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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幾天的,他懂的。 他“見”溫晞急急忙忙從浴室跑到他身旁,假意啞聲倒抽了幾口氣,掙扎著坐起身來。 她忙蹲下身扶他,他卻故意倔強地甩脫她的手:“別扶我,我自己來?!?/br> 說著,他“勉勉強強”站起身來,假裝步伐不穩,精準地倒在她身上,被她一把托?。骸澳愠咽裁磸姲??傷到哪里了,讓我看看?!?/br> 他由她扶他坐在床上,心里正樂開了花,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清冷孤傲的神情,冷冰冰道:“沒傷到哪里,你別管我了?!?/br> 她自然不信,著急查看他身上每一處,沒看見外傷后,才用手指輕輕按壓著他的肋骨:“疼不疼?” 他抿唇,按捺內心的狂喜,“故作堅強”道:“不疼,沒事?!?/br> “摔得這么重,怎么會沒事?我叫寧醫生來給你檢查?!?/br> 她亟亟起身去拿床頭柜的手機,讓他忽然看見了她膝蓋上起的淤青,一看就是新撞的。 不會是她剛剛聽見他摔倒的聲音,混亂中不小心撞上了浴缸吧? 談行止突然有些懊悔對她撒了一個惡劣的謊。 她背對他,和寧醫生迅速說了幾句,很快走回他身側:“寧醫生一會就來。我帶……我們去洗漱吧?!?/br> 他聽她有意改口,把“帶”字直接略過。 她實在太懂他高傲敏感的自尊心了,處處斟酌著她的措辭,只為了讓他好過些。 他怔了一下,感到她柔軟的手指虛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發力把他往前帶。 她想要像往常一樣帶著他去浴室洗漱,他卻沒有像平日那樣順從地站起來,只是陷落在床上,抬起了頭,低低問她:“一直陪著我這樣一個廢物,辛苦么?” 她愣了一下,蹲下身握住他低垂在身側的手:“你以為我會甘心留在一個廢物身邊?我愛的男人,必須是世界上最好的。你是愿意管自己叫廢物,還是愿意讓我去愛其他男人?二選一,你自己選?!?/br> 溫晞說得決絕,卻沒有意識到,郁星辰是從不會說這種話的。 初時假扮郁星辰時,她還會仔仔細細掂量一番郁星辰會怎么說怎么做。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逐漸松懈,開始放飛自我,甚至自己也沒有察覺自己的轉變。 談行止心弦一動,想對她說很多話,但啟唇欲言時,卻變了味:“如果我永遠都看不見了呢?” 她捧著他的臉,輕啄他的下巴:“不會的,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br> “可是,如果……” “沒有這個如果,”她厲聲打斷他,“我說你能好起來,你就一定能好起來。你什么都能做到,你既然能打敗你二叔,既然能搶回談氏,為什么這件事你就做不到?” “阿止,”她站起身來,用手輕摟住他,讓將他的頭貼在她胸口上,“我信你,所以你也要信你自己?!?/br> 他聽見她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傳入他的耳膜,只覺得喉頭涌起一陣酸澀,讓他眼睛有些刺痛。 三年的契約婚姻,他對她冷眼相待,總覺得她是個無趣的花瓶女人,也不曾花費一分一秒去嘗試了解她。 可在裝瞎后,他才真真正正看清楚了她。 他忽有了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要弄丟她了。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 他緊握住她的手,像是對她說,又是對他自己說:“好,為了你,我一定做到。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br> 聽見他抽瘋般偶然溫情的話,溫晞先是動容了一下,卻即刻清醒過來:他是在對郁星辰承諾,而不是對她。 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她神色黯然地移開眼,聲音低落:“去洗澡吧,寧醫生馬上就該來了?!?/br> *** 別墅前的那塊玫瑰園等到了花季,開得淋漓盡致,遠遠望去,像一簇簇猛烈燃燒的烈火,要將沉寂的莊園一下點燃。 洗漱后收拾清爽的溫晞,正在俯身修剪著玫瑰,卻老走神,心猿意馬地想著談行止。 剛才寧醫生對她說,談行止最近好像突然能看見光了。興許血塊在慢慢消散,他馬上就能復明了。 命運多舛的拇指便又扎進一根棘刺,讓她柳眉擰起。 她淡然地看著手指滲出血漬,淌落在殷紅的玫瑰上,竟有種別樣的妖冶。 她不知道,寧晚光和談行止正端坐在客廳里,透過那扇明亮幾凈的落地窗默默看她。 寧晚光和談行止本就是從小一起廝混大的發小,說話便不需要拐彎抹角:“按你的意思,我已經和她說過了——我剛才順便幫你檢查了你的眼睛,聽你說過最近隱隱能看見光線,這都是快要復明的前兆?!?/br> “謝謝?!闭勑兄闺p指挑起茶盤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大紅袍,看寧晚光幽幽的目光投過來,他故意裝作不懂,“你老盯我看干嗎?” “談總的待客之道,真的太小氣了?!?/br> 寧晚光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在茶盤上放置的通體透藍的瓷杯里選了一只后,便拎下那壺架在幽藍燭焰上炙烤的茶壺,一下將茶杯斟滿,細品了一口,便贊不絕口:“好茶!” “當然好,”談行止不用力氣說話,顯得懶洋洋的,“一克一萬多,你這一口下去就是好幾萬?!?/br> 寧晚光從小到大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對“萬”這個計價單位并不敏感,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那還不夠付我今天的出診費的?!?/br> “這世上總共就20克了,且喝且珍惜?!?/br> 饒是見過大世面的寧晚光也被他這句話嗆住,猛咳了幾聲,才醒悟過來:“這就是前年錦州茶博會拍賣的母樹大紅袍?聽說現在都禁止采摘了,難怪你這么稀罕?!?/br> “我不稀罕,”談行止指指茶盤旁的綠釉小罐,“還剩10克,你一會帶走好了?!?/br> 茶是他三嬸送來的,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因為他三叔之前也有份踹他出談氏,看談行止現在又東山再起,三嬸特地帶著大大小小的禮物上門來賠不是,想替他三叔說說好話。 人嘛,跟紅頂白,就是這么現實。 談行止沒有表態,溫晞倒是挺上道,明面上把禮物上統統收了,對著三嬸拍著胸脯說“有求必應”;私底下卻囑咐談行止:“別留你三叔在董事會里了,趁早讓他滾蛋?!?/br> 談行止為她可愛的模樣笑:“我三叔怎么惹你了?” 她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他當時和你二叔合起伙來,派人攆著我們四處跑,就這么放他一馬,我才咽不下這口氣?!?/br> 談止行輕微訝異后樂不可支。 原來在他身邊蟄伏的不是一只百依百順的小貓咪,而是一只藏起了爪牙的小老虎。 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他還是對三叔留了些情面。但因著溫晞的緣故,看那些茶葉也格外不順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