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而為之?！壁w若初喃喃地道，“你捫心自問，蓬萊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沒有半點兒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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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禁欲系神仙師父x妖艷美貌徒弟（十九）

    成天意甚至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蓬萊憎魔, 天下皆知。如果真有心，就算是嚴刑重罰，至少也該保證受刑罰者是真的犯罪了。但他們門中又有誰真的去完善過西行山的律法？

    “師妹, 你這是何必？那虎妖也算不上什么良善，在山中稱王稱霸，欺壓小妖。你犯不著為了它出頭?！?/br>
    “五大派門風各有不同, 歸根結底, 都是為了守護人間?！壁w若初道, “從小師門就教導我們, 要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懲惡揚善, 斬jian除惡。我記得當年，曾有書生尋蓬萊仙山不得，在人間著書大罵蓬萊。今日虎妖所言，甚至比不上那書生的十分之一。那書生不但咒蓬萊香火斷絕，甚至還編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陷害?！?/br>
    “凡人愚昧，倒害得我蓬萊名聲百年方才緩了過來?！?/br>
    “蓬萊大度, 未曾與那凡人為難, 為什么到了虎妖這里，就要鞭刑三日, 還要處死呢？”

    成天意沉默半晌，道：“師妹，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公平, 他是妖，詛咒蓬萊被妖屠戮，這就是他的罪過?！?/br>
    “那蓬萊弟子呢？”她問，“你們降妖除魔, 庇佑人間?？擅咳瘴缫箟艋?，是否也曾于心不忍，心懷愧疚？”

    成天意最終還是帶她去了虎妖的關押地點。

    “其實師兄弟們都知道門中的手段過激?！背商煲獾?，“但我們終究是為了人間?！?/br>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壁w若初道，“不是同類，殺起來也就不會有太多的負罪感?！?/br>
    成天意苦笑道：“我不似師妹有魔族血脈，雖知此事不對，卻終究無法感同身受?！?/br>
    “想要感同身受不需要有什么血脈?！壁w若初道，“你只需也去西行山住上幾天。蓬萊行事有傷天和，咱們修行之人最重因果，縱然你們掙來的功德比造的孽多，可功與過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抵消的。若有一日，真有天罰，你們是否會想到因果報應，還是又將原因全歸咎到妖魔頭上，認定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成天意皺眉道：“師妹，你言重了?！?/br>
    趙若初想到了夢中的未來，卻只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重。

    夢中她是魔皇后裔的身份暴露，起因就是蓬萊要殺無辜小妖。蓬萊欲將摻和的她一道處置，小妖們護著她，在西行山與魔界交界點茍活。結果那地方魔氣太強，激發了她的血脈，蓬萊與魔界先后知曉。蓬萊要斬草除根，魔界便放棄了徐徐圖之的想法，殺入了蓬萊，屠了大半蓬萊弟子。

    魔界原本并非想侵入人間，但是因為她和蓬萊開戰，五大派與人間被迫牽扯進來，兩邊劍拔弩張，各有傷亡，仇恨漸漸滋生，再想停手就不容易了。

    越想避劫，卻反越撞到了劫數上去。

    她勒令魔界大軍退回魔界，避免爭端近一步擴大。蓬萊死傷無數，自不愿意干休。他們知道是顧瑾衣勸的她?？赡ё咫m也有傷亡，哪里有蓬萊的大？

    “你若真站在人界這邊，為什么不讓那些害人的妖魔自盡，反而讓他們退回魔界逍遙？”代掌門周秋一頂帽子就扣了上來，道，“長華縱虎歸山，莫不是也是被這妖孽蠱惑，分不清是非了？”

    趙若初心想：若要分清是非，你們也殺了那么多無辜妖魔。西行山地界是人界與魔界交界處，蓬萊嚴刑重罰，二十年間死傷早有數萬?？删腿缛私缫粯?，魔界大多數也是普通魔族。這仇恨你欠我我欠你，早已算不清楚。何況她又有什么資格令他們自殺？他們到底是為了救她。在魔族剛殺了那么多蓬萊弟子救她出去時，她不領情，他們還問她道：“長公主如此偏頗蓬萊，你可曾想過，這些年蓬萊殺了我魔族多少人？”

    “若長公主也認為殺過蓬萊弟子的人就該為蓬萊弟子償命，公平起見，是否也該叫蓬萊殺過我魔族的人為我魔族償命？”

    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義。

    當仇恨交織在一起，辨不清起點。就也算不清是誰對的多些，誰對的少些。

    “這幾日，我做了幾個夢?！壁w若初道，“也許你不信，蓬萊若再這樣倒行逆施下去，所謂人間大劫，與我有關，蓬萊卻才是禍首?！?/br>
    “放肆！”虎妖牢籠前，一身粉衣妝容明媚的桃花仙子眸如利劍，寒聲道，“成少俠，你就任由這妖孽詆毀你的師門嗎？”

    成天意一驚：“桃花仙子？這是我蓬萊地牢，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聽聞西行山抓了只虎妖，剛巧過來看看?！碧一ㄏ勺影櫭嫉溃骸澳隳?？帶妖孽來地牢，莫不是想要背叛師門，想與她一塊兒把這詛咒蓬萊的妖魔救出去吧？”

    成天意只得道：“桃花仙子言重了?！?/br>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等我?！壁w若初卻嘲諷地笑笑，捧出揣在她懷里的貍貓，問她：“就是她謊稱蓬萊要把無辜小妖們一塊兒殺死，讓你們來找我救你們的，是不是？”

    貍貓忙道：“是是是，就是她！她先前還來過一趟西行山，要我們把你是魔皇后裔的消息傳給魔界呢！”

    桃花仙子臉色驟變：“你胡說八道什么！”

    成天意卻驚道：“私通魔界是大罪，仙子你上回莫名來西行山采藥，難不成……”

    “成少俠！”桃花仙子冷冷道，“難道你連妖魔的話也信嗎？”

    成天意目光驟冷，道：“西行山中小妖們多數淳樸，做不來顛倒黑白的事?！?/br>
    桃花仙子卻道：“又或者是你看上了趙若初，所以存心要護著她？”

    “你??！”成天意臉漲了個通紅。

    趙若初卻道：“蓬萊在山中下了無數禁制，桃花仙子做了什么，一看便知。仙子若是清白，蓬萊自該為你洗清?！?/br>
    成天意沉聲道：“茲事體大，我必會上報師門！”

    桃花仙子不過一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過小事，驚動蓬萊，你們就不怕蓬萊在還我清白之前，先殺了這與妖魔同心的妖孽嗎？”

    “哦，我不在意?！壁w若初笑靨如花，道，“我來之前就做好見木師伯的準備了，咱們完全可以一塊兒去見木師伯?！?/br>
    “師妹……”成天意驚疑。

    趙若初對他做了個口型：“放心?！?/br>
    于是三人一妖，就這樣進了蓬萊山。

    桃花仙子原本想中途就走的，但成天意是木洪城的愛徒，她若在，把話題釘在趙若初身上，趙若初自顧不暇，蓬萊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