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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眾大妖小妖受教主恩惠, 得以在玄龜島安家, 可沒有哪個大妖樂意被管教。 連小妖們都上躥下跳四處闖禍, 搶地盤。 大家習慣了掠奪、殺戮和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但殷玄聽靠著鐵血手腕, 將所有妖押在了合適他們的位置,慢慢在島上構建了規則和一整套合理運轉的社會機制。 這才有了當下欣欣向榮的玄龜島景象:妖王們分住在斷刃山附近,各管一攤, 遵循著各自管轄范圍內的特殊規則做事。 遠處大平原上小妖們分得土地, 組建村落, 種地、做工匠的, 也有序忙碌著。 從結果來看, 殷玄聽的確是個大英雄,強大而有智慧, 給他們營造了一個很好的環境。 但即便如此, 大家胸腔里仍鼓動著野蠻和放肆的本性——這才有了刑律堂, 和教主從不姑息的狠辣風格。 他的小手指, 便是之前消極怠工后, 被教主削去的——雪狼一直以為自己的妖氣護罩堅如磐石, 卻沒想到輕易便被教主擊破了。 之后他又執領罰令, 在刑律堂里蹲了三天三夜,扛受毒蛇噬咬之苦,之后修養了半年才慢慢好起來。 可那種不知什么時候便會激怒教主,遭受懲罰的恐懼,卻在他心里落了根,時時想起來總是害怕。 上次登斷刃山進云頂大殿,他看到左護法癱軟在殿上,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錯。 聽說左護法之前還被發領罰令,去罡風境呆了三天三夜。 希望這一次,自己不會出什么紕漏,好在金翅草都被阿冉治好了,各園藥草靈草的收成也都不錯,每個妖王那邊的需求,基本上都能滿足。 應該沒什么問題。 嗯…… 阿冉不會跟教主吹枕邊風吧? 說她沒照顧好金翅草,害她辛辛苦苦給金翅草治病之類的…… 宿信忽然開始坐立難安,只恨自己沒有再多給阿冉送點靈石靈草之類的寶貝。 錘掌頓足,悔之晚矣啊。 …… 無論再如何不樂意,上山的這一天總還是到了。 宿信早已將靈草園東南西北四大院里無數個小藥田里,每一種靈草的收成狀況記全了。 他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裳,將長發梳的整整齊齊。 深吸一口氣,才登上斷刃山。 這已不只是他千年來第幾次上山,可到如今卻仍有初次登山時的緊張感。 仿佛自己還是那時剛修成妖王,擁有登山權利的年輕妖王,心懷惴惴,激動的頭腦不清。 微風吹過發絲,踏進守山大陣,聽到‘?!囊宦暫?,他低低道一句:“靈草園雪狼宿信,拜見教主?!?/br> 言罷,他也不敢御空而行,只一腳腳往上攀爬。 待到半山腰時,仰頭便見兩個小丫鬟正在石板路邊刷地。 他皺起眉,雖隔很遠,卻仍聽到她們竊竊聲音: “都過了半個月了,左護法的血都還沒刷干凈……” “教主可生氣了,咱們快點……” 宿信怔了怔,的確好久沒見到左護法,難道又犯了錯,被教主狠狠整治了? 也不知是因為什么…… 他剛在路上努力安撫下來的緊張情緒又崩了起來,猶記得半個多月前左護法從他和素鱗手中搶走阿冉時還是好好的。 更早些時,左護法殺銀葉妖將救阿冉那個小丫鬟,他跟左護法動過手,自己比照對方還差上些許。 教主連左護法都說揍就揍,對他哪里會客氣? 教主這陣子該不會心情很不好吧? 宿信的步速不自覺慢了許多,待走到方才兩個小丫鬟刷掃的地方時,兩人已刷好離開了。 地上仍有水漬,他蹲身凝神細看,隱約可分辨出暗沉血色。 他又搓了搓自己被教主切斷的小指,閉目深呼吸兩下后,才繼續向上。 待到大殿門口時,他不知不覺踱步兩息,才踏步進殿。 原以為教主會坐在寶座上,卻見黑炎寶座空空如也。 反而是寶座側方多了個人。 不是左護法右護法,竟是阿冉。 少女著一身淺灰色長裙,頭頂雙丫髻上沒有插絹花金釵,打扮的很素凈,但唇紅齒白,青春少艾,亭亭玉立,仍頗有麗色。 他微微低著頭走到寶座前,仍恭恭敬敬跪在寶座前,朗聲道: “靈草園雪狼宿信,參加教主?!?/br> “教主在后殿閉關養傷,不便見人,請妖王大人匯報吧?!被卮鹚氖菍氉叺纳倥?,她聲音與往日似有些不同,帶著幾分摩挲人耳膜的輕微沙啞,仿佛之前大喊大叫過很長時間般。 宿信皺了皺眉,他偷眼瞟過阿冉,便捕捉到她頸側一處紫紅。 再觀她面容,少女腮頰潮紅,頭發雖努力梳理了,耳后卻仍有遺漏幾綹頭發散著,似是臨危受命,急匆匆整理妝容來見他般。 宿信立即有了揣測,或者教主真的閉關養傷,不想讓下屬看到他受傷的模樣,所以不見他。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來之前,教主和她正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事畢教主正處在最慵懶狀態,懶得起身見他。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教主那樣一個威嚴兇橫大人,迷離斜倚在踏上,隔著影壁和小廳等房間,一邊喝茶一邊聽他匯報藥園狀況的樣子。 心里一凜,他忙打住。 想畢,宿信忙收回視線,在這大殿上,他可不敢再一直盯著教主的嬌客看了。 “是?!彼麘宦暫?,便開始公事公辦道: “靈草園南院靈草今年收成……” 教主不坐在黑炎寶座上,他心理壓力還小一些,心里不僅不覺得不高興,反而放松不少。 殷冉聽著他開始匯報,終于松一口氣。 她已經想盡各種辦法,將自己能利用的所有因素都用上了。 連半個月不見左護法這件事,也拿出來‘炒作’了一番,就是為了讓宿信哪怕在大殿上沒見到教主,也仍相信教主是清醒坐鎮在寢殿里的—— 想揍誰隨時可以揍,不想像左護法一樣動不動就被揍的滿地血,最好還是乖乖聽話。 也幸虧殷冉上一世是個真的很敬業的演員,知道劇本里哪些漏洞會成為致命bug,布局這一切的時候,時時換位思考,以求站在宿信這個唯一觀眾角度,事事都合理無漏洞。 至于她要營造自己跟教主關系匪淺的假象,主要是方便自己以后更多的出面給教主辦事兒。 像她既然是教主的女人,那站在寶座邊聽宿信大王的匯報,回頭轉達,可比‘首座大丫鬟’這個虛名更容易說服人。 枕邊人那才是實打實的自己人嘛。 但殷冉也實在沒想到宿信腦補能力如此之強,居然猜想教主是事后‘起不來床’,甚至連教主此刻喝事后茶的性i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