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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個女人倒了下去。“切朵?”黑瘦的女人艱難地爬過去,用自己的頭去供同伴的背,“切朵?”沒有人回應她。她失去了最后的力氣,躺在同伴的尸體上,眼淚順著眼角不?;?。黑暗中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不可名狀的恐懼:“我們很快就都要去陪她了?!?/br>等第二天天亮,這個曾叫做切朵的,喜歡摘花往頭上戴的,還沒有到十四歲的女孩。就要被那些人類模樣的惡魔拖出去,成為他們的盤中餐。之后又恢復了令人絕望的平靜,女人們閉著眼睛,從一開始的憤怒、恐懼。以及不斷想要逃跑的生的希望,變成了現在的絕望和接受現實。她們抗爭了,付出了不知道多少條生命的代價,卻依舊逃脫不了這個魔窟,依舊逃避不了必死的命運。黑瘦的女人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她艱難地爬動,用自己的嘴去咬離她最近的還活著的同伴手上的藤條。她的同伴此時躺在地上,虛弱地說:“別掙扎了,沒用的……”“不!”女人的牙齦被咬破出血,她睜著那雙充血的眼睛,抬起自己的頭來,一嘴的鮮血,“我不認!我要活!你們也要活!”“有什么用呢?”同伴望著黑暗中的虛無,“我們神沒有庇護我們,我們跑不掉的。拉朵,放棄吧?!?/br>然而黑瘦的拉朵沒有理會她,她依舊用牙齒去撕咬藤條,像野獸一般。即便她的牙齒并不鋒利,即便她奄奄一息已經沒了力氣??伤褪遣徽J輸,就是不愿意認命。拉朵中途停了停,從嘴里吐出一顆斷掉的牙齒,然后重新埋頭。她的同伴默默哭泣:“有什么用呢……”而在這個部落之外,距離女人們所在的帳篷不到兩百米的地方??滤购蛻鹗總冋b待發,這次他們出來還帶了兩個女護士和科馬,科馬雖然表示自己也要上戰場,然而被無情拒絕,此時正憤憤不平的賭氣不說話。“我們觀察了他們四天,掌握了足夠的數據,包括他們的作息時間和女人和孩子們的位子。我們這次爭取不要有傷亡,盡量將女人和孩子們全部解救出來?!笨滤乖诘厣袭嬛鴪D,他手里拿著手電筒,對山群說,“你和迪里帶著第一小隊從這里突進?!?/br>又說:“我帶著第三小隊從正面迎敵?!?/br>最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對在一邊發脾氣的科馬說:“你和第四小隊從側面潛入,爭取把女人和孩子們完好無缺的帶出來?!?/br>最后他站起身,對自己的族人,對自己的戰士們說:“明白了嗎?”戰士們壓低了嗓音,然而難掩躍躍欲試地沖動:“明白了!”“上!”群山已經很久沒有上戰場了,自從那一次大戰他瞎了一只眼睛之后,就被當成了廢物。不能再跟著勇士們一起去打獵,只能被迫留在部落里和老人女人們挖野草,剝樹皮,煮成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食物吃。但是現在,經過幾個月的修養,他已經恢復了曾經健碩的體魄。那些經歷的苦難沒有壓彎他的脊梁,反而令他如同開了鋒的刀??车侗凰o緊握在手中——這銳利的,非同凡響的殺人武器,終于迎來了它在這片大陸的首次登場。“趴下不殺!”山群在血海中大喊,雖然他這樣喊,可是他手里的砍刀并沒有停下揮舞的姿態。這把刀見了血,就更顯得無可匹敵。這個以吃人為生的流浪部落有一百名青壯——并且只有青壯。然而拿著石刀的他們,怎么與拿著砍刀的戰士們拼呢?往常的時候,都是他們去宰割那些弱小的部落,而當被宰割的對象成了他們自己的時候,他們幾乎嚇破了膽子??墒菦]有一個人敢趴下。這個時候人與人之間是缺乏信任的,他們認為,只要趴下了,那就必死無疑。這群亡命之徒,竟然真的戰至只剩最后一個人。柯斯砍斷了領頭人的頭顱,抓著頭發,將這人的頭提在手上。此時柯斯的臉上身上都是敵人與自己的鮮血。這野性的殺戮令他控制不住臉上的肌rou,他興奮的看著戰場。然后發現——已經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這場單方面壓制的戰斗,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這些人還算的上是勇士,竟然沒有一個投降?!钡侠锍莸赝铝艘豢谘倌?,“但是殺女人和孩子,還不如做個懦夫?!?/br>柯斯揮揮手:“報數!”于是所有在清點戰利品的戰士們排好隊伍,開始報數,他們中氣十足,并不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有幾個人受傷?”山群清點了一下:“報告!一共五十二人,受傷二十人,都是輕傷。就幾個口子,讓科馬包扎一下就行了?!?/br>柯斯點點頭,他的心也全部都放下來了,他可不希望為了地上的那些雜碎損失自己的族人。“科馬呢?女人和孩子成功解救出來了沒有?清點人數了嗎?”柯斯皺著眉頭問道,他沒有看到科馬的蹤影。迪里報告道:“科馬在帳篷里照顧女人們,孩子們還好,都是半大小子,看來那些雜碎打算把這些孩子培養成他們的族人。不過因為食物缺乏,倒是沒吃過人rou?!?/br>好在沒吃過人rou,不然柯斯還真不知道怎么安置這些半大小子,說是半大,其實也就十歲左右。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已經是戰斗力了。“小組長都跟山群去清點物資,其他人原地休息?!笨滤瓜逻_命令之后,轉身去了關押女人們的帳篷里。此時的科馬看著躺在帳篷里的女人們,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這些女人看著他,卻沒有一個人求饒。她們直視這這個不速之客,似乎也在直視著自己的命運??岂R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原本的部落,女人是很受尊重的,他們部落認為女性孕育生命,大地之母也孕育生命。女人,就是神的寵兒。而在現在的部落,和他一起工作的那幾個護士多活潑啊,她們會談論哪個戰士的屁股更翹,哪個戰士的肌rou更發達,更適合生孩子。他所接觸的女性,都活潑而堅韌,但是現在,這些奄奄一息的女人們就這樣看著他。既不求饒,也不求救,就這么看著,眼睛里沒有一絲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