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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了穆王,一來是敲打,二來是警告。周氏很有可能會在穆王押送進京的途中,殺人滅口?!?/br> 顧風斂眉道,“那屬下派人暗中護送穆王一家?” 裴延低低的“嗯”了一聲,“起碼得讓他們狗咬狗,鬧一場?!?/br> 顧風應下,想起什么似的,道,“鄭泫接任洛陽府尹的旨意今早已經發了出去,至于接任穆王府牧位置的,據我們打探的消息,很有可能是裕王世子?!?/br> 裴延瞇起黑眸,“裕王世子啊?!?/br> 顧風道,“雖說裕王爺一直偏疼殿下你,但這位裕王世子,近來與三皇子來往頻繁……” 裴延沉吟片刻,“嗯,孤會尋個合適的機會,去探望四叔公,與他下兩局棋?!?/br> 知道殿下心里有了盤算,顧風也不再多說,轉而關心起裴延的傷勢來。 見裴延那春光滿面的模樣,顧風輕笑,“看來此次遇險,殿下與太子妃的感情增進不少?!?/br> 裴延揚唇,清雋的眉眼間笑意融融,“嗯,目前一切都好?!?/br> 顧風點了點頭,“等主子一家回到長安,見殿下你與太子妃夫妻恩愛,肯定也會為你們高興的?!?/br> 說到這里,他補充道,“主子一家已經到金城了,老夫人年紀大了,再加上天氣熱了起來,主子怕著急趕路,老夫人身體吃不消,所以一路都是慢行,起碼還得在路上走一個月?!?/br> 裴延頷首,低聲道,“也好。顧府舊宅荒廢了這么多年,孤也好趁著這段時間,重新修繕一番?!?/br> 兩人又聊了會兒,便散了。 夜更深了。 裴延動作輕緩的躺上床,不一會兒,身旁的小姑娘就跟自動感應熱源般,手腳并用的纏了過來。 她閉著眼睡得香,小嘴卻咕噥著什么,柔軟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雖是初夏,但天氣也悶熱起來,她身上的寢衣也不像之前那般捂得嚴嚴實實,衣料絲滑輕薄,衣領還半敞開著,露出一截茜紅色兜衣來。 雪白的脖頸下,是精致明顯的鎖骨,再往下,初熟的曲線起伏有致…… 不經意掃過一眼,就足以讓人心煩意亂。 裴延抱著她綿軟的身子,有幾分無奈的想著,如今才是初夏,就這般難熬。 若是再過些日子,天氣更熱,熱到連絲綢中衣都穿不住了,她再這樣毫不設防的往他懷里鉆,叫他如何忍得??? 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他看著她安靜甜美的睡顏,滿腦子都在想著怎樣欺負她,把她欺負哭,欺負到求饒…… 可惜,現在也只能想想。 小姑娘才剛接受他的愛意,他怕進展太快,會嚇著她,又讓她縮回去。 裴延閉上眼,心想著,來日方長,如今忍下的,以后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陶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只大尾巴狼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無憂無慮的睡了個好覺,第二日醒來時,天光大明,日上三竿。 用完午膳后,她懶洋洋的趴在榻上翻話本,一邊尋思著晚膳吃什么。 就在這時,玲瓏走了過來,恭敬稟報道,“太子妃,勇威候夫人求見?!?/br> 張氏來了? 陶緹一怔,忙將艷情話本往軟墊下一塞,坐起身來,“玲瓏,我這副打扮還好吧?頭發沒亂吧?” 玲瓏覺得還好,又安慰道,“侯夫人是太子妃您的生母,便是太子妃打扮隨性些,她也不會往心里去的?!?/br> 陶緹心道,雖是這么個道理,但張氏一向重規矩,保不準會挑刺。 但現在再打扮也來不及,她照了照鏡子,確定還算齊整后,便讓玲瓏將張氏請了進來。 張氏一身石青色裙衫,梳著圓髻,打扮的不算華貴。幾月不見,她消瘦了一大圈,臉上的憔悴傅粉都遮不住。 陶緹心頭詫異,張氏怎么這樣了?難道是知道洛陽遇險的事,擔心成這樣的? 她思忖著,張氏要朝她行禮,她連忙上前扶住了,“母親不必多禮?!?/br> 張氏這才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一雙美眸抬起,仔仔細細打量著陶緹,眸中有淚光閃爍。 這副神情,與昨日昭康帝打量裴延時一模一樣。 陶緹心頭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張氏雖不善于表達愛意,但心底還是關心女兒的。 想了想,陶緹走到張氏面前,伸手抱住了眼前韶華不再的中年女人,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道,“母親別擔心,女兒沒事了?!?/br> 這突然的溫暖擁抱,讓張氏渾身一抖。 隨后,她也忍不住抬手,抱住了跟前的女兒,哽噎道,“好…好……你沒事就好。阿緹,之前都是為娘的錯,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那般苛待你的……是我糊涂了……” 這些日子,張氏想了許多。 她覺得她簡直失敗透了,婚姻一塌糊涂,與女兒的關系也一塌糊涂。 她自以為是的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女兒,卻忘了女兒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 所幸她現在醒悟還不算晚,起碼女兒還在,她還能彌補,盡力去修復。 張氏抱著陶緹,緊緊抱了許久。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抱著女兒是什么時候了,好像是很多年前,女兒還是個孩童。 一想到她們母女之間生分了那么多年,張氏一顆心滿是愧疚與自責,沉甸甸的,難受的厲害。 擁抱結束后,陶緹與張氏一起坐在榻上。 陶緹遞了塊干凈的帕子給哭紅眼眶的張氏,輕聲道,“讓母親擔憂了?!?/br> 張氏擦了擦淚,等情緒平穩了,才開口道,“你盧姨來的信中,報喜不報憂,只簡單提了一嘴,說是你腳崴到了,你如今覺得怎樣,沒大礙吧?” 陶緹訕訕的笑,“沒事,就簡單崴了一下,早就好了?!?/br> 說著,她還起身,輕松自如的在張氏面前轉了一圈。 張氏這才放心,一疊聲道好,又迫不及待的問起裴延的傷勢,以及那日遇刺的情況來。 陶緹邊吃著糕點果脯牛rou干,邊將事情又說了一遍。她自己說的時候,卻像昨日裴延一般,并沒有細說,而是簡單概括。 她怕說的太細,張氏聽著揪心。 饒是這樣,張氏的眉頭也越擰越緊,狠狠咬牙罵道,“那些天殺的刺客,還有那穆王,一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陶緹給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推到她面前,“惡人有惡報,陛下會收拾他們的。母親,你嘗嘗這花茶,美容養顏的?!?/br> 張氏端起玫瑰花茶,那馥郁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味道清香,有淡淡的甜味。 趁著氣氛好,陶緹不再說那些沉重的,只將話題引向洛陽的有趣見聞,又說起盧姨,“盧姨她人很好,溫柔和藹,臨走的時候,送了我一大馬車的禮品,還有些是她送給您的特產。我在洛陽也給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