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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往,從未有一日一時懈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士能一掌將他震傷?那絕不可能!除非此人練過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大長老怒喝道:“哪里來的魔頭,以為你隱去身上血氣就能渾水摸魚了么?”遠遠躲在一旁的矮胖修士見風向突變,忙趁機煽風點火道:“我早就說他可疑,大長老,那南疆魔龍肯定與他脫不開關系!”程潛總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本就不是良善講理的人,之前也就是為了門派才不肯得罪玄武堂,此時勉強壓抑的火氣終于沖上了嗓子眼。程潛冷笑道:“好一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不知道貴派門口那長尾巴的王八精還看不看得出自己是黑是白!”大長老怒喝道:“布陣!拿下此人,看他到鎖仙臺上還逞什么伶牙俐齒!”周遭立刻有人齊聲喝了一聲“是”。外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身著黑袍的玄武堂弟子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總共七七四十九個人,一水的元神與準元神,真元彼此交織成了一張天羅地網。這“大天衍陣”乃是玄武堂壓箱底的大陣法,放眼天下,除了玄武堂,誰能湊齊小五十個這樣的高手當陣法中的棋子用?那四十九個黑衣修士齊聲喝道:“著!”程潛耳畔“嗡”地一聲,胸口似遭重擊,縱然他rou身是聚靈玉所化,渾身的經脈也仿佛要被壓炸了似的,霜刃劍無邊的劍意被這大陣一股腦地逼了出來,兩廂抗衡,此陣比不上天劫暴虐,卻比天劫更加不留余地。程潛拼著被大陣真元撞傷,全力催動霜刃劍,那兇煞之物在空中卷成一陣無堅不摧的旋風,將大天衍陣上的真元網撞了個窟窿,同時,程潛強提一口氣,已將一口牙咬出了血。然而大天衍陣環環相扣,不過轉瞬,真元流動間已經飛快地將那窟窿堵住了,反而是霜刃被纏得結結實實,仿佛猛獸被綁住了四肢拴住了利齒,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去。程潛驀地抓住劍柄,左突右擊,就是抓不到那一線生機,縱然是滄海橫流,也抵不過天羅地網,大天衍陣的網越收越緊。方才被他偷偷藏進袖子里的白緞發帶仿佛通靈性,縱然傀儡符已經毀,卻依然盡忠職守地發揮自己最后一點殘余的清氣,細細地循著他手腕散入經脈之中,像是某人婆婆mama、不依不饒的守護。一瞬間,程潛忽然想起了年幼時與大師兄練劍時的事。手中霜刃驀地脫手,在最后一次被大天衍陣纏住的間隙中,一道蘊含在劍尖的劍氣驀地吐出,分毫不差地穿過了那大網,打在旁邊一棵大樹上,那樹枝微微一顫之后,驀地瘋長,結出大大小小晶瑩剔透冰花來。枯木逢春。開滿冰花的枝條橫掃而出,兩個布陣的黑袍修士不查,被一齊甩上了天,大天衍陣自外向內破了個斗大的窟窿,這回是真的再補不上了。扶搖木劍最后一式,返璞歸真中的枯木逢春一招,竟然對應的是一線生機。在此時助他破陣而出。然而就在這時,程潛腰間忽然一涼,他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地低頭望去,只見他方才被大天衍陣劃破衣服露出皮膚的地方,趴著一只指甲蓋大的小蟲子。那大長老在不遠處雙手掐了個奇怪的口訣,正帶著惡毒的笑意看著他。誰能知道頂尖大能、堂堂四圣身邊的大長老,居然會絲毫不顧臉面地施以這樣鬼蜮伎倆的偷襲?那蟲子叮咬處升起古怪的麻木,飛快地蔓延過他全身,程潛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了,僵硬地隨著霜刃一同掉了下去,大天衍陣中一道真元狠狠地抽在他背后,他眼前一黑——第71章中原之地有仙山,高聳入云,山尖被雪,山下草木清華,半山腰上云雨隨性,忽而來去,人行至其中,幾步之內,能遍覽春夏秋冬。這山名叫做“十州山”,比九州多一州,雖在人間,猶不似人間。民間又有“天下十分盛景,八分在十州”之說。十州山冠絕天下,鐘靈毓秀,只可惜偏偏是個巨大的吸靈池,周遭山水靈氣被源源不斷地卷入山間,一絲一毫也不外泄,修士們身在其中不但無法修煉,反而會被山體不斷搶奪清氣。也正是因為這樣,十州山才一直無主,后來有幾位大能聯手在山巔立了一座“鎖仙臺”,添了大小禁制無數,專門關押各種窮兇極惡的人。鎖仙臺上有三十六道乾坤困龍鎖,哪怕是萬魔之宗被束縛其中,也是插翅難飛。此地自立日起,斬殺過大魔無數,兇戾之氣終年不散,周遭總好像飄著一層抹不凈的血光,不遠不近地環在周遭,好像古往今來那些個或死有余辜、或含冤而逝的魂魄們久久縈繞不去,遠隔生死木然地看著過往塵世。程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覺自己后背針扎一樣的疼,一開始竟險些沒能爬起來。修為到了他這種地步,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皮rou傷痛之苦了,程潛深吸一口氣,微微掙動了一下,發現自己并沒有被鎖住手腳,困龍鎖內甚至可以走動,只是真元全被困在氣海之中,身體好像凡人一樣沉重。霜刃劍自然是已經被拿走了,程潛眼下是手無寸鐵,且無縛雞之力。他倒沒慌,默默地在原地冷靜了片刻,開始抬頭打量起周遭,只見此地是一座空蕩蕩的大殿,四門緊閉,人在其中,能借著三十六道困龍鎖上發出的微光看清周圍的斬妖除魔的壁畫,陰幽森然,很像傳說中的鎖仙臺。腰間被那小蟲暗算處的酸麻還沒褪去,程潛一低頭就看見自己胸前的血跡,他整了整衣衫,不知多久沒有這樣狼狽過了。其實程潛知道,如果不是大師兄綁在他身上的傀儡符,他是絕對拼不過那老東西的,可堂堂玄武堂大長老,居然在偶然輸了一陣之后便放下顏面偷襲一個后輩,也不敢再次正面交鋒,讓程潛覺得又可悲又可笑。有些人居高臨下的時間長了,自己已經把自己束之高閣,容不下一點下坡路,久而久之,恐怕要活生生地嚇出一肚子心魔來。只是程潛有點不明白,為什么那老東西還要千里迢迢地把自己綁到所謂“鎖仙臺”來,直接殺了豈不干凈?他琢磨了一會,百思不得其解,便干脆撂在了一邊。反正是來者不善。程潛倒不怕被關在這里——要殺要剮他都不在乎,只是擔心他大師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