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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簡直是聊不下去了。 江夜書卻撩了衣擺,坐到她身邊,他換了件月白長衫,發絲也帶了點兒水汽,顯然是剛剛沐浴完沒多久。 陶云云心中一蕩,忍不住往遠處挪了挪,然后沒過一會兒,又往離他更近處挪了挪。 江夜書道:“小時候我母親很喜歡在屋頂上看月亮,我父親開始以為她喜歡月亮,后來才知道,她是想念中原武林……” 陶云云道:“恕我冒昧,你的母親,是盧小姐嗎?” 江夜書笑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算起來我母親與你還算表親,雖然比較遠,但若沾親帶故,咱們也有點親戚關系?!?/br> “別!”陶云云立刻道,“我可不想和你當親戚?!?/br> “怕什么?”江夜書無所謂道,“又沒有血緣關系?!?/br> 陶云云緊張地揪了揪膝上的布料,道:“你父親,他是真的喜歡盧小姐嗎?” 江夜書道:“你是不是想說,他在那時讓她去幫他試毒,是否太過絕情?” 陶云云低聲道:“若真喜歡一個人,哪怕知道門外有埋伏,哪怕知道酒中未必有毒,應該都不舍得讓心上人冒險吧?” “那不一定?!苯箷届o道,“我父親是云升教教主,教中多少弟兄的性命皆在他的手上,他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把兄弟置于險境?!?/br> “我不是那個意思?!碧赵圃瓢欀樀?,“我是想說,感情的事——真到危急關頭,他哪來時間考慮那么多?心上人畢竟就在眼前,若我是他,肯定狠不下心讓她冒那個險?!?/br> 江夜書沉默片刻,道:“你不是他?!?/br> 陶云云一時啞然,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江夜書又道:“那日你說的盆栽的例子,很有意思,這些日子我倒也一直在想……” 陶云云打起精神,道:“你想到什么了?” 江夜書道:“既然歪了的花是被健康的花給害成那樣的,沒道理非要除了那株歪了的花,反而把健康的花留下?!?/br> 陶云云心頭發毛:“可是歪了的花畢竟歪了……” 江夜書瞥過來一眼,道:“那你認為還是該把歪了的花給除了?” 陶云云:“……” 這簡直是送命題。 江夜書沒等她回答,卻仿佛自嘲地笑道:“我真是糊涂了,與你說這些……有時你的想法確與旁人不同,可惜年紀太小,還是沒什么閱歷?!?/br> “這跟閱歷無關?!碧赵圃普J真道,“只是原則?!?/br> “原則?”江夜書問。 陶云云臉上并沒多少笑模樣,而是帶著一種近似難過,又或悲憫的語氣道:“不管歪了的花是因為什么而長歪了,已經長歪了,就很難再救回來?;蛘甙阉瞥鋈?,給它一塊兒空地,讓它自由的生長。否則讓它與旁的健康的花生長在一起,只會互相影響?!?/br> 江夜書冷笑,道:“所以,哪怕是那些健康的花害別的花長歪,你也還是認為歪了的花該死?” 陶云云搖頭,道:“你有沒有想過,把自己移出去,既不影響那些健康的花,也能讓自己自由生長呢?” “陶小姐在說什么?!苯箷氐?,“我聽不懂?!?/br> 陶云云就直接道:“如若正邪真不兩立,何必偏要和他們爭個魚死網破,斗個你死我活?” 作者有話要說: 癱軟.jpg 第67章 絕美面具魔教教主x顏狗系統穿越女(十五) 江夜書還沒回答, 夜空中倏忽就傳來了長嘯之聲。 陶云云被驚了一跳,乍一聽還以為是猛禽長鳴,可待那嘯聲一聲接一聲地傳來, 她才依稀辨別出,那是某種略顯得尖利的哨聲。 魯勝仙奪門而出,只披了件衣裳, 半白的長發都還有些亂糟糟的:“教主??!” 江夜書“噓”了一聲, 待那哨聲止歇, 過了許久才又響起時, 才從屋頂上落了下去, 真像片葉子一樣輕飄飄地踏到了地上。 “是武林盟的集哨, 怕是教主行蹤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魯勝仙與江夜書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話,似乎并不避諱陶云云。 夜色下江夜書的眸子仿佛黑曜石般發著光,他站在院落中,朗聲問屋檐上的人:“丫頭,周家的人要來了,你可愿意和我一道走么?” 陶云云道:“我身上的毒都還沒解開, 當然得和你一起走?!?/br> 江夜書便揚了揚嘴角, 縱身一躍,攬住了她的腰, 陶云云但覺耳旁風聲一過,閉上眼“啊”了一聲,再睜眼, 就已站在了實地上。 魯勝仙為江夜書和陶云云備了車馬,是輛驢車,但驢子撒開蹄子跑的時候還跑得挺快。 陶云云被江夜書摟著坐在了驢車上,回頭見車上全是草料, 人有點懵。 江夜書一邊趕車,一邊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扔給她,道:“戴上?!?/br> 陶云云一捏,軟軟柔柔皮質物,她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一個激靈就把那張軟皮給扔了出去。 江夜書一揮鞭子,輕易就把人.皮面具卷了回來。 江夜書詫異問:“你怕?” 陶云云訕訕道:“不,不怕……” 江夜書肯定地道:“你怕?!?/br> 陶云云含糊其辭,不敢應也不敢不應,她原身是潛進云升教的細作,這種遮掩容貌的手段也不知用是沒用過。她醒來的時候都已經被關在大牢里了,頂著真容,她自己臨水自照還曾好奇自己原身是怎么敢就這么潛進云升教的??涩F在想想,說不定她當時易過容,只是被扒了? “用其他法子,太費時?!苯箷?,“現在能忍一忍嗎?” 陶云云也只是一時嚇到了,很乖巧地從他手中接過了人.皮面具,正反翻弄著不知該如何上臉。 江夜書松了繩,由著驢子在道上撒歡兒似的奔,他把陶云云的肩膀掰轉過來,然后拿了她手中的面具,撩起她的額發就把面具往她臉上蓋。 陶云云畏懼后縮,只是反射性的,緊緊地閉上了眼。 江夜書又掏出個小瓷瓶,倒出透明液體在陶云云臉上揉啊揉。被揉的地方從開始的燙熱變成了灼熱。陶云云情不自禁地睜眼,就見江夜書與她近在咫尺。 如今正是子夜,深巷的燈籠早就已經熄了,滿城燈火漸遠,初三新月,實在有些伸手不見五指。 可陶云云卻瞧見了男人眼中的光,還有他完美到讓人魄悸魂驚的面龐。 江夜書對上她的眼,兩人一時對視,誰也沒有率先移開視線。 陶云云又聽到系統在她腦子里叫了,叫得有些嘈雜,但卻好像蒙了一層霧一樣聽不清楚。 有什么在她的心口跳動,一下,兩下……噗通,噗通。 江夜書長若蝶羽的睫毛顫了顫,靠近她。 “嘭”地一聲,小毛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