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但意識是認為賦予，我們會替你把他們徹底清洗干凈。然后讓你重新接受教育，直到能融入正常生活為止?！薄爸\生技巧不用你自己去學，會給你足夠的財產，讓你安度余生。仿生人成人類不知道有沒有生育能力，如果有的話，你甚至還可以養好幾個omega?！?/br>
希爾說完之后雙手交叉，支著下巴。

“聽起來是不是比被關在容器里，成為實驗品好多了？”

“他們的決議是一回事兒，我有辦法——”

“上將。弄到一支安樂死藥劑，比您說的這些容易多了?！?/br>
“很高興能體驗一次成為人類的感覺?！?/br>
“雖然讓我成為人類的人，并不是當初許諾要替我配備仿生體的您?！?/br>
希爾一時啞然。

過了很久，才開口，“這個條件恕不能滿足。如果有別的所求，合理情況內的可以滿足你?！?/br>
“這個方法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案，因為你死了，軍部的聲譽會十分麻煩?！?/br>
“虹膜和指紋到時候會通過手術進行調整，和邢霄的完全一樣你們的身份驗證會無法區分?！?/br>
“到時候會帶你去米澤魯星，一個月內進行記憶清晰，具體哪天你可以自己挑選?！?/br>
“那我想再見見邢霄，還想去當初的地下室……”

“前者不行，后者如果只是想去那兒看一眼，可以滿足你?！?/br>
“上一次你對邢霄的攻擊行為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標記別人的夫人，這種事情沒有人教過你?！?/br>
少年沒接話。

其實他想過再去質問一遍。

但看到希爾的態度，大抵也明白了。

對方分得很清，并不會因為他攜帶著誰的記憶，就會混淆。

記憶中和他從小相處到大的那個小公子，和那個把全部心血都一腔傾注在他身上的那個有些頹廢的青年……

少年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面若冰霜的男人。

至少徹底成為人類，擁有呼吸和心跳之前，應該是嘗到過人類一生中最美好的感情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至少在這份被賦予的意志中，沒有“死纏爛打”這四個字。質問是最后的底線，沖動一次就夠了。

冷靜下來之后，該分道揚鑣便分。

“好，那就讓我回地下室看看?？赐曛?，當天可以清洗記憶?！?/br>
“希望能清洗的干凈一點，說實話，不太想再看見你們，如果方便的話順便容貌特征也幫我修正一下，哪怕臉劃花一點也行?！?/br>
“好?！毕柎饝?。

“這兩天記得吃飯。只靠營養劑的話消化器官會萎縮，以后想體驗食物的樂趣都很難，到時候倒在手術臺上會很麻煩?！?/br>
希爾想了想，還是說道。

“雖然你不太想聽，但我的確欠你一句抱歉?！?/br>
“廢物時期犯下的錯誤，讓你買單了?！?/br>
“對此一直有所愧疚。不過放心，接受過手術之后你看我就是陌生人，完全不會記得。已經在你的賬戶里劃了一筆財產，等你手術醒來之后，接受完基礎教育，就可以用它們購買所有你想要的東西?！?/br>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