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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大能,吞噬了天地,我便是天地?!?/br>吳長天深吸一口氣,突然發出一聲動地驚天的大吼,他身形竟一時間暴漲了一丈多長,在地面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腳印,化骨陣中的天“噗噗”地發出仿佛漏了氣一樣的動靜。三王爺一聲慘叫,一條撐得圓滾滾的手臂當場爆開了。這時,壓抑的的劍氣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嚴爭鳴手中木劍勢不可擋的劃出一道“極盛”,仿佛整個劍神域被他這一劍傾覆,竟與那日心魔谷傳承秘境中,那傳承人手中讓人不敢直視的劍意如出一轍——嚴爭鳴:“不錯,吞噬了日月,你老人家就能飛升成天狗了!”他還能再吞么?三王爺臉上終于露出了恐懼之色。就在這時,方才將韓淵吞下去的光球里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隨后,屬于魔修特有的飽含血腥味的魔氣泄露了出來,頃刻將那光球包裹在一團黑氣中,隨后一聲輕響,魔龍驀地破壁而出,落地化成了形容狼狽的韓淵。只見他面色不改地一抖自己的蟠龍長袍,冷笑道:“竟然是三生秘境,此物不是對付那些拿不起放不下的正人君子的么?給我這天下第一魔頭豈不浪費!”他說完,袍袖中拋出一物,喝道:“接著!”正是霜刃。灌注著魔龍真元的霜刃筆直地沖著程潛飛了過去,重重地撞在了那厚重的冰面上,冰面上隨即裂開了一道小縫。下一刻,屬于“枯木逢春”的劍氣從無聲無形處泄露了出來,像一把藤蔓,精確地勾住了霜刃指尖。只要有一線,便必定有生機——溫柔的劍意將這兇劍拉開,只聽一聲脆響,強大的真元從那縫隙中一股腦地擁擠而出,頃刻間將整個冰塊化成了一堆齏粉。程潛睫毛上仿佛結了一層霜,腦后的發帶凍裂了似的飄落。霜刃一肩挑起了漫天飄落的雪花,像一個冰冷的罩子,將三王爺牢牢地困在原地。只聽一聲巨響,嚴爭鳴的劍到了。吳長天痛苦地大叫一聲,同時將化骨陣中的天往上推去。天地轟然分開,三王爺身上發出爆裂似的輕響,隨即竟原地碎成了一把冰渣。虛假的陣中世界天崩地裂。化骨陣分崩離析。吳長天的巨影踉蹌一步,好像低頭看了游梁一眼。他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隨即,整個人忽然憑空消失了,他的rou身化成了一把霧,隨風而去。吹來了好像久別重逢的天日。似乎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宿已經過去了,又是黎明破曉。游梁呆呆的,一聲都發不出。劫后余生,不管正道魔道還是天衍處,所有人一時都怔立原地,不約而同地住了手。韓淵回頭看了一眼那早已經消失不見的三生秘境,不知想起了什么,總是在茫然痛苦或是兇戾狠毒中切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點近乎平靜的笑意。程潛腿一軟,用霜刃撐了一下地面,沒撐住,踉蹌著倒了下去。他手臂已經脫力,一天之內,霜刃差點再次從手中滑下去,被他堪堪抓住了,手背上青筋都跳了出來。隨后,有人一把接住了他。有人在耳邊說著什么,下一刻,一只熟悉的手掰開了他的嘴,給他塞了一粒丹藥,清苦的味道化成一縷清氣,從他頭頂百會一直滲入到四肢百骸。程潛這才回過神來,繃緊的身體剎那松了下來,他想:“哦,是大師兄?!?/br>隨即,他緊抓著霜刃不放的手驀地一松,毫無后顧之憂地任它落了地。卷五返璞歸真第93章程潛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石芥子里了。日頭尚未升到中天,石芥子變成了朱雀塔邊時撐開的那種小院,綠蔭將血氣掩了去,好像個短暫的世外桃源。一只手搭在他的額頭上。程潛將那只手拉了下來,睜眼便看見自己躺在大師兄的腿上。嚴爭鳴的手掌上多了好幾道細碎的新傷,細看,還有長期握劍留下的繭,像是布滿了陳年的風霜,如今只剩下一個看似光潔的手背,還在假充著自己游刃有余。嚴爭鳴任憑他握著,卻沒給好臉色,他眉梢一吊,做出一個老大不耐煩的表情,說道:“醒了就趕緊起來,腿都讓你壓麻了?!?/br>程潛渾身軟得沒力氣,賴在他大腿上,定定地看著他。嚴爭鳴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便說道:“差點凍成僵尸吧?看你下次再逞……”程潛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招呼也不打地將他的手湊到自己嘴邊,輕輕親了一下他的手背。嚴爭鳴立刻數落不下去了,他充滿克制的小小抽了一口涼氣,同時輕微的哆嗦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勉強端住了自己鎮定的假象,舌頭一時間打了結,感覺自己有點“外嫩里焦”。他吭哧了半晌,低聲道:“我看你傷得不重,還有心調戲掌門?!?/br>嚴掌門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神色端莊得有幾分肅穆,仿佛馬上能去干超度亡靈的差事,聲音卻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一本正經中透出了十分的心猿意馬。言外之意,完全就是恨不能再被調戲一下。可惜程潛沒長那根風流骨,他左手抱著滿腔的真情實意,右手舉著紙上談兵的風花雪月,中間戳成了一根頂天立地的木頭樁子。木頭樁子沒接話茬,卻一翻身摟住了嚴爭鳴的腰,將自己埋在他胸口下。石芥子中安然寂靜,程潛腦子里先是紛紛擾擾地閃過外面的一場亂局,什么“十方誓約”,什么“聽乾坤”,什么正道與魔道……千百般麻煩從他心里排著隊地呼嘯而過,被累得要命的程潛一袖子掃了,他心道:“管他呢,我要先睡一覺?!?/br>嚴爭鳴熟悉的氣味中混雜著一點清苦的藥香,程潛窩在他懷里,心里寧靜得澄澈一片,不由自主地想起扶搖山莊中那個日上三竿的荒誕夢境。他長到這么大,親眼見過的夫妻就只有農夫村婦們搭伙過日子,那些凡人們整日里家長里短、吵吵鬧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恩愛。這些年程潛不是清修就是閉關,要么就是沿著世道顛沛流離,連怎樣懵懂都沒來得及學會,就被趕鴨子上架地兜頭潑了一盆人間情愛。程潛只能全憑著自己,無頭蒼蠅一樣地胡亂摸索。嚴爭鳴被他猝不及防地這么一樓,兩條胳膊登時給吊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