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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長吁了一口氣。 害,她為了他的病情,居然今天還在裝郁星辰的聲音。 真是難為她了。不過以后就不用了。 還是她本來的聲音更好聽。 他聞到了菜香味,讓他緊繃的神經完完全全放松下來。 這熟悉的味道,他一聞就知道是她的手藝。 輕手輕腳走向廚房,他看見了溫晞正在切菜,便從她背后環了上去,將下巴頦擱在她肩上,親昵地蹭著她的臉:“不是叫你別做飯了嘛,今晚我們去外面吃?!?/br> “外面的菜不衛生,哪有我做得好吃?!彼畔率掷锏牟说?,今天似乎心情比以往都好,語調里也是柔情脈脈,“阿止,我帶你去洗手,等會就開飯啦?!?/br> 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腦子里緊繃的弦一斷,他也輕松地笑了出來:“念念,其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br> 是時候,告訴她,他的眼睛已經復明了;是時候,告訴她,他已早就將她點點滴滴的付出看在了眼里;是時候,告訴她,他已經做好了和她共度余生的準備。 當然,他裝瞎這件事,他打算瞞她一輩子,現在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告訴她的。 “什么事呀?”溫晞轉過頭來,在他面前笑得如同嬌艷的桃花,“你說呀?!?/br> 她轉回頭面向他的那一霎,談行止瞳孔地震,周身沸騰的血液驟然凝固住了,觸電般松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 他以為這是一個噩夢,便伸手掐了掐自己。 疼,很疼,疼得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眼前的人,不是溫晞?。?! 是郁星辰????。?! 談行止又揉了揉他的眼睛,可再怎么看眼前的人,都絕不是他的念念。 他愛哭的、又其實很勇敢的念念。 全身上下的細胞仿佛都在叫囂,所有的尖叫聲聚集起來,轟鳴著,像一道巨雷似的劈向他,炸得他魂飛魄散。 “阿止,你怎么了?”郁星辰看他僵在原地,笑吟吟去摸他的臉,“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你別碰我!”他憤怒地咆哮著,幾乎要把郁星辰的耳朵震聾,“她呢,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哪兒了?” “阿止,你在說什么???我是你的星辰??!”郁星辰急了,去抓他的手,撫上她的面頰,“你摸摸我的臉,我是星辰??!你的星辰!” “你放手!起開!” 談行止嫌惡地推開她,轉身就往其他房間一間間尋去:“念念,你在哪兒?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就回答我一聲?” “念念!念念!” 書房沒有人。 “念念!念念!” 家庭影院沒有人。 “念念!念念!” 健身室沒有人。 …… 談行止一個個房間找過去,大汗淋漓地找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來到他們的衣帽間。 他抽開柜門。他的衣柜里,整整齊齊碼放著所有制定好的成衣,正是之前她叫Frank過來為他制定的款式。 談行止的手頓時抖如篩糠,顫抖著推開屬于溫晞的那一扇衣柜的柜門。 里面并不是空空如也,也整齊劃一地掛著亮麗鮮艷的衣服。 但他僅憑那些衣服浮夸的款式,便已知道,那些衣服的主人正是郁星辰,而不是溫晞。 汗水濡濕他的前襟。 談行止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他仍不愿信。 他急匆匆出了衣帽間,大步流星地跨越樓梯,沖向他和溫晞的婚房。 她的一切私人物品全都消失不見了——梳妝鏡,護膚品,浴袍,她的草泥馬抱枕,她晚上正在看的那本…… 取而代之的是郁星辰的物品——昂貴的頂級 prairie魚子精華,昂貴的birkin限量款,昂貴的骨瓷茶具套裝…… 世界好像一口大碗,突然朝他倒扣了下來,把他無聲無息吞噬,繼而一片片碎裂、坍圮,打在他的rou身上,將他的軀殼砸出了一個個洞,而他的靈魂已經從洞中出竅。 他倚靠在墻上,頹然滑落在地,發瘋般地大笑起來。 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他掏出手機,長按了側邊的按鈕幾下。 溫晞之前給他設置過,將她的另外一個緊急電話設置成了他手機里的緊急聯系人,讓他有不方便的時候,每時每刻都能馬上找到她。 他聽著手機傳來的“嘟嘟嘟”聲,心像被刀尖剜出來,丟在碳火上炙烤,煎熬。 可讓他喜出望外的是,電話很快接通了。 那頭傳來怯生生的聲音:“阿止……” “你在哪兒,念念?你還好嗎?”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急切問道。 “我……我就在門外啊?!被榉康拈T應聲打開,郁星辰怯生生和他對視,“阿止,你的眼睛……” 談行止這才意識到手機里傳來的郁星辰的聲音,這次真的是郁星辰的,而不是溫晞模仿出來的。 他震怒,疾步向門口的郁星辰走去,緊箍住她的肩膀,向她怒吼:“你到底把溫晞她藏在哪里了?老子給你最后三秒鐘!三秒鐘你不說,我立刻報警,讓警察來親自審你這個綁架犯!” “阿止,你聽我說……” “三!” “阿止,不是這樣的!” “二!” “溫晞她走了!她把你賣給我了,兩千萬,她把你賣給我了!”本來還在裝楚楚可憐的郁星辰,現在似乎也從談行止的反應明白了原委,瞬間變了一副嘴臉,嘲謔道,“談行止,你弄清楚了,我可沒有動她一根寒毛,她就是想要離開你!她還利用你,在我身上敲詐了兩千萬!你報警啊,要是警察真的來了,該抓的是她這個敲詐勒索犯,才不是我!” “閉嘴!給老子滾出去!”談行止把郁星辰往房門外一推搡,順帶將衣柜里那些她的衣服,梳妝臺名貴的護膚化妝品一股腦扔在她身上,“帶著你這些勞什子一起給老子滾!給你一分鐘收拾好離開,否則我立刻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說完,他重重扔上了門。 和郁星辰吵完架,他又瞬間想起什么,立刻解開手機的鎖屏,打開相冊。 相冊和已刪除的那欄,根本就沒有早上那張他和溫晞的合影。 她不過是借合影的借口來改緊急號碼的。趁他不注意,她趁機將她的手機號改成了郁星辰的,順便也刪除了他們的合影。 談行止將手機往地上狠狠一砸,屏幕頃刻便碎成了一朵不規則的花。 她什么都沒給他留下,如此決絕地離開他,就仿佛他們這半年相濡以沫的生活,都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原來,她對他的深情款款,對他的溫柔備至,對他的晏晏言笑,不過都是假象。 她以她謹小慎微的性子,維持著平和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