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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名宿,離鴻不由得起了崇敬之意,問道:“他是如何威震天下的?”年輕人的面色忽而有些尷尬:“當日他在天機派連傷他們十來名頂尖好手,從百來個門人中殺出血路,奪了他們掌門夫人?!?/br>離鴻一臉被雷劈了似的神情:“這人原來是個大賊人?”“卻也不能這麼說,他原先還算是正派,只聽說幾年前那掌門夫人出嫁路上被風掀起蓋頭時被他瞧見,當即就丟了魂魄,日日想著如何把她奪來,但那天機派與太虛宮并駕齊名,也算是武林中泰山北斗,他不敢輕易動手,所以苦心鉆研出了一套絕妙的刀法,終於夙愿得償?!?/br>離鴻沈了臉色:“為了奪人妻子所創的刀法,我寧愿不學?!?/br>年輕人冷笑一聲:“你不想報仇了?”“我……”離鴻握緊拳頭,“這世上高手無數,我為什麼非要去和他學功夫,我看苦娘和迷花兒本領也很高,不如去拜他們為師?!?/br>年輕人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且不說苦娘和迷花兒的功夫在風狼中根本不值一提,你以為那些正派清白的武林高手會入我風狼麼?我們這兒從來只有被天下逼得無處容身之人,誰身上沒有百十條人命血案,你在這兒再待兩年也是滿手血腥,現在充什麼清高?!彼逃柾?,緩和了口氣,“若是宗老頭真把逐影刀傳給了你,那才是造化呢,狼主如今最缺的就是頂尖的殺手?!?/br>離鴻心中漸漸發冷,呆立在一旁。年輕人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他現在兩臂俱斷,大約本事也不好使?!?/br>“兩臂俱斷?”離鴻怪叫一聲,“你們還讓他教我刀法?!?/br>年輕人只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看著他。離鴻轉念一想,又道:“不對,他刀法既然如此出神入化,又怎麼會斷了胳臂?!?/br>“這個麼……”年輕人微微嘆了口氣,又細細說起,“只因被搶來的那位掌門夫人寧死不從,自絕了性命,他傷心欲絕,又被天機派掌門率門人群起圍攻,亂戰中殺戮無數,還奪了那掌門剛滿周歲的幼子,自己也斷了左臂,逃入風狼尋求庇護。前狼主愛才心切,把他收入朔北堂,那孩子被他養在膝下,看做親生骨rou。沒想到,十六年後,那孩子長大成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殺宗楊替自己父母報仇,然而功夫不濟,只斷了他另外一臂,而後逃去。宗楊自那之後才是真正老了,形同廢人,離開了朔北堂躲入封霞嶺,這一躲就是十年,狼主一直想尋個合適的人從他那學到逐影刀和乾坤日月刀,也算不枉費這些年對他的照料?!?/br>“十年……他都沒有收過徒弟?”離鴻奇道。年輕人搖了搖頭:“他極看中人資質,原本三年前有個資質不錯的少年被送了去,他也收了,可惜沒過一年他就怨那人悟性太差,糟蹋了自己的刀法,把那人殺了?!?/br>離鴻打了個寒顫:“那我若學不好,他也會殺了我?”年輕人瞥了他一眼:“你狗屎運這麼好,說不定會活下來?!?/br>離鴻一時無言,過了半天才道:“你看,天都要亮了,你不去休息嗎?”年輕人擺了擺手:“這就要準備啟程了,等把你送去封霞嶺之後我還有正事要忙呢?!?/br>“你不是說要先告知狼主麼?”離鴻愣了愣。年輕人兩手一抄,站起身道:“我先做主也是一樣?!?/br>“你……”離鴻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又是哪個堂的?”“不錯嘛,你還知道風狼的四堂,”年輕人懶懶一笑,“我可不是哪一堂的,在朔北、天南、平東、河西四堂之上還有個堂口,稱作火獠,是狼主的嫡親跟隨?!?/br>“唔,怪不得你年紀輕輕,武功這樣高?!彪x鴻摸了摸後腦勺,“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br>“我的名字沒你金貴,不是狼主起的,叫做南柯?!蹦贻p人說罷,向外看了看,“你且收拾,我吩咐他們備馬,此去封霞嶺三千里路,沒好腳力可不成?!?/br>對於草草啟程,離鴻并沒有異議,自從安平遭禍以來,他一路流離輾轉,幾乎沒有停歇過,所以無論去天南海北也不甚在意,可憐了那個剛認識的小朋友阿貴,很是舍不得地躲在門角里看他,離鴻也只能遠遠向他揮了揮手。天南的一眾人對南柯都恭敬得很,行動中還有些懼怕的意味,直把他們送出老遠,迷花兒才小心地拉了南柯坐騎的韁繩,低聲道:“我們堂已有幾年不曾得賜靈藥,有勞南公子費心替我們在狼主面前提一聲?!?/br>南柯輕輕一笑:“貪心不足,還想要多少才夠,也罷,待我料理了這小子的事自會替你們說?!?/br>迷花兒喜得就要向他拜倒,連聲道:“多謝南公子?!?/br>離鴻聽的清楚,上路之後便忍不住問道:“他們向你求的什麼靈藥?”南柯板著臉道:“不干你的事,不要多問?!?/br>離鴻碰了個釘子,不甘心地小聲道:“我還曾救過你一次呢,也不懂知恩圖報?!?/br>南柯一把揚起鞭子:“臭小子不要找打,當日的事誰幫誰還說不準呢?!?/br>離鴻知道他真會下手,便不去惹他,只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安靜了片刻又道:“你那時惹上的究竟是什麼人?”“那些人麼,是嶺南派的,”南柯不甚在意地答道,“我接了筆買賣去奪他們的鎮門寶刀,誰料那些蠢貨為了一把刀直追我到中原,現在死的死逃的逃,被我甩光了?!?/br>離鴻還要再說什麼,卻見南柯忽然在虛空中捻了把什麼,在鼻下一聞,變了變臉色道:“不成,我們改走小路?!?/br>第十章從離開云州之後,兩人幾乎沒上過官道,也不曾寄宿過一座州府郡縣,一路的餐風露宿,快馬加鞭整整趕了十日的路。無論如何,這一路的辛苦自然無法同當年逃命之時的艱辛,離鴻半句怨言也沒有,只是對南柯的詭異行徑略有些好奇。這日一早,南柯連日緊張的面色終於有所緩和,指著前方的崇山峻嶺道:“封霞嶺已經不遠了,那里是朔北堂的地界,這一路總算沒出什麼岔子?!?/br>離鴻與他并轡而行,忍不住輕聲問道:“你在躲什麼,是不是那嶺南派還派了什麼高手追了過來?”南柯翻了個白眼給他:“若是嶺南派的窩囊廢追上來,直接殺了便是,我何必奔逃得這樣辛苦?!?/br>少年歪了歪腦袋:“那是你別的什麼仇家?”南柯臉色難看地沈默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彼厣砻嗣搬岬?,“我原本受人所托去奪嶺南的鎮門寶刀,誰料到手時才發現,此刀質地工藝,委實是世間少有的神兵利器,自然不甘心這樣就交給買主?!?/br>“你……不是收了人家的銀兩?”離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