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抱住了阿萊的被子，望著窗外的晨曦，眼角飛速滑下一滴淚。

第七章苦逼的教皇解除了龍和牧師的誤會

7.

凱撒匍匐在地上，第二百零八次耐心地告訴阿萊：“我愛你的爸爸?！?/br>
小龍背對著他坐在地上哭，第二百零九次回答：“我恨你?！?/br>
巨龍舔了舔自己的孩子。

“爸爸……”阿萊抽抽噎噎地說，“我想爸爸……”

“我也想他?！眲P撒黯然地垂下視線，“我好想他?！?/br>
“我恨你！”小龍甩著尾巴爬遠了一些，“爸爸那么愛你，你卻只會欺負他……”

“愛？”巨龍猛地抬起頭，寬大的翅膀扇起一陣風，把阿萊吹得翻了個跟頭，湖面也泛起層層漣漪，“阿萊，喬伊愛我？”

“愛?！毙↓埡吆哌筮蟮貜牡厣吓榔饋?，“所以爸爸才會經常為你而哭?！?/br>
“他愛我……他愛我！”凱撒興奮地騰空而起，繼而俯沖下來叼住自己的孩子向著教堂飛去。

他們根本未曾走遠，一直待在小鎮后的密林里。

天色昏暗，空氣中氤氳著水汽，巨龍隱藏氣息落在禮堂邊，低頭透過玻璃往里望。

喬伊跪在教皇的圣像前禱告，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龍化身為人，抱著孩子剛欲走進去，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喬伊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驚慌。

教皇竟然親臨了這座偏僻的小鎮。修女站在他身后慈祥地微笑。

“我曾經錯過了一個圣體……”教皇向喬伊伸出了手，“可我聽說你是教會忠誠的信徒，即使你身上也有惡魔的氣息?！?/br>
“喬伊，教皇會帶你去主會?！毙夼叽偎?，“這是榮耀?！?/br>
“不……我不是……”牧師驚慌地后退了一步。

“別怕孩子，”教皇手上散發出溫和的光芒，這些光束縛住喬伊，“讓我來看看?！?/br>
喬伊的衣衫滑落在地上，教皇眼里滿是欣喜：“果然……”

“不，我不去！”牧師掙扎著抓住衣服遮擋自己的花xue，“我哪兒也不去！”

“不可以，我不能再錯過一個圣體了?！苯袒实臏睾拖⒋M，熾熱的光芒籠罩住喬伊，“我現在就要凈化你！”

禮堂的玻璃忽然碎裂開來，凱撒出現在牧師身前，為他擋住了灼熱的光。

“見鬼的，又是龍！”教皇在看見龍的瞬間暴跳如雷，“永遠是龍！”

“……凱撒？”喬伊吃驚地望著巨龍，然后猛地摟住他的脖子，“阿萊呢……你們怎么還在這里？”

阿萊趴在窗戶邊急得抓耳撓腮。

凱撒在guntang的日光里抱住了人類，雖然裸露的肌膚傳來陣陣刺痛，他卻心滿意足：“我不會離開你的?！?/br>
喬伊的淚水在看見龍麥色的肌膚流出血的剎那涌出眼眶，他推開凱撒，跌跌撞撞爬到教皇腳邊：“我跟你走……別傷害他！”

巨龍憤怒地舍棄人形將人類抓回來，墨色的羽翼猛地扇動，暴雨傾瀉而下。

“喬伊，”凱撒灼灼地注視著他，“我和阿萊都離不開你?！?/br>
“可……可是……”人類抱著龍的爪子瑟瑟發抖，“你只喜歡我的身體……”

“我愛你?！眲P撒嘆息著低下頭，舔了舔他的臉頰，“從你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未來也會一如既往?！?/br>
喬伊聞言不可置信地仰起頭，窗外的閃電照亮他蒼白的臉頰，教皇憤怒的咆哮都仿佛消散殆盡，人類只聽見那句guntang的“我愛你”。

阿萊也聽見了，臉貼在玻璃上急切地等待父親的回答。

“那你……那你為什么還要離開我？”喬伊喃喃自語，“一次又一次丟下我……”

“喬伊，”凱撒落在地上，將人類圈在懷里，“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你?！?/br>
喬伊不解地問：“答應過我什么？”

“幫你隱藏身體的秘密，讓你留在教會當一名牧師?！饼埍瘋赜媚X袋碰人類的手背，“可我會讓你沾染上惡魔的氣息?！?/br>
喬伊摸了摸凱撒臉上的龍鱗，手指輕輕摳了一下：“這就是你不能留下的原因？”

龍無奈而難過地點頭。

他們身后的教皇已經怒火中燒，推開嚇傻的修女，浮在半空中咆哮：“我要殺了所有的龍，誰也不能阻擋我的計劃！”

凱撒猛地將喬伊推到身后，張開羽翼保護自己的愛人。阿萊的爪子把玻璃撓得直響，注視巨龍的目光終于不再有排斥。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眲P撒幻化出無數墨色的龍，從四面八方向教皇撲去，前赴后繼地擋住guntang的光芒。

牧師攥著拳頭注視著凱撒。他能感受到那些幻影也是龍本身，每消失一道，龍的鱗片就會黯淡一分。凱撒在用自己的身體替他遮擋灼熱的光線。

雷電交加，狂風大作，最后一道幻影在guntang的光里消散殆盡，而教皇也氣喘吁吁地落在地上，狼狽不堪地擦拭嘴角的血跡。凱撒翅膀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風里滿是腥甜的血腥氣。

“凱撒?！眴桃凛p聲呼喚，巨龍飛回他身邊把受傷的翅膀藏在了身后。

人類半跪在龍身旁，咬唇治愈那道傷痕，可教皇的力量太強大，他只能勉強止住血，而凱撒親昵地蹭了蹭喬伊的臉頰：“不疼?！?/br>
人類好不容易忍住的淚在這聲“不疼”里決堤：“你不該回來的……”

阿萊終于翻過了破碎的玻璃，搖搖晃晃飛過來，一頭扎在凱撒腦袋邊，試探地舔了舔巨龍的眼角。

——爸爸。

凱撒溫柔地舔著自己的孩子。

——爸爸。幼龍又叫了一聲，目光卻停留在巨龍身上。

——阿萊？凱撒驚喜地抱住小小的龍——你在叫我？

——爸爸。幼龍軟軟地叫了一聲，捧著龍的腦袋蹭了蹭，然后艱難地掙脫凱撒的爪子，飛到了喬伊肩頭——爸爸又哭了。

“喬伊……”凱撒愛憐地舔去人類臉上的淚，“我不疼?！?/br>
喬伊捧著巨龍的翅膀尖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轉身看著再次向他們靠近的教皇：“我不要你再受傷了?！?/br>
凱撒用腦袋把人類和自己的孩子推到身后，一言不發地擋在他們身前，滴血的羽翼再次扇動起來。

教皇陰狠地伸出了手，灼熱光芒匯聚在他的掌心，巨龍嚴陣以待，卻沒想到教皇忽然望向窗外：“有人偷了我的……”他沒說完就沖進了雨幕。

小龍從凱撒身后探出腦袋嗅了嗅——他跑啦。

巨龍蹙眉望著教皇的背影，片刻低頭抓著自己的孩子和喬伊騰空而起。

他們離開了這座海邊小鎮。

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八章一條成功完成二胎計劃的龍

8.

游吟詩人傳頌著牧師和巨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