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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一驚,幾乎被他話中的冷意給嚇到了。 后齊修卻忽然伸手,來撩她的發。 傅瑜君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不要想歪了?!焙簖R修指了指自己肩膀左側,笑著道,“你這里有片葉子?!?/br> 傅瑜君伸手一摸,還真有片不知何時沾到她衣服上的落葉。后齊修早恢復了笑意盈盈的樣子,但傅瑜君見他笑意不達眼底,不免脊背生寒。 “宮里容不下太聰明又太善良的人?!焙簖R修倏忽斂笑,越過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記住孤給你的忠告!” 傅瑜君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 陸氏在仁壽宮里待到午時,太后方才放人。 林mama在傅府門前接她下了轎,吃驚地問:“夫人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陸氏搖頭道:“進府再說!” 回到安和院,陸氏照例屏退了所有下人。 她幾乎發瘋似的摔了兩套茶具,只把林mama嚇得攔都不敢。 “夫人,夫人,您這是為何生這么大的氣呀!” 陸氏咬牙切齒地道:“太后要將傅瑜君指給太子,卻讓靈兒嫁給那病懨懨的五皇子!” “???!”林mama吃驚道,“傅瑜君可是庶出,把她排在二小姐上面,那不是打我們老爺的臉嗎?” “傅瑜君是側妃,靈兒是正妃!”陸氏冷笑道,“太后說五皇子身體虛弱是因為中毒,而解藥現在已經有眉目了?!?/br> 林mama沉默片刻,道:“但這五皇子到底毫無根基……” 后齊業病了這么多年,朝臣根本就不親近他。當今圣上只有四個成年的皇子,三皇子醉心文墨,四皇子則早早被封離了京都。除非太子出事,皇帝又不召回四皇子。否則后齊業非長非嫡,以他母妃的勢力根本就沒有爭儲的可能。 “再過幾日皇上就要下旨了?!标懯系?,“絕不能讓傅瑜君嫁給太子!” “那二小姐那邊……” “還記得那術士說的話嗎?”陸氏道,“傅瑜君與靈兒犯沖!但若只靈兒一人嫁給了皇子,貴女自然只能是靈兒了?!?/br> 長陽宮,怡蘭軒。 蘇若蘭和傅瑜君一塊兒坐在藤蘿架下繡花。 一個年輕太監從門外小跑進來,低頭哈腰地道:“傅姑娘,太子殿下正在殿外等您?!?/br> 蘇若蘭差點扎了手:“太子殿下?” 傅瑜君含糊解釋了兩句,放下繡活,隨那太監出門。 后齊修穿了一身淡青常服,很是自然地和她打招呼:“走吧,我帶你去暢音閣聽戲?!?/br> 傅瑜君站在原地沒動。 后齊修走了幾步才發現她沒跟上來。 “怎么了?” 傅瑜君蹙眉道:“太子殿下是在和民女開玩笑嗎?” 不管太后是否有意把她指給后齊修,她現在還是秀女,長陽宮也還屬于后妃的住所。他這么大大喇喇地跑到長陽宮找她,竟然什么正事也不干,就想帶她去聽戲? “再過段時間你就要嫁給我了?!焙簖R修道,“父皇會在我們婚后把我囚禁在東宮。到時候,咱們至少有三個月不能出門?!?/br> 傅瑜君向后齊修行了一禮,然后扭頭就走。 后齊修忙拉住她,道:“是皇祖母讓我帶你去聽戲的?!?/br> 傅瑜君掙開他的手,道:“那太子殿下之前是想故意逗我?” 后齊修笑了笑,道:“你這么警惕,無非是怕我是個瘋子。我只能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發瘋過,至于那天我為什么那么做……等你我成親,我會告訴你原因?!?/br> 傅瑜君盯他半晌,然后道:“好?!?/br> “不是要去聽戲嗎?”她說,“那我們就去聽戲吧?!?/br> 后齊修便帶著傅瑜君往暢音閣那兒去,身后的小太監幾乎離他們倆有二十步那么遠。 這一路上傅瑜君只遇到了容妃,向她請了個安,等到了暢音閣,他們就再沒遇到什么貴人了。 暢音閣一樓,臺上的戲子開始咿咿呀呀,臺下的座位上卻只坐了后齊修與傅瑜君兩人。 各個出入口與角落都站著太監和宮女,他們頭也不抬,安靜得就像是個背景板。 傅瑜君在這樣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卻仍挺著脊背坐著,但她身邊的后齊修,卻懶懶得像沒有骨頭,幾乎像要化在那椅子上。 傅瑜君皺眉,咽下提醒的沖動。在她的記憶中,前世她見過的太子并沒有這樣吊兒郎當。后齊修是在演戲!而他既然是在演戲,那么誰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一直在看我?!焙簖R修半支著腦袋,視線仍在臺上,卻顯然是對傅瑜君說的。 “誰在看你?”傅瑜君收回余光,更全神貫注地盯著臺上。 “你總是在看我?!焙簖R修笑,笑得甚至有些古怪,“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是否以前見過你自己卻忘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嗷=3=雙更成功!雖然還是有點小短 第10章 廢太子x賢良皇后(十) “太子殿下想太多了?!备佃ぞ娌桓纳氐?,“您久居深宮,民女卻在汴京城外的一個小尼姑庵中長大。您絕對沒有機會見到我?!?/br> “也不是沒有機會?!焙簖R修若有所指地道,“那天相國寺,不是就見到了嗎?” 傅瑜君目光微變。 “令妹慈悲為懷,弄了那么大車的糧食在相國寺門口救濟乞丐。這件事……你應該也事先知情吧?” “太子殿下莫要誤會?!备佃ぞ潇o地道,“誰敢將您和五皇子的行蹤泄露出去?那日我與二妹,也只不過是湊巧罷了?!?/br> “那這湊巧未免也太巧了點兒?!焙簖R修輕笑道,“若不是故意為之,就只能推說是上天注定的因緣了?!?/br> 傅瑜君:“……” 這天聊不下去了。 后齊修見傅瑜君不再說話,光明正大地扭過頭來看她。 傅瑜君倒也能忍,硬是瞧著臺上,連呼吸都沒亂上一下。 “其實我本不欲把任何人牽扯進來?!?/br> 臺上的鑼鼓正打到激烈處,后齊修倏忽開口,輕飄飄得幾乎讓傅瑜君以為自己是在幻聽。 “不過既然已經牽扯進來了,是福是禍,就未可知了?!?/br> 傅瑜君回怡蘭軒,婉拒了后齊修親自送她的建議。 先前傳信的小太監帶傅瑜君回去,等快到長陽宮,他才拿出了塊玉佩硬塞給傅瑜君。 “這是太子殿下讓我給您的,還請傅姑娘收好!” 傅瑜君剛認出那是后齊修的貼身之物,小太監就跑了個沒影。 又是要荷包又是送玉佩,要不是他是一國儲君,性情詭譎,她甚至都會誤會他是在追求她。 傅瑜君忽然想起了什么,血液涌上面頰,手上的玉佩也變得燙手了起來。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本來還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