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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右拐再轉一個墻角,就到了門口。自上次離開,再回到這里,已然接近一個月了。徐子流心跳加快,比剛才接到沈循川電話時還要急促幾分。他克制著這種讓他厭煩的反應,盡量自然地打開門,然后習慣地去換鞋,卻發現鞋架上空了一大半,上面的寥寥幾雙鞋子都不是他的。空氣有一瞬間凝滯,徐子流彎腰拿鞋的動作一頓,隨后站直了身體,手不自覺握緊成拳。聽到聲響,屋里的沈循川跑了出來,在看到徐子流的一瞬間眉眼都揚了起來,正想說話,就看見身后站著蘇源西,還朝他招了招手。??他抿嘴唇想,來了就好。于是笑道:“直接進來就行。你們來了,我就做飯了?!?/br>徐子流進去后看到屋里屬于自己的東西都不見了,臉色愈發難看,他不顧后面還跟著蘇源西,直接走進臥室,打開衣柜一看,果然只有沈循川一個人的東西,桌上他的書他的照片他買的那些小物什也都沒有了。分得真清楚,收拾得真干凈。蘇源西一直在他后邊,環視整個房間,隨口評價道:“這房間怎么這么單調,什么裝飾都沒有?!?/br>?徐子流咬牙切齒地回答:“誰他媽知道?!?/br>?蘇源西嘴角微勾。?直到陰沉著臉從臥室里出來,看見茶幾上擺放著熟悉的蛋糕后,徐子流臉色才稍霽。?沈循川為了味鮮,買了一條活魚,正準備一刀子敲死它,就聽見一道聲音過來:“咦?做魚???我想試試?!?/br>?蘇源西靠在門口笑嘻嘻看他。?沈循川按住還在亂跳的魚:“你會?”蘇源西是個大少爺,他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蘇源西眨眼睛:“畢竟一個人在外國待了幾年,生活技能還是要懂得嘛?!彼呎f邊挽袖子,就要上陣。?看著他信心滿滿的樣子,沈循川也不好說什么,他讓蘇源西按住魚,自己洗干凈了手,側身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徐子流也站在那里看他們。?沈循川想開口和他說幾句話,卻見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話到唇邊又閉了嘴,回過身去看蘇源西。實則經驗不足也要逞強殺魚的蘇源西,被魚尾巴擺了一身水,他咬著牙,想要一次搞定,不小心讓手里的魚一滑湫,刀子就進了他的血rou。?“啊嘶——臥槽!”蘇源西把刀子一丟,慘叫道。沈循川也一驚,連忙抽了幾張紙過去,把他受傷手指上的血擦掉,然后捂住傷口。在出事后一秒,徐子流就及時去電視柜下的抽屜里,輕車熟路拿了家里必備的云南白藥創可貼,嘲弄又關心地為他貼上,一邊拉著他出去,一邊半哼笑道:“要你搶著做,不要給別人添麻煩知道嗎,你該慶幸還剩一張這藥貼,不然等著血流身亡吧?!?/br>“這不是正好你過生,想為你做一條魚嘛?!碧K源西反駁道。“行行行,我的錯,我不該選在今天把你帶在這里來受苦,好了吧?”沈循川拿著刀的手僵了僵。——徐子流口中的“別人”,是他。——在這里,就只能受苦。——而那些自己享受過的溫柔遷就,也不再屬于他了。沈循川一把拍死了魚,開始刮魚鱗,剖魚肚。他心氣沮喪煩躁,百條螞蟻在身上爬過,心中千種萬種聲音嘈雜涌來。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唔!”沈循川低呼出聲,看著手指上冒出的血珠,那些無形的小爪牙也隨著血珠一起被放了出來。他倏而平靜下來,無聲地笑了笑,看,總是這么巧。沈循川把傷口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沖,繼續做飯。?客廳里的兩個人還在各持己見地拌嘴,沒人注意到這短暫的一幕。17?太久沒吃到沈循川做的東西,看著眼前滿滿一桌菜,徐子流幾乎就要大快朵頤起來。?他怔怔地看著它們,和去年相差無幾,每一道菜都是他最愛吃的。?想到今天沈循川可能是特意打電話讓他回來,給他過生日,心里面又澀又甜,他忍不住鼻尖發酸,哪里還有進門時的怒氣。蘇源西坐在他旁邊,夾了一筷子魚rou放在他碗里,示意他:“快吃,你最喜歡的?!?/br>徐子流瞅了對面沈循川一眼,見他沉默地低頭吃飯,“嗯”了一聲,便開始吃起來。好在剛才傷的是左手,沈循川把左手握捏住放在身側,看著時不時都有人給他夾菜的徐子流,他也就不再多事,自己吃自己的,整頓飯下來味同嚼蠟,卻還是撐到他們倆都吃完了才放筷子。全程都是蘇源西在和徐子流在說說笑笑,偶爾也照顧他兩句,他不知道能找點什么話題,想起前幾天發給徐子流沒回的短信,和房間里面放著的幾箱東西,便有些討好地說:“你的衣服,要拿回去嗎?”?實際上他隱隱希望對方說“不要”,這樣就會給他一種徐子流還會再回到這里的錯覺,對他來說是一種期待。?徐子流原本平息的火氣被他這話又挑了起來,臉色陰沉沉,口不擇言地說:“這房子好歹也算我一半,還輪不到你給我收拾東西吧?!?/br>沈循川本來就虛白的面目愕了愕,沒說話了。其實徐子流說錯了。這房子不是只有一半屬于他,而是,全部都是他的。當初兩個人選定房子后徐子流就沒再管過,沈循川獨自走完了后年所有程序。他以為兩個人會在這房子里住一輩子,寫誰的名字都一樣,所以在填戶主姓名時,他只填了一個人的名字——徐子流。?他沒告訴他,這也是他心之所想。??心也好,房子也好,他把自己所擁有的,都交給徐子流了。?他啞著聲音:“那天我看你在買衣服,我想你應該缺——”?話說到一半住了口。?他覺得自己果然太傻,徐子流回到了徐家,就什么都不缺了。他聽說他已經去自家公司上班,想必這人以后就是大老板了。?他重新開口,說話的力氣快要消失殆盡:“那它們......怎么辦?”?“隨便吧,扔了也可以?!毙熳恿麟S口說。?沈循川覺得手指傷口陣陣抽疼,疼得他說不出話。?一直安靜地在旁邊聽完兩人對話,蘇源西才站起身,看著窗外黑透的天,遠處街上燈光點點:“也不早了,”低頭看正在生氣的徐子流,揉了揉他的軟發,詢問:“回去了?”徐子流跟著站起來,因為太過用力,導致凳子向后移了位,他冷淡地說:“走吧?!?/br>—————直到上了車,徐子流都還是氣鼓鼓的。他都要走了,沈循川也沒說一句挽留的話,就算不假裝挽留他一下,至少要說一聲“生日快樂”嘛。祝福的話沒有,生日禮物也沒有,連蛋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