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智商本來就會下降。

S：是大實話，不過沒法說。

我：你當初就這么跟我說的。

S：因為我說的是我自己。

……也是，無法反駁。

我：話說回來，只看錯一個人的錯誤有限啊，畢竟這可以說是一個outlier。

S：可是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她以后和別人交往的時候就會想，他現在承諾的事情可以當真嗎？他會不會后悔？會不會忽然想要去過不一樣的人生？

我：這倒是。

S：而且，一來她男朋友從前確實是個靠譜的人，所以一下子變卦給人的震撼特別大；二來他下定決心，我覺得里面婚前恐懼癥的作用占了一部分。

我：呃我只聽說過女方會有婚前恐懼癥，沒想到男人也有啊?！冒晌抑肋@個說法不太政治正確。

S：那我也不政治正確地說一句，既然許多情況里丈夫要在婚姻里承擔更大的責任，他們感到壓力更大也是很正常的。

我：結婚真有這么可怕嗎？

S：要過上和之前不同的生活，誰都會不安的。

我：老實說我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S：我也沒有，不過這次我思考了一下。

我：得出啥結論了嗎。

S：完全了解一個人不太容易，何況人總是會變的。

我：所以干脆不要結婚？

S：不，既然未來總會有不可知的變數，不如一開始就找個喜歡的人。

我：結婚哪能跟不喜歡的人??！

S：我的意思是，如果兩個人因為“這樣合適”“這樣生活安穩”“這樣家人會高興”“這樣符合公序良俗”之類的理由在一起，這個理由有可能會變得不成立。

我：可是真愛也說不定會變啊。

S：曾經愛過的這個事實不會變，仍然有它的意義。

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唯心。

S：不，唯心的話我應該說，在認知的……

我：好好好我錯了這不是唯心，感性，感性行了吧。

S：感情很重要，邏輯也一樣。

我：等下，我好像被你誤導了，本來追求穩定的生活和追求真愛就不矛盾啊……呃你沒有誤導，是我的既定觀念問題。

S：沒辦法，因為各種作品里經常拿這樣的對立作為沖突點，現實里也是，只有爆發這種矛盾的時候才會被作為談資。

我：是啊，家里給挑的有錢對象versus英俊窮小子，mama喜歡的未婚妻versus眼睛很美的灰姑娘什么的……生活里也很難有這么大的反差，難道追求的真愛就非要是個浪子，父母介紹的相親對象就一定是能過日子的好人嗎，我可不覺得。

S：就是這么回事。

我：所以說還是不能湊合。

S：好不容易活一次，要是湊合的話豈不是浪費機會。

我：講真要找個喜歡又靠譜的人也不容易吧，聽說人口中靠譜的人只占18.2%。

S：你們stats的教授聽到這話要氣昏了……

我：這種隨口胡編的自信也是我學到的重要東西嘛。

S：人也不是生來就靠譜的，相處也很重要。

我：那要是找不到這樣的人呢？

S：我的話，我會一直找。

我：所以說我很靠譜嗎。

S：這個要問你自己。

我：哈？

S：我認為喜歡上一個靠譜的人正是靠譜的表現，你覺得呢？

……你也很靠譜哦，我給你點一百八十個贊不用找了。

50

也許是因為我們電話里討論了太多（universal的）感情問題和（別人的）婚姻話題，S總算成功運用他不常使用的大忽悠功力，把他姐擺平了。

雖然不知道他姐是不是還是有點心理陰影，但既然S說還可以，那應該就真的沒什么問題。

然后S也沒假可休，直接投入到了實習中，我這邊也開始上課。這樣一來我們通話的時間也縮減到了日均半小時。又過了一陣子，Z哥和曬黑表侄子要回家去了。

這段時間我也沒怎么去找過Z哥，主要是因為心虛。再說Z哥這人眼神比較好使，要是被他看穿就不好辦了。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一定瞞著不讓他知道，但是如果現在就知道了，總覺得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結果Z哥走前約我吃飯，不去也不行，我在家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最后硬著頭皮去了。去了才發現，Z哥暫時把我和S的事情暫時拋到了腦后，眼下正在憂愁他表侄子的事情。

當初室友把表侄子撿回來的時候，我還記得他說他網戀失敗。據Z哥說，表侄子壓根就連對方的照片都沒見過，完全是兩眼一抹黑，雞血上頭在談崩之后追到了人家的資料地址所在地。

Z：他也不是要堵門sao擾別人，就是想親口說聲對不起。

我：這個……網上不能說嗎？

Z：因為他被拉黑得很徹底……

畢竟是現實里沒見過面，連資料地址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就這么啥也不管地跑過來了。Z哥接受這個艱巨任務來抓回熊孩子的時候，估計也是頭疼的不行。

我：所以他最后還是沒找到人嗎？

Z：是啊，他也沒什么太多線索，哪是那么好找的。

我：哎不過沒找到也不是壞事，真找到了萬一人家姑娘報警怎么辦。

Z：咦，不是姑娘啊，是男的。

我：？？？？？？？

震驚了半天之后我才搞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原來當時室友說的網戀失敗，根本就是夸張說法……Z哥說，表侄子和他網友就是多年朋友而已，并沒有什么性別誤會之類的。

至于朋友和表侄子翻臉的原因，Z哥也不知道。

Z：我看他也接受現實了，再觀察一下吧。

我：找不到也沒辦法啊。

Z：話說你和S怎么樣了？

我：……

要不是看他表情很正常，我真要以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過S詐我每次都很成功，已經讓我對這種套話（雖然Z哥可能不是故意的）方式有抗藥性了。

我：沒怎么樣??？

Z：那天你給我打電話問航班的時候好像很著急來著。

我鎮定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隨便扯個“S有東西忘帶了我給他送去”的瞎話，被拆穿的幾率太高，還不如說實話。

我：其實我們倆之前有點小誤會，說開就好了。

Z哥松了口氣：那就好。

然后我倆聊了聊就各自回家了，第二天我送Z哥和表侄子去機場。

我到S家的有點早，Z還在浴室里洗漱。表侄子很禮貌，看我坐著挺閑，他就給我看他這陣子拍的照片。

表侄子技術不錯，那些照片挺有欺騙性，跟旅游宣傳片似的，反正比我印象里的這座城市更好看……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天氣都好。

主要是，感覺這不太像是在憂郁的狀態下拍出來的。

表侄子說：可能Z哥跟你說了我來這的原因了吧，其實我也不是真要找到我朋友，就是想看看他待的城市。

我：……??？

表侄子：看著這些街啊店啊，我就能想象到他也走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