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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聽完這段話,只覺頭痛欲裂,“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南柯的臉又扭曲了起來:“我怎能告訴你,散功之日就是他的死期,你若知道他命不久矣又要如何?他說你心思單純,用情又深,只怕從此便要惴惴不安日夜難寐,所以絕不準我向你透露這件事。我說若是瞞著你,日后你知曉了真相定會恨死我,絕不原諒我。就這樣,我們在馬車里吵了起來,他打了我一掌,說若是我敢告訴你,就立刻殺了我?!闭f起此事,他眼眶都紅透了,“所以我試探了幾句你對他究竟如何真心,見你那般執著,我……我更不能說什么了,只盼你之后發現端倪,會來找我商詢,誰知……你倒好,轉眼就離開了風狼,過得倒是逍遙自在?!?/br>原來狼主除了身負全無解藥的毒蠱,還有催命符一般的浩瀚神功,他過得這么痛苦,而自己卻全然不知。離鴻癱坐在南柯床邊,兩行淚水從木然的臉頰上滾了下來,還記得當日離開七絕峰的路上,他答允自己以后要結伴看盡山河風光的言語,他那時笑容極美,教人怎會想到他心底竟是掩藏著將要獨自離世的凄楚。“我原以為他起先親近你,不過是想再尋個順手的部下,可后來他待你情意之重,竟是動了真心,所以,為了替他留住你,我還給你吃過天運丸。本想著那藥效神奇,你若從此依賴,便不會再起離開風狼之心,可后來被他一頓痛罵,說天運丸與焚心訣相克,我那次險些害你一命?!蹦峡抡f著,雙眼通紅地看著他,“你若起疑,也該是對我,為何會不信他對你的情意?!?/br>其實不用他質問,離鴻自己心中也不知自問了多少遍,為何不信他,為何我會不信他!他胸腔內充滿了懊喪和痛恨,恨自己也恨那挑撥之人,情緒激蕩之下,震得齒間咯咯作響,沉聲道:“告訴我,副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南柯方才一番怒吼,似乎耗了不少力氣,仰躺下去,聲音也低了:“我在得知你出走的消息后就覺得不好,帶了苦娘和迷花兒等天南堂大隊人馬去了副都,這些人往日受你恩德,對你離去之事都十分在意。狼主那幾日閉門不出,誰也不見,直到第三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間布滿痛苦,“朔北堂忽然殺到,其中有很多面生的堂眾,我正覺得蹊蹺,那葉榮忽而求見狼主,說是有你的緊要消息稟報,狼主便召見了他。誰料……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他走出來時已再不是那副畏縮怯懦的模樣,言語間中氣充沛,儼然內力極高,只聽他向眾人道,你受了狼主所害,所以托他揭穿一個驚天秘聞?!?/br>離鴻極為震驚:“我何時托他……”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可怕的噩夢,顫聲問道,“他說出了狼主的身份?”“是,他把狼主拖到副都的高臺上,揭去他的面具,所有人都知曉他就是明月公子的事,也知曉了我和他合謀害死姜騰的事!”南柯情緒波動得厲害,捂著胸口連連咳嗽,“狼主那時虛弱至極,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我疑心是那葉榮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手法,將他那身內力盡數奪了去。而我本想冒死服下天運丸背水一戰,卻在動作之前就被他那些手下制住,只恨那日群情激奮,竟無人追究他齷齪偷襲,只想把我和狼主全都置于死地?!?/br>離鴻只覺難以置信,惱怒道:“原來他們對姜騰這樣愛戴,平日里竟一點也看不出?!?/br>南柯恨恨地冷笑兩聲:“他們對姜騰能有什么愛戴,這么恨狼主不過是因為你的緣故,尤其是苦娘他們,多次承你恩德,都以為你是被狼主趕出風狼,為這事恨透了狼主。那葉榮還說,自你走后任了太虛宮掌門,狼主對你更加嫉恨,派出火燎衛以卑劣手段廢了你一身武功,所以你才無法趕回。這番話漏洞極多,可他們竟全都信了,積了滿腔的怨怒架了一把火要活活燒死狼主……”“葉榮!”離鴻雙眼布滿猩紅,咬牙道,“原來此人早就想設計利用我,但他與狼主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算計到這步田地?”南柯沉著臉搖了搖頭:“他這人實在不起眼,沒想到在風狼里竟暗暗發展出一股不小的勢力,當日好些身份不明的高手對他口稱主人,看來是他培養的嫡系親隨?!?/br>離鴻恍然大悟,原來葉榮就是梁沖,他一直隱姓埋名待在風狼,甚至還待在離宗楊最近的朔北堂,難道就是為了報仇?這么說來,宗楊那身莫名復發的寒疾確實來得蹊蹺,他害死宗楊,還毀了他的墳冢,最后的目標則是整個風狼,不,是狼主之位,看來他改變了主意,不想再毀了風狼,而是要得到它。“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你不知正在哪里行俠仗義,救人于危難呢,”南柯毫不掩飾話中譏諷之意,“聽說你離開風狼之后就去太虛宮力挽狂瀾,還任了他們的掌門,離鴻,你總是這樣,不管對什么人都愿意施以援手,可明明最需要你保護的人就在你身邊,你卻親手丟棄了他?!?/br>這句話仿佛利刃,將離鴻刺得幾乎死去,他想起這一路所做之事,絕沒有一件能與阿笙的性命相比,而自己竟在這東奔西走之間,永遠地失去了那個人。在兩人都陷入痛苦不能自拔的時候,密室的門忽然打開,南柯兩眼圓睜向著門外道:“誰準你進來的,出去!”門外那人非但沒有離去,反而飛身進來以迅雷之勢在南柯腦后一點,南柯頭一沉便躺了下去,楊卓扶著他替他掩了被子,這才抬頭向離鴻道:“讓他休息,你跟我出來?!?/br>離鴻抬眼時瞧見南柯袖中掉出一枚朱紅藥丸,他面無表情地捻起藏在手心里,而后走出密室,看著楊卓,啞聲問道:“楊大少,你手下能人眾多,既然救了南柯出來,是不是也一同救了狼主?”楊卓皺眉搖了搖頭:“風狼巨變之時我正在薊州替兄長料理事務,南柯他并非我所救,而是被人放在馬車內送到了我的地盤上,你們那位狼主……我著實不知下落如何?!?/br>離鴻心中再次一沉,還是追問道:“那究竟是誰救了南柯?”楊卓眉頭皺得更緊:“正是傷了他的人,如今風狼的新狼主?!彼刂貒@了口氣,“他把南柯送給我,自是另有目的,他自稱手中除了握有風狼這股勢力,還囊括了武林諸多門派,甚至有天機門門主令,若是我愿與他為盟,他自會調派人手助我父親奪取江山,只要事成之后在朝堂上留一席之地便可?!?/br>離鴻反應過來,咬牙冷笑道:“這人先前還一副對大炎忠心耿耿的模樣,沒想到一轉眼就投奔了你家想做開國重臣,野心不小?!?/br>“多半是因為前日攝政王景盛殯天,他瞧出炎朝氣數已盡,改朝換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