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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你似乎有意慎用靈力,為何……”果真觀察甚微玲瓏心思,我點頭解釋:“竟被你瞧出來了。使用靈力與人界用內力不同,你可還記得神武那次被襲擊的事,注意到當時敵方使用靈力時周遭有甚微的光茫?”他只點頭默認,眸珠轉動的很快,驀然像開竅般開口:“如若你晚上使用靈力容易被發現,現下有青天白日掩護,你才膽大些?”我含笑道:“真伶俐的心思,一點即透?!?/br>拉他到身旁,我微啟靈力一瞬時光,人已在村落外的一里處。與李家村同樣,村中屋院不多。陳氏村處在崇山峻嶺中,又是陡峰半山腰,阡陌田桑、相聞鳥語,夜里無需閉戶,一片祥和安謐的氣息,儼然是世外桃源。我們初來到訪,村里人有些驚異,卻十分好客。村中德高望重的陳老,聽聞我們是避難來此,毫無警惕懷疑的神色,即刻就讓小輩安排了間空屋,頗有無論住幾時皆可的意味。陳老的吩咐,村中人自是不敢怠慢我倆,午膳晚膳都非常豐富,像是特意準備為我們接風洗塵的。陳氏村處地特殊,村民大多自給自足,男耕女織,鮮少進城。晚膳后許久,我一直與村中童齔小兒娓娓講著村外的故事,直到月落山村霧靄初起方休。進屋暫時也不得安頓,燒水洗去滿身泥濘,適才擺脫蓬頭垢面的模樣。找到歇腳地,我不由松了口氣,免得連累池羽陪我餐風露宿。一路奔波池羽從未有怨言,反倒使我心中愧疚不已。一時心情頹喪難免想起往昔,不論誰遇到我都像遇到災星,總三災八難的,止不住嘆息。腰際乍現一雙藕臂素手,池羽只是擁著我一陣緘默。他掌心溫熱有剛沐浴后的黏膩,熱量隔著絲衣漸漸透入肌理,像是暝夜里明燈的溫度,支撐我走出迷局。“你的大膽行徑總在我意料之外,亂我方寸?!?/br>池羽眼眸含笑,道:“是你總愛神游太虛,不注意周遭?!?/br>眉毛一挑,我亦笑答:“只有你在側,我又何須時時警惕?!?/br>他瞅了我眼,神色陡然凝重,喟嘆道:“我不比你,擅長打太極,心思全往心里兜。你肩頭扛得不重嗎?”我心中一愣,悵然苦笑,“你我奔波一日,皆疲乏困累得很,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再做打算?!?/br>池羽知我不愿多提,便也識趣沒再多說。這一夜肅靜得可怕,沉寂到我能清晰地聽見心跳聲焦躁鼓動著。心中有事,整夜輾轉無眠,躺在床上瞥著屋內紗幔曳曳。池羽的話像是利斧,毫不費力地劈開我筑起的石墻,逼迫我去面對最原始的自己??v使強如父親,也會有累乏的時候,何況是我。我不能訴苦怨累,從我執意要爭奪魔族戰神位子起,我已失去說累的資格。累嗎?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歲月沉積得習慣麻木了。睡意全無,我悄聲起床隨意披件寬袍,閑步在村內小道陌上。春暖萬物,百花在不經意間爭相綻開,早不是那銀籠天地、雪覆枯枝的冷冬。憶起神武寒冬飄雪絮絮,漫天延綿無盡,不由感嘆,這一次終是得到的勝過失去的。再回屋已是拂曉,晨光熹微鳥語嚶嚶。池羽氣息平緩安然沉眠,偶有囈語只字。“早起的習慣你始終沒改?!背赜鹑嘀殊斓难垌?,話語間有著些許慵懶。我淺笑道:“既是習慣,豈會隨意更變。倒是你懶怠不少?!?/br>池羽頗有微言抗議:“我比不得你,有用不盡的精力,日行萬里都不覺累?!?/br>他的話語點醒我昨日的勞碌,心中難免心疼,“腳可還疼嗎?你若是覺得疲憊,我們在此多逗留幾日也無妨?!?/br>“又不是弱不禁風,用不著修養數日。何況在這叨擾麻煩別人太久,總不太好?!?/br>他如此說,我亦無奈隨從。趁他收拾期間,我出門尋了陳老探路。陳氏村錯落在陡峭地勢處,離江柳鎮倒是不遠,約莫三個時辰的路程。只是陳老有意提醒,一路峭壁多是直上直下的石階,或是棧道筑于似斧劈崖壁邊,腳下定當要小心,一不注意會有跌落谷底萬劫不復之險。池羽動作十分利索,我回屋時已是整裝待發的模樣。眼瞧屋內擺設布置,就宛若昨晚無人驚擾過,兀然嘆息:“遙想你離開王府時,也是這般光景?!?/br>池羽靜默一愣,不愿多言片語。瞧他略沒落的神色,我自責道:“是我不對,說什么不好,說些徒添傷感的話?!?/br>話音甫落,他抿嘴搖頭道:“是我走的匆忙,讓你掛心?!?/br>輕敲他腦勺,我輕笑:“往后可不許再不告而別?!?/br>“假使我不告而別,你可會特意來尋我?”他眼眸中有著怯怯的期許,忽隱忽現像微風中搖曳的燭火。我望著他,帶著淡淡溫情道:“不會。因為這事不可能再發生一次。輕推我一把,努嘴嗔怪,嘴角眉梢卻掩不住地竊喜。既是決定動身,我絲毫不敢耽擱,預計傍晚落霞時分能趕到江柳鎮。畢竟路程有些距離,一路又陡峻,若是旭日西沉后還在山中行動,不是明智之舉。與池羽倉促用了早膳,匆匆離開。臨走時陳老將我們送至村口,只說隨時歡迎我們再來。下山路果如陳老所述,峻峭異常步步皆險,走一步觀五秒,生怕腳下一不注意,便是葬身山谷的性命之危。石板路多有松動,常年不走人,早年經失修,能撐幾時是天數。崖壁棧道處在峽谷兩側,踏板下就是湍急河流,踏過一處皆能聽到吱呀的抗議聲。我拉著池羽仔細前行,不敢有絲毫分神。驚險之余,我們是一覽巍峨峻嶺的旖旎;秀色橫千里,云山互明滅。渭水綠溶溶,松柏隱蒼然。山瀑飛流直下落九天,溪泉潺潺,谷中蒼翠疊綠。偶見峰頂飛石,似形非形,鬼斧神工。清風拂過引樹葉簌簌,落英紛紛如蝶舞,四處含香。行于山中幽谷,心中有驀然而生的淡然,仿佛置身紅塵世俗外,無怪乎有不少閑云野鶴好歸隱其中。只身其中,我當下就打算,待事情有所完結,我必在上三界尋此佳境,與他們幾人悠然度日。趕到江柳鎮正是酉時下兩刻,暝色無邊,一鉤殘月散著清冷銀光。久經摧殘無人修的路面,著實難走,所耗的時間遠比預估的要多。雖是早春三月,穿著單薄,額間已沁出薄薄汗珠。身在鎮里,心下稍稍安心,就算是在破廟委身一晚,也勝過在崇山峻嶺中餐風露宿。池羽憂色開口:“不知鎮上酒家是否有空房,供我們落腳?!?/br>話音未落,他饑腸轆轆的脾胃即刻有所抗議。我含笑望著他尷尬的神色,道:“且先四處逛逛,看下有什么可以果腹?!?/br>江柳鎮比唐慶鎮要大些,找起客棧倒也不費事,只不過招牌有些破舊,屋內的狀況——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