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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赟道了謝,才走出去,目光一轉,看到在甲板上低頭看著海的顧白律。晚上的燈光大多已經熄了,只有桅桿上還有盞大燈亮著,卻也不能將甲板上的全部范圍照亮。顧白律正巧站在光暗交界處,嘴里咬著煙,煙頭紅紅的,像是暗夜的眼睛。陸聲本來已經走過去了,看到這一幕,腳步卻遲緩下來,不想,也不敢打擾這種時候的顧白律。他想轉身離開,來時的腳步聲卻已經落入了他人耳側,顧白律轉過頭,原本有些冷肅的臉上又帶了懶洋洋的笑:“跑什么?我又不會吃人?!?/br>陸聲猶猶豫豫地走到他身邊。顧白律把煙摁滅了,隨口問:“都結束了?”陸聲點點頭:“您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唔?!鳖櫚茁牲c了點自己的太陽xue,似乎是在深思熟慮,半晌,半帶玩笑地道,“因為看到小師弟能融入他們了,才發現小師弟不是我一個人的小師弟?!?/br>跑出來只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之前因為知道陸聲的脾氣融不入人群,他都保持著一種“放心”的狀態,等看到陸聲也能和人有說有笑的,才覺得難受得心口發慌,想把陸聲帶回去,關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這種要命的獨占欲才是顧白律焦躁的源頭。陸聲愣了會兒,發現這個問題怎么回答都會有點兒曖昧,糾結著不知道要不要回答。顧白律摸摸他的頭,“成了,別在這兒吹冷風,去休息吧?!?/br>陸聲道:“師兄你呢?”顧白律的唇角忽然一彎,帶著揶揄的促狹:“我?我明天的戲就一條,還是一直躺著裝暈,幾點睡都無所謂。就算困了,還可以學學小師弟,假戲真做,說不定燕導還會夸我兩句演技精湛?!?/br>陸聲:“……”陸聲:“您也早點睡,晚安?!?/br>看陸聲狼狽地落荒而逃,顧白律等他跑開了,才禁不住笑出聲,搖搖頭,重新含著一根煙,聲音低不可聞:“晚安?!?/br>陸聲跑回船艙里,在黑暗中坐了會兒,開燈時發現床邊的桌子上多了一盒包裝精致的星空糖。旁邊還有一張賀卡,字跡精美漂亮,應該是打印出來的。“你是我的星空?!?/br>陸聲拿著賀卡呆呆地看了會兒。知道他喜歡吃糖的,除了方靄也就顧白律了。應該不是方靄,方靄不會送這個。是顧白律?那這張賀卡……應該只是買糖時附贈的吧?之前的想法又冒了出來。陸聲扶了扶額,什么都想不清楚,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盯著那張賀卡,覺得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不知怎么的,原本煩惱著顧白律會不會也有點喜歡他,想著想著,記憶卻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夏日的午后,泛著股沉悶味道的籃球場,晃眼的太陽,滿頭大汗卻還在尖叫的男生女生。以及一低頭時,鏡頭里突然出現的一張笑容燦爛的臉。一瞬間,是冬雪遇春陽,春風拂綠野。想著以前的事,陸聲還是恍恍惚惚睡著了。第二天起床時還有點呆滯。今天的戲陸聲是最主要的,不能犯錯。陸聲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清醒不少,才走出艙門,劇組今天開工也早,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化妝師剛給陸聲化好妝,就被燕赟拉了過去。燕導很看重今天這場戲,細細地把戲講了一遍,看陸聲鄭重點頭,才和善地笑了笑:“生日快樂,工作加油?!?/br>顧白律也走了過去,想揉陸聲一把,卻被向來順從的小師弟躲開了。他愣了一下,挑眉道:“小師弟起床氣還沒消呢?”陸聲抿著唇,很想直接和顧白律攤牌。不說清楚,要這么親昵,實在感覺太奇怪了。燕導趕蚊子似的沖顧白律揮了揮手:“去去,剛弄好的發型,別給弄亂了?!?/br>顧白律看著陸聲的神情,還想再多說幾句,燕導道:“行了,到底層去,下面已經準備好了?!?/br>顧白律只好咽回話。到了下面,燕導二話不說,直接開始。“第十七回第一幕第一次,a!”陳寫意從一片黑暗中醒來。后腦的劇痛還存在著,他想摸摸看是不是流血了,遲鈍的知覺才讓他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了。這兒似乎是存放東西的倉庫,好久沒整理過了,一股腐臭沉悶的味道在空氣中漫延著。陳寫意腦中懵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他偷偷跟在周硯身后,看他來到了底層,正想跟過去,就聽到meimei陳流薇在尖叫。然后他就被人打昏了。那個人就是周硯?!陳寫意心中的恐懼很少,滿是說不出的失望透頂,勉勉強強坐了起來,腳下卻無意踢到個柔軟的東西。他頓了頓,又用腳踹了兩下,以腳代手蹭來蹭去,確實他面前還躺著個人。是誰?是死是活?借著微弱的光線,陳寫意瞇著眼湊過去看了看,雖然輪廓模糊,但是他還是看出來這是周硯。怎么回事,周硯怎么也在這兒?陳寫意深吸一口氣:“周硯?周硯你醒醒!”沒回應。陳寫意咬了咬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在手只是被背到后面捆住手腕,手還能動,他使勁掙了掙,發現綁他的人綁的結很簡單。只是雖然簡單,看不見卻很難解。鏡頭被拉近到了陸聲的兩只手上。這一個月來燕導幾乎每天都會讓人綁一下陸聲,訓練他反手解開繩結的速度和能力。一個月的訓練只為了這個鏡頭。繩結很快被靈巧的手指解開,陳寫意松了口氣,把繩子扔開,過去把周硯扶起來,才發現他也被綁著。陳寫意迅速解開了繩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沒出血。摸了下周硯的后腦勺,卻摸出了一手濡濕,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幸好他還活著。陳寫意心中微沉,立刻站起來,一邊尋找門,一邊思考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