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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時候打過你?!?/br> 瞿清一怔。 那倒……還真沒有。 但是這個好學生打起人來也忒狠了啊…… 她為什么總能這樣瀟灑,無辜……又沒心沒肺呢。 季風自嘲地笑了笑,輕緩地開口:“你不是問我為什么總跟著你,對你好嗎?” “我想說的是,我認識你不比劉洋晚,你可以和他是朋友,由著他對你好,對我,也不必有什么愧疚感?!?/br> 瞿清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你看,這次可是你提劉洋的?!?/br> 才說完,瞿清猛地一拍腦門,急忙去掏手機:“完了完了,我忘回劉洋消息了?!?/br> “瞿清?!笨瓷倥椭^在那邊認真打字,季風清冷的聲音喊她。 才點了發送。 瞿清睫毛像是被他的氣息燙到了一樣,忽閃了一下,被吸引著,只能抬頭看著他。 “你可以更放肆一點的,一切有我幫你兜著。不是你說,要做朋友的嗎?”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后面被老師拉走,沒幾天,她也就徹底忘了這件事了。 瞿清有些回不過神來,手抓著手機緩緩地回落下去,在身前不自然地攥緊。 起初,她以為季風針對她是因為她踩到他的衣服。 如果沒有剛剛聽到的這些的話…… 剛剛的很多瞬間,她又以為季風比她想的還要記仇,一件衣服的仇,他記了五年多。 可是…… 他說她可以更放肆一點。 他說一切有他兜著。 似乎再次證實了某個猜想。 瞿清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季風給她帶早餐的畫面,還有這陣子課桌里隨手可以摸到的彩虹棒棒糖,和部門一起聚會,為她準備的生日蛋糕,還有巨大的彩虹棒棒糖…… 還有,游泳池里,籃球場上,一向天之驕子的季風,揮著拳頭打向對她出言不遜的男生。 他帶頭,在全校師生面前,讓欺負過她的人向她道歉…… 太多的瞬間,堆積起來,忽然就有了不能承受的重量。像是邏輯推理到最后,所有的可能性被一一排除,唯一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瞿清顫抖著手去擦拭干上面的迷霧,對上的又是少年猶如起了霧的眼睛。 她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摳著手指不敢抬頭:“你、你……” 憋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話,瞿清撓了撓額頭,終于受不了自己的扭捏樣,猛地抬頭看向季風:“你是不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少年堅定的視線落入她眼簾,季風徑直接了她的話:“是?!?/br> 瞿清嘴還半張著,愣住了。 她問的時候想過各種可能,甚至做好了被當面羞辱的準備,完全沒想到他就坦然承認了。 低低沉沉的一個字在她腦海里繞老繞去,加速沖撞著,使得她沒法理智思考,花很久才接收到這個信息。 季風俊逸的面上沉靜,耳根有些泛紅。 “我告訴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給你你想要的理由。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br> “……” 他一個人把所有的話都說了,既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利,也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 瞿清悶悶的咬著下唇移開了視線。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 瞿清沉思了半天,由不得也認真起來。 她就著畫樹葉的地方坐下來,有點感慨,又有點愧疚:“季風,你以后……別對我好了?!?/br> “我們不是同一種人?!?/br> 季風冷冷地看著她:“你和劉洋就是同一種人嗎?” 他怎么又提劉洋? 瞿清皺眉,才要反駁,手機亮起,劉洋回了消息過來。 ——“沒關系,你的事要緊,你先忙?!?/br> 合上手機,觸到少年眼底更甚的寒意,她嘆息了一聲,開口:“我的家庭情況,你上次跟著我也看到了。我在我們班上的情況,你最近也都看到了。都不用預測,我們兩個的人生注定會背道而馳?!?/br> “在高中就已經完全不同的兩類人了,等高三高考完,你肯定會考很優秀的學校,哪怕不是,你家里也可以送你出國留學??晌也灰粯?。我很可能連最糟糕的大學都考不上,我也不想上。我爸負擔我至今已經很辛苦了?!?/br> 季風的眉頭擰起,語氣有些嚴肅:“你不想讀大學?”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宾那迥行┰?,腦袋里也亂糟糟的,“這是眼下對我的家庭最折中的選擇了,我在學校這樣的環境里日日煎熬著,能撐到畢業,已經是極限了。我不想和這里再有更多的瓜葛了?!?/br> 少年眼底的幽深陡然一沉,語氣里也像結了冰:“所以,你這是在拒絕我嗎?” 他是怎么突然又扯到這來的。 瞿清蹙眉,少年眼底的寒意和受傷,攪得她更加心亂如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季風,眼底有些羨慕和距離感:“我不是你,有那么多的選擇和機會,可以隨時去冒險?!?/br> “我記得第一次在這里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說,人只要有夢想,就可以有無限可能,即使眼睛看不到,即便面對很多困難?!?/br> 季風垂眸看著她,眼底的情緒交織著:“就是因為你這樣的話,我也以為我能逃脫命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成為想成為的人。這些,你都忘了嗎?” 少年聲音清淺,卻一字一句好像敲打在瞿清心底,讓她由靈魂深處的震顫,還有那點自尊心作祟。她不想再聽,冷著臉開口:“忘了。你就當,那時候的我不見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完全獨立不同沒有未來的另一個我?!?/br> 季風卻像是和她杠上了一樣,拉住她欲離開的手,聲音冷沉下去:“我沒有忘。你弄丟的,我會一樣一樣幫你找回來?!?/br> 瞿清掙了掙:“不需要?!?/br> 工作人員推門進來,看到兩人愣了一下,開口提醒:“同學,我們要閉館了,麻煩收拾好物品及時離場?!?/br> 一直到上了返回的6路車。 正趕上晚高峰,車上坐滿了人,瞿清往后走,找了個角落,拉著扶手有些吃力地站著。 少年很快站在她身前,幫她隔絕了擁擠的人群,卻沒再理她。 過彎道的時候,司機一個大轉彎加急剎,瞿清的臉猛地撞到少年的胸膛,因為慣性往后仰的時候,又被他穩穩地抬手攬住。 很短暫,在她平衡站穩后瞬間遠離。 整個回去的路程,都是這樣。 瞿清沉默著,臉頰發熱,時間越流逝,開始越覺得自己話說重了。 再往后,就是獨自漫長的思考。 車子終于在校門口的公交站牌處停下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 瞿清跳下車,少年隨后走了下來。 很快,公交車沿著公路揚塵而去。 季風站定著沒有動。 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