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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看待一個人后,很難就再對他產生好感。郁明空在家時只要碰到郁禮,就忍不住使喚他重復做些無聊至極的事,比如不停的端茶倒水,將瓜子皮反復仍在地上叫他打掃干凈,那點小事光是看看他都嫌無聊,小孩臉上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每做完一回還認認真真跟他打次報告,任人隨意捏/弄的樣子,讓處在叛逆階段的郁明空越看越討厭。那年冬天天氣很冷,郁明空閑著無聊,日常把郁禮逗弄了半天。郁禮的不反抗,教他認為小孩又蠢又賤,偶爾也有些可愛,然而可愛的念頭閃過,瞧見對方笑瞇瞇地樣子,他的心情很快不爽起來。后來朋友約他出去,臨出門前他帶著玩弄的心理把郁禮騙進雜物房,再把門從外頭上了把鎖鎖上,雜物房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進去,里面隔音效果不錯,任郁禮怎么叫也沒人聽到。郁明空在外頭和朋友玩到忘乎所以,又低估了小孩的體質,回到家里時晚餐已經吃了一半,他在餐桌上看了一遍問阿姨郁禮怎么不出來吃飯,大家都在就他不在顯得不禮貌,阿姨告訴他今天大半天的時間沒見著郁禮,他才想起把郁禮鎖進雜物房的事,這么晚了,那小孩該不會還在雜物房里吧……郁明空讓阿姨把鎖頭的鑰匙找出來,雜物房打開時,郁禮渾身發燙的躺在里面,燒得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了。郁明空當即將郁禮抱出去,對方被他抱出去時還弱弱地叫了聲哥哥,那次好在及時把郁禮送去醫院,醫生說再晚些,這樣小的孩子怕是要被燒壞腦袋的。事情發生后,第一次,郁明空意識到自己隨意開的玩笑差點給小孩子造成嚴重傷害,尤其是郁禮被他抱出雜物房,昏昏沉沉間喊的一聲哥哥,委屈又很可憐,似乎在怪他為什么要騙他,這也成了郁明空午夜夢回時經常響起的一句話。從那次起郁明空的性格突然收斂不少,可也在事情過后,郁禮似乎明白郁禮里是真的沒有一個人喜歡他,無論他怎么融合進去,都是沒用的。病好出院后,郁禮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成日對著別人露出笑臉,也不主動打招呼,別人有話要問他,他才簡簡單單的回幾個字,成日待在房間里不出門,整個人都沉悶下來,也不再叫郁明空一聲哥。隔閡,慢慢拉長。兩人爬上陡坡回到木亭內,郁禮隨意撥弄被雨水淋得極濕的頭發,以一副正常的語氣問:“怎么忽然提起這事?!?/br>郁明空定定看著郁禮,“這么多年過去,當年的事我還欠你一聲道歉?!?/br>“對不起?!?/br>簡短的三個字,隨時可以通過電話通訊說出口的道歉,直到今天,郁明空才當著郁禮的面把它們說出來,無論太早還是太晚,此時此刻,他能當著郁禮的面,把這句欠了十余年的道歉,清晰完整的傳達給他。是他錯了。郁明空暗暗觀察郁禮的反應,隱約有種期待,不知對方會回他什么話,不管他是否原諒他,想打想罵也不是不可以。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斷,郁明空沒等到郁禮回他,因為蔣長封已經折回來找到他們。蔣長封剛走到木亭前,混著雨聲,恰好把郁明空的這句對不起收入耳邊。他進了木亭才發現兩人身上的情況不對勁。郁禮套著的雨衣被刮壞好幾處,尤其是膝蓋和手臂邊的位置,還有些一沾在上面的黃泥沒沖干凈。蔣長封往兩人間來回掃視一遍,濃眉微微鎖緊,問郁禮,“發生了什么事?!?/br>擔心郁禮受到欺負,蔣長封看郁明空的眼神都變了,似乎只要郁禮說郁明空欺負人,就上去給他幾下把人揍趴。郁禮不在在意地說:“回來的路上太滑,摔了一跤順手扯到他,在泥路上滾了兩圈就成這副樣子了?!?/br>“有沒有摔傷,衣服呢,濕了沒有?”沒等郁禮回話,蔣長封站在他面前以高大的身形隔絕了另一邊郁明空的視線,把郁禮遮得嚴嚴實實,蔣長封稍微解開郁禮的雨衣把里面的衣服檢查了一遍,好在衣服只濕了一小部分,他放開手直直盯了郁禮一會兒,知道對方顯然有事瞞他,這時候卻選擇暫時不提。哪怕雨再大,哪有人在泥路上滾兩圈會滾成這副樣子。蔣長封重復問:“真的沒事嗎?”郁禮迎上男人的目光,鎮定搖頭,“沒事?!?/br>約莫一小時后雨逐漸停了,他們拿起東西重新往墓地的方向出發,蔣長封一只手提著大部分東西,另一手不容拒絕的牽緊郁禮的手走在前頭。郁明空維持著一定的拒絕跟在后面,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前面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走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絲沒什么情緒的淺淡弧度。他想,這或許就是他得到的報應。因愧疚而起,那份不經意的關注不知怎么漸漸變質,等他反應過來后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他對不應該的人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它見不得光,在陰暗的角落里滋生蔓延,它不該出現,它是罪惡的,偶爾深夜時他忍不住宵想,像沾了一次不能沾的東西,生了癮,意識卻告訴他要拔除掉,過后他所能做的,就是把這份秘密悄悄守在心理,不能把這份心思告訴任何人。蔣長封忽然回頭看了郁明空一眼,看不出眼神里的情緒。沿著山路徒步四十分鐘后,他們終于找到了太奶奶的墓。此地視野開闊平坦,玉赤峰下大半景色都能收攏在視線下,天氣影響,這會兒視野范圍內一片霧霧蒙蒙,如同置身在云海之中。太奶奶墓碑邊沿布滿了許多青苔,周圍雜草叢生,他們在樹底下撐開傘把帶來的包裹放在傘下遮好,郁禮將骨灰盒妥當放好后,也拿起鋤頭跟著另外的兩人把附近的野草挖開整理干凈,很快將墓地旁邊的地清出來,挖好墳地后,小心將骨灰盒放下去掩埋。兩座墓地親密的挨在一起,郁禮抹了抹發熱的眼眶,垂在身側的手很快被蔣長封握住,他抬頭對男人笑笑,“太爺爺一定很開心?!?/br>無論生死,最終都在一塊,是圓滿。他們將帶過來的祭品在墳前逐一燒了,郁禮對著墳墓碎碎念說了好多話,時間差不多后,蔣長封便告訴他要下山,前往附近的溫泉鄉找個落腳點暫時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