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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敞著的,因為被熱水浸泡過的關系,原本蒼白的膚色泛了一層薄粉。只是這麼看著,百里陵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僵硬的站在那里,連手中的東西也忘了遞過去。蘇漓卻一眼就看見,問道:“你手里的是……狐裘?”“啊……這個,”百里陵回過神,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這是我在北涼原駐守的時候獵的黑狐皮毛所制,還算暖和,送給先生御寒?!?/br>蘇漓低頭看那皮毛,黑亮的狐毛上有一層銀針似的薄霧,確是極難得的銀黑狐。百里陵見他只看著狐裘不說話,略有些不安,又說道:“這個是新的,沒給人穿過?!?/br>蘇漓大笑起來:“這麼講究的衣服,就算是件舊的,我也不會跟你翻臉不是?”百里陵還要解釋些什麼,卻最終咽了下去,推開屏風道:“蘇先生,晚飯都送來了,我準備了你喜歡的杏花酒?!?/br>第44章番外武陵春“有酒?”蘇漓衣衫也不及系,快步來到廳內,見那梨花木的圓桌上果然放著個精致的小酒壇。百里陵走上前,輕輕拍開泥封:“我知道酒壺肯定不夠喝,特意讓他們取了一壇子?!?/br>“好香?!碧K漓抽了抽鼻子,直盯著他手中的酒壇,“我一聞就知道,這壇杏花酒至少有十年了吧?”“先生好本事,這是函州郡守的私藏,我厚著臉皮討來的?!卑倮锪晷χ卮?,把那琥珀色的酒液倒在蘇漓面前的瓷盞里。蘇漓一口就飲盡了,舔著嘴唇道:“再來滿上?!?/br>百里陵有些驚訝:“喝這麼猛容易醉的,這道八寶鴨子是府中的拿手好菜,先生不嘗嘗嗎?”“是麼?”蘇漓舉起筷子拈了片蜜色的鴨皮,“唔,這個就酒正好?!闭f完又是一盞下去了。百里陵只顧著給他倒酒,自己并沒撈上幾杯,只有些略略的微醺,而酒壇已然空了。蘇漓趴在桌上,還在嘟囔著:“倒酒,倒酒?!?/br>“先生,酒喝完了,你也該去休息了?!卑倮锪曜叩剿磉?,輕輕扶起他的胳膊。“嗯?”蘇漓雙眼迷蒙的抬頭看他,并沒有起來的意思,“多謝你的好酒?!?/br>百里陵笑了笑:“先生說哪里話,要不是怕傷身,我必定多弄幾壇來,你我一醉方休?!?/br>蘇漓忽然苦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手背:“阿陵,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人來尋我?!?/br>這句話太過突兀,百里陵幾乎反應不過來,張大眼睛望著他。“當年在軍中,大約是我過於清高自負,知己兄弟沒有幾個,曲將軍亡故之後……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蘇漓長嘆一口氣,“跟你叔叔絕義之後,我以為是要孤獨終老了……”百里陵聽得眼眶泛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會的,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蘇漓,我……”蘇漓皺了皺眉打斷他:“你怎麼這麼沒規矩,我可比你大好幾歲呢,怎能直呼我的名諱,”他口齒仍帶著些酒醉的滯澀,“就算不愿意叫我一聲先生,也該稱我恒淵兄才是?!?/br>百里陵見他臉頰微暈,眼波綿軟的教訓著自己,心里直發癢,低低叫了一聲:“恒淵……”然後再也忍不住,低頭向他唇上吻去。唇瓣相觸的一剎那,蘇漓猛然清醒了過來,用力推開了百里陵的肩膀,喝道:“你干什麼?”“我……”百里陵有些氣喘,望著對方琉璃色的瞳孔,凌亂的說道,“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忘不了你……”蘇漓不知是酒勁上涌還是被這番表白驚駭到了,腳步不穩的倒退了一步,幾乎跌坐到地上。百里陵趕緊上前扶住他,忍不住接著道:“你離開之後,我難過了很久,當時政局太亂了,我被尹將軍安置在靈州,不能去追尋你的下落。後來叔叔的罪名被平反,我立了戰功,封了將軍,才算有空閑來找你。你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有多高興,我……”被他攬在懷里的蘇漓也不知聽見這些話沒有,他神色迷茫至極,嘴唇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百里陵低頭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覺得血氣上涌,捏著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蘇漓的嘴唇柔軟而又微涼,這樣碰觸到思慕多年的人,幾乎讓青年失了理智,抱起他向房內走了過去。被放到床鋪上時,蘇漓突然猛地在他懷里掙扎了起來,但他一個文人,酒醉之下實在使不出什麼力氣,反而是胸口被青年的胸肌擠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氣悶之下只得松開牙關呼吸,卻被guntang的舌頭長驅直入。百里陵嘗到了蘇漓口中殘留的酒香,更加醺然,沙啞著聲音道:“恒淵,你知道麼,北涼原的小夥子要是有了喜歡的姑娘,就會去獵狐貍,把皮毛放到那個姑娘的帳篷前。我獵到黑狐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讓你穿上它?!?/br>“啪”的一聲,蘇漓終於掙扎著給了他一個巴掌,喃喃道:“混小子……造反了你?!?/br>百里陵呆呆的捂著臉直起身,仿佛這時才驚覺自己做了多大膽的事,根本說不出話來。而打完這巴掌的蘇漓也沒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他的衣服早就在混亂中被扯開了前襟,銀黑的毛皮襯著他胸口雪白的皮膚,說不出的妖異動人。百里陵的目光從他纖細的頸間逡巡而下,一直看到暴露在空氣中的肚臍,再往下……突然覺得鼻腔發癢,一滴鮮紅的液體落到了蘇漓的小腹上,緊接著又是一滴。蘇漓瞇起眼睛,勉強坐了起來:“你流鼻血了?”百里陵怔怔的伸手擦了擦鼻子下面,赫然摸了一手的血:“我……我……”“笨蛋,還不把頭仰起來!”蘇漓罵了一聲,粗魯的推著他的肩膀,撕下一角衣襟去堵青年的鼻子。百里陵覺得頭直發暈,仰面倒了下去,被強硬塞進來的布條有些發漲,再一抬眼,卻見蘇漓肩上的衣服早已滑落了下去,赫然坐在自己的腰上,只這一望,鮮血更愈發猛烈的涌了出來。第二天清晨,百里陵醒來時還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一旁散落的布料上染著斑斑血跡,使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身旁的蘇漓居然還在,兩人都睡得糊涂,棉被被踢到了床下,那件珍貴的狐裘被壓在蘇漓背後,而身上幾乎什麼也沒遮蓋。“蘇軍師……”百里陵習慣的叫了一句,又慌忙改口,“蘇先生,恒淵……你還好麼?”半天沒有回應,他小心的扳過蘇漓的肩膀,卻見他臉上有一絲病態的嫣紅,用手一探,竟然guntang,不知何時發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