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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就像個陌路人一樣走過就好了。 這不是本來就是他們兩個現在該有的關系和距離嗎。 可錯身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肌rou和潛在的記憶卻像是違背者大腦的意志,叫囂著對這個人的一切的熟悉和戒備。 她還是用余光掃到了季風筆挺的西裝上,胸口的位置幾滴雨滴,洇濕進去的濕暗痕跡,像是有人無端在他胸口落下幾滴淚。 季風額前的發梢也被雨水打濕了,映襯的他的視線更加幽深凈澈。 只一眼,瞿清就看到了他眼底的隱忍和哀傷。 哀傷嗎…… 瞿清有些自嘲的笑,他現在擁有著自己想要的一切,有什么可哀傷的。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雨沒有要停的意思,瞿清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看著辦公室正在和同事談事情的陳主管笑盈盈地對著她招了招手,提著包逃也似的打卡下班了。 最后一絲光也掙扎著被拖下了地平線,末班車也錯過了,這個點回學校的車也不好打,瞿清有些煩躁的關掉了打車軟件,給陳安梨發了條消息,決定先去兩個人合租的小屋將就一晚。 臨近畢業事情繁多,陳安梨和瞿清就商量著先租了一個小屋子,離公司不算遠,里面還沒有裝修布置,東西也都還沒搬,只草草打掃了一下,勉強過夜還是可以的。 沿著燈火輝煌的大街走過,瞿清轉彎,越過繁華的辦公大樓,大城市浮華的光景一過,深夜的孤獨和一個人的蕭索格外透徹。 瞿清抱著手臂,另一手撐著傘背著包,和人行道上為數不多的上班族一樣行色匆匆,不遠處是疾馳而過的車,濺起地上積水來。 連日的陰雨,夜風還是有些涼意,混合著有些肆意的風,瞿清咬緊牙關攥緊傘把,不斷有雨絲突破雨傘的防備范圍,撒射到她的臉上、眼睛里。 又轉過一截街口,風小了一些,城市里的繁華光影一下子褪去了。 有點老的小區,入夜,只有隔段距離一個的路燈照亮,昏黃的光被雨絲切割著,把人影拉得老長。 夜風順著領口和袖口灌著,吹得皮膚發麻發疼,瞿清攏了攏衣袖,踩在水灘上的腳步聲格外黏膩清晰。 小區的大門緊閉,還上了老舊的鎖。 瞿清探身看了看保衛室里面,黑著燈,監控顯示器還發著微光,她試著喊了一聲“大爺,有人嗎”,卻無人應答。 瞿清拎起那個被雨淋濕的巨大鎖頭,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放了下去。 不遠處幾個喝得醉醺醺大聲喧嘩著的混混男人靠過來,瞿清有些警惕地躲開來,往旁邊的額墻下的黑暗里站了站。 那五六個混混走近了,看到大門鎖著,不耐煩地踹了一腳,發出巨大的聲響,瞿清往胖友又縮了縮。 “怎么他媽的又鎖上了??!” 另一個混混拉住了他:“威哥,算了算了,這老頭的老伴不是快病死了,晚上都在醫院呢?!?/br> 男人一甩手:“死就死遠點,他媽的天天把老子鎖外邊?!?/br> “威哥身手那么好,咱還是爬進去唄?!?/br> 兩個身手靈便的混混說著已經順著老舊的鐵柵欄爬了進去。 留在最后的混混注意到了瞿清。他笑了笑,醉醺醺地靠了過來,帶起一陣酒氣。 “美女,進不去???哥哥抱你一把???” 里面的男人瞬間發出了然的□□。 刺鼻的酒氣和腐味讓瞿清本能地捂著鼻子往后撤了撤。 “不用了?!彼f著,捏緊傘就要往后躲。 那個男人臉色一變,速度很快地上手拉她。 瞿清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一瞬間在雨絲打在傘蓋上的聲音里,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怎么不進去?” 熟悉的聲音,雨氣混合著的薄荷氣息,讓瞿清本就僵硬的身體猛地一震。 面前伸過來一直白皙的雙手,露出一點邊緣的白色襯衣袖口,被黑色西裝包裹著的手臂,把瞿清和那個男人隔開來。 瞿清抬頭,隔著微微仰起的傘沿,看到了季風夜色下凝著的眸。 ☆、第47章 對面的混混喝多了酒, 此刻看到有人壞自己好事,立刻擰著眉仰頭吼:“你特么誰啊……” 季風的手已經握起了拳頭,這個人發氣火根本不會講話, 瞿清一瞬間就想到他高中時候對著別人揮拳頭的樣子。 還有之前他對劉洋動手。 原本遇到這些混混就驚魂未定, 不想再節外生枝,瞿清當下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季風垂眸看她一眼。 瞿清抬手把傘折過他的頭,季風的睫毛上掛了雨霧,她邊解釋邊拉著季風往遠走:“保衛室大爺不在, 我沒這邊大門的鑰匙。先走吧?!?/br> 直到坐在車上,瞿清拿著紙巾擦了擦身發梢和衣服上沾濕的地方,就有些尷尬地把頭轉向了車窗外。 季風默默開著車, 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看著瞿清被雨淋濕了卻依舊干凈的臉龐。 她倒是和從前區別不大,只是對著他少了活潑,多了許多防備。 “你就住這里嗎?”季風忍不住問。 瞿清拖著下巴,回頭掃了他一眼,無力地笑了笑:“不然呢,這里最便宜。不是每個人都有條件隨時隨地出國, 住獨棟的別墅的?!?/br> 這話說得尖銳甚至刻薄。 瞿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氣什么, 她把頭又轉向了車外, 看著雨霧下的城市夜景變得朦朧。 季風心底嘆息一聲, 解釋:“不安全?!?/br> 瞿清梗了一下, 深吸一口氣, 這會兒才說:“剛剛謝謝你?!?/br> 她掃了一圈前面,然后說:“把我放在最近的快捷酒店吧,謝謝了?!?/br> 季風沒說話。 好一會兒之后。 “先去我那吧?!?/br> 看瞿清擰了眉,他解釋,“最近出了幾起單身女性住酒店被sao擾的案子, 我不放心?!?/br> 瞿清很想說“你放不放心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你沒有必要幫我什么,我昨天說過的,我們已經沒關系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住一起?!?/br> 季風終于沒忍住輕嘆出聲。 “就當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老同學,可以嗎?我沒法眼睜睜看著你可能處在危險中?!?/br> 他看著瞿清松怔一下的神情,又說:“你放心,你睡客房,我絕不會打擾到你?!?/br> 這話說得周全甚至客氣到卑微,瞿清總不好再說什么。 她放下手,落在身前,不時摳著自己的手指。 隔了好久,她才有些別扭又小聲地開口:“謝謝?!?/br> 說完才意識到,這次會面說的最多的就是謝,明明昨天才對他放過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