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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br> 陶緹明白他陪她一起回勇威候府,是向眾人表示他對她的看重,給她撐臉面。 她心下感激,嗓音輕輕軟軟的,“多謝你?!?/br> 第7章 翌日一早,陶緹便與裴延坐上了前往勇威候府的馬車。 勇威候府是典型的古代大家族,什么叔伯兄弟、七大姑八大姨、jiejiemeimei各種各樣的親戚關系,光想想就讓人腦袋發暈。 撇去這些親戚不談,就說原主她爹勇威候這一脈,這老家伙繁殖欲望太強,這些年足足納了八房小妾,給原主添了十八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最小的弟弟今年才兩歲。 前世作為獨生女的陶緹,突然多了這么多兄弟姐妹……嗯,就很慌。 馬車出了宮門,周遭就變得熱鬧起來。 陶緹有些好奇古代的大街是什么樣,但又怕失了規矩,下意識偷瞄著一旁的裴延。卻見他后腦勺抵著廂板,閉目養神,幾近透明的蒼白臉色,使得他宛若一尊姿容安詳的玉面菩薩。 睡了么……還是坐這么一段馬車,他的身子骨就受不了? 陶緹心里小小同情了一下,轉身掀開車簾一角,往外覷去。 朱雀大街是長安城的主道,寬敞平整,兩側店鋪鱗次櫛比,往來叫賣聲不絕于耳,真是熱鬧極了。 一陣暖洋洋的春風吹來,送來一陣清甜的槐花香味,期間還夾雜著一陣羊rou烤餅的酥香味道。 陶緹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坊市門口擺著個小攤子,那賣烤餅的小販正手腳麻利的從爐子里夾出一塊塊烤的金黃焦脆的長形餡餅。用一張油紙夾著,手指稍稍用力,烤的酥脆的外皮就發出刺啦一聲。 一想到滋味鮮美的rou餡混合著餅皮塞滿嘴巴的充實感,陶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東宮的膳食實在太清淡,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饞死了。 “外面有什么熱鬧么?你看的這么入迷?!币坏罍睾偷纳ひ糨p輕響起。 陶緹一回頭,就對上裴延那雙平靜的眼眸,她忙放下車簾,規規矩矩坐直了身子,“沒什么,我就隨便看看?!?/br> 見她這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裴延笑道,“是回你家,你怎么看起來比孤還緊張?” 陶緹小小聲道,“我做了那樣的糊涂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爹娘……” 裴延眸中笑意稍斂,道,“你服毒的消息孤盡力壓下來了,此事關系著天家顏面,也沒人敢在外胡說?!?/br> 頓了一頓,他看向她,“況且有孤陪著你,遇事孤會護著你,你大可放心?!?/br> 陶緹簡直感動的一塌糊涂,朝著他重重點了下頭。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馬車停了下來。 小太監掀開車簾,陶緹本想先下車,裴延伸手止了她一下,“孤先下?!?/br> 陶緹一怔,“噢,好?!?/br> 心中不禁揣測著自己是不是又錯規矩了? 卻見裴延先下了車,站穩之后,微笑著朝她伸出手來,“來?!?/br> 陶緹心頭一暖,原來他是為了扶自己。 她抿了抿唇,緩緩伸出小手,放在他寬大又修長的掌心。 他的手依舊冰涼,包住她軟綿綿的小手,將她穩穩當當的扶了下來。 “謝謝?!彼÷暤?。 “不客氣?!迸嵫舆@般說著,卻沒有松開她的意思。 陶緹有些奇怪,剛想問,眼角余光無意瞥見一側的場景,話語頓時卡在喉嚨—— 好、好多人?。?! 只見那氣派的勇威侯府門前,烏泱泱站了五十幾號人,一個個打扮的規制端莊,站的整整齊齊。 裴延捕捉到她臉上那受到驚嚇的小表情,唇角不動聲色的翹了翹。 為首的勇威候帶頭行禮,身后一大家子人也紛紛請安,“臣/臣婦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br> 裴延輕聲道,“都起來吧?!?/br> 待眾人起身后,他才拉著陶緹上前,客氣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么多禮?!?/br> 這一句話,直說的勇威候惶恐不已,一邊讓著身子請裴延和陶緹進府,一邊飛快的瞥了一眼自家呆頭鵝似的女兒。 看阿緹這穿金戴銀的樣子,好像過的還不錯?而且太子又是扶她下馬車,又是牽她的手,這般恩愛,不似作偽。 勇威候轉念想了想,莫不是阿緹將太子伺候的很好,所以冰釋前嫌了?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么一個解釋。 女人和男人,不就床上那么一檔子事嘛。 眾人一起進到廳堂入座,簡單寒暄了兩句后,勇威候和藹的看向侯夫人張氏和陶緹,“夫人,你帶著阿緹去內院說說話吧?!?/br> 張氏應了聲,朝陶緹這邊看了一眼,淡聲道,“走吧?!?/br> 陶緹略一頷首,對裴延道,“殿下,那我先去了?!?/br> 裴延笑了下,“嗯,不著急,慢慢聊?!?/br> 陶緹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兮兮:還慢慢聊,怕是聊得不好就翻車露餡了。 她乖巧的跟在張氏旁邊,旁廳的女眷們也聞聲離座,簇擁著陶緹她們一起往后院而去。 勇威候府統共有四房,大房和二房為老夫人嫡出,三房和四房皆為庶出,因著老夫人尚在人世,所以四房并未分家,依舊“其樂融融”的住在一起。 今日陶緹回門,四房人員基本到齊,這才有了門口的熱烈場面。 且說男人們留在了前廳陪太子,陶緹在后院也沒閑著,端著一張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臉,乖巧的跟各種姑姑嬸嬸jiejiemeimei打著招呼。 這種感覺就像是過年回到老家,被父母按頭跟一堆壓根不認識的長輩打招呼一樣,簡直是社恐噩夢,令人窒息。 各房的嬸嬸和jiejiemeimei們一邊七嘴八舌的噓寒問暖,一邊上下打量著陶緹,似是要將她每根頭發絲都看得分明。 正值春日,陶緹打扮的并不隆重華麗,而是一副溫婉大方的裝束。 一件鵝黃色嵌明松綠團福紋樣繡袍,梳著飛云髻,鬢后是兩朵精巧的宮花,鬢發間插著一支華美的流蘇鳳釵,白嫩嫩的耳垂上是兩只玉石翡翠墜子。 她略施粉黛,朱唇一點,端的是朝霞映雪,端麗冠絕。 眾人瞧見她這副樣子,心中又是詫異,又是疑惑,更多的是滿滿的驚艷。 這還是往日那個愁眉苦臉、老氣橫秋的侯府大姑娘陶緹么? 雖說女子嫁人相當于二次投胎,但她這未免投的太徹底了吧?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了。 各房姐妹中有幾位平素里與陶緹不對付的,本還想看陶緹憔悴的丑態,如今見著她這副明艷逼人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好在這種家人相親相愛的場面并沒持續多久,張氏便很客氣的將眾人請走了,理由也很簡單,“這是我家阿緹頭次回門,且讓我們娘倆好好說會兒私房話?!?/br>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