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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精似得,開了口就噎住我們的話,叫人是不敢隨意發聲了?!?/br>我身旁空缺是池羽有意留給軒弈塵的,影與尋思禪是悶葫蘆往心里裝事,緊挨的蘇兮月自不會有異議,這般有心為之反讓覺得稍有尷尬。我有意晾了所有人,等些時候不見他人到來,奇道:“煙和茗毓呢?難得見他們缺席?!?/br>尋思禪傾身替我斟滿酒,不徐不疾地開口:“說是有事脫不開身,讓我們不必等他們?!?/br>我聞言頗有狐疑,以靜制動的時候有何事能辦。我知此時不是追問的時候,終是作罷,舉杯悠閑飲酒。闔家團圓的日子對近來多事纏身的我們而言,是極少有的機會,一桌人圍著說笑,話自然多的你言我語的,好不熱鬧。平日里在外人跟前話都不大多的,私下里瞧之個個是能說會道的,好在軒弈塵事前發了話,否則倒真難招架了。軒弈塵一晚話不多,卻樂意融進其中,偶爾捂嘴笑談接話,雖有生疏但不疏離。反而我整夜心事壓身,大半時間盯著軒弈塵聯想醉香樓的事,光是喝了悶酒。第76章壽宴相邀初更聲由遠至近的在王府外響起,不過個把時辰,屋里人或是連續歡鬧久了,薄醉的、疲倦的皆是東倒西歪,苦得滴酒未沾的影喚來家仆數人,一個個小心的送回各自寢臥。獨有軒弈塵與蘇兮月是動不得的,我留了影暫先照看了尚算清醒的軒弈塵,橫抱起淺眠的蘇兮月回我寢臥。夜里縱非涼如水,吃了酒亦是容易吹風惹病的,素心特意囑咐人留了冰桶驅熱,她也是有心的將冰桶遠離床榻。紗幔與竹簾紛紛放下,擋去清風漾漾,又能解暑安睡。陪著軒弈塵回霞昭閣時已近三更,酒醉醒了大半,軒弈塵眼下倒比適才精神。每個屋里都被放了醒酒湯,霞昭閣也沒被遺漏。我見禮數齊全便打算離去,不料軒弈塵低聲開口阻攔,“離今晚少話,眼神多有膠著在我身上,是有事要找我商議?”“天色已晚,我不想擾你休息,明日說也無妨?!蔽揖従彽?,并非是嘴上說說這般,如今的我遇事多了,磨去棱角倒真不如剛來時浮躁,平添不少淡然祥和。軒弈塵沒半點乏意,越發好奇道:“早晚都得說,何不早告訴我,好叫我心里有個底?!?/br>我從前覺著軒弈塵的脾氣順從,如今看來骨子里仍是有三分倔將的。他既追問糾纏,我也懶得拖延瞞道,直坐到他身邊,娓娓說出午時我與煙的推論,結尾方說:“你在醉香樓往來多次,有否發現莊里的不同尋常的地方?”軒弈塵不經意間挨近我,鳳眼中的黑眸朝天左右晃動,沉吟許久,“棄彌……”軒弈塵開口一個遲疑,偷瞧我眼改口道:“三哥買下莊子后有過次擴張,此前聽聞亦有多番改動。原本的模樣在日積月累中怕是看不出了,不過這莊園確實非常古老。數年前我心有好奇帶了軒才去探險,曾發現醉香樓的地底下有不少密道,而且還有祭祀的場所,后來被三哥知道,就不許我再去了。他甚至讓人在入口添上鐵門加了鎖,至于他沒去過也未可知了?!?/br>軒棄彌是不會不聞不問的,只是上三界的陵寢地宮多有術法護陣,絕非輕易踏足可以窺視的。想的出神,我無意瞥到軒弈塵投來的視線,彷徨驚慌如做錯事的頑童。我不由輕笑伸手撫上他臉頰,溫柔道:“怎么稱呼軒棄彌皆是你自由,我不會多加干涉,隨你喜好便是了?!?/br>軒弈塵聞言微微松了神情,又不敢全然信,便試探說:“你不介意么?”“為何要介意?”軒弈塵眸中期許漸黯,我旁邊瞧了深諳他誤會我話意,不得解釋道:“多人眼里你是個無主見的人,可我知道你不是。你的每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過的,無論你今兒突然闖王府時作何打算,我相信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既然如此,你怎般待人稱呼都會有自己的分寸,不論我心里作何想法,都改變不了。所以沒必要給自己添堵,又讓你為難,結果大家都不好受?!?/br>軒弈塵沒料我會這般頂真的開口,目光緊抓我面上,似要找到一絲表里不一的情緒。他沉默良久輕笑道:“我不過是隨口的玩笑話,你倒當真非說番正經話出來唬人?!避庌膲m下意識地拉住我袖口,莞爾的神色間有些許惶恐。我確有不滿他試探的心思,倒沒想他眼尖瞧出少許眉目。我悵然吐氣,一時的不悅散盡,我略有懊惱自己,竟會沉不住與軒弈塵置氣,“三更聲都響起了,你早些休息吧,凡事都放明日商量?!?/br>軒弈塵乖巧頷首,送我出了房門,神色中雖有不舍,終究沒張口留我。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如今是在神武地界,他與我就算關系深厚,相留我亦是不合規矩的。夜晚的夏日清風習習,地面雖有白日里陽光撲下的余溫,總是沒白晝時炎熱,讓人時刻汗津津的黏膩難受。王府里大多人已安睡,余留下的是各房守夜的家生奴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近身服侍的,性子多為老實穩重,否則又怎能安心托與整夜。我腳步聲雖已放到最輕,踩到草間還是會有簌簌不斷,夜里守夜的家奴多是淺眠,猶是鬧醒一兩個。他們朦朧間醒來,遠望見我精神頓時抖擻,又顧忌房里主子,只是無聲對我行禮。“王爺金安?!苯袢帐歉0彩⒂H自守夜,見我回到寢臥,低聲請了安。我心里稍稍有些驚異,面上僅含似有若無的笑,揚眉道:“你先回去吧,今晚不必再安排人守夜,皇上這兒我會看著的?!?/br>福安盛聞我發令,亦不敢有只字反駁,欠身微行了禮,心有擔憂地小步離開。寢臥中半盞燈沒點,好在今夜月朗星稀,銀白晝光照進屋里,視線并不差。蘇兮月慵懶地倚在窗邊,手掌腦袋抬眸望天,聞得我進屋的窸窣聲響仍沒反應。我拾起因蘇兮月鬧性子扔在地上的披風,輕笑道:“你明早要上朝,怎得這時辰還不睡?”“睡得太沉,怕醒來你又跑開了?!碧K兮月忍不住嘀咕,表露出難得能見的小孩子心性。我直愣了俄頃,不禁失笑起來,拉起他忸怩后縮的手,“大半夜,我不呆府里養神,能跑哪去?”蘇兮月朝窗外霞昭閣方向努了努嘴,話有怨懟道:“魂都被勾走了,還留得住人么。過些日子是軒煌六十大壽,人家都親自來請了,你有不去的理?”經蘇兮月提點,我才恍然大悟,亦想起在鏡月那會兒軒棄彌似有提起過,不過軒煌的諸事都與我無關,便也沒放心上。如今無端提起,確實隱約有點印象,同時才算明白近來蘇兮月郁郁寡歡的原因,想是出在這兒。鏡月的局勢該月余前就能定下,也不知出了哪點岔子,原要在我靈咒中病逝的軒煌反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