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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底氣還是虛張聲勢,焦適之看得很清楚。“焦大哥說笑了?!敝旌裾招Σ[瞇地說道,“不過看起來焦大哥也有些許心事,臉色不怎么好看呢?!苯惯m之先是為壽兒的直白呆愣了三息,之后又嘆息自己連臉色都遮掩不住,輕而易舉便被人看透了。他輕輕搖頭,但又不想直接就推拒壽兒的好意,婉轉地說道:“只是家中出了點變故,起了點爭執?!?/br>“原來如此,不過焦大哥看起來還真不像官宦子弟呢?!敝旌裾拯c點頭。“何以見得?”焦適之挑眉,沒注意到自己這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面的男孩帶著調皮的神色指了指焦適之的衣裳,“近段時間京城流行在衣服上著暗紋,不論何種人都巴不得詹顯身份,但焦大哥難得樸素?!?/br>焦適之無奈搖頭,輕聲說道:“即便繡上暗紋,難道便會有所不同嗎?既然不會有所不同,又何必在這些小處費勁?!弊鲆路臅r候繡娘自然說過,但焦適之卻沒放在心上。就算他在衣裳上繡上奇珍異寶,不屬于他的終究不是他的。“好!”朱厚照高興拍手,“我也見不得那些人,以為披上衣裳便高人一等,每次看到他們的嘴臉就覺得可惡,真想多拌他們幾腳?!?/br>焦適之眼角抽搐,“多”?看來這位已經干過這樣的事情了吧。不過兩人難得交談得很是愉快,雖然壽兒的性格跳脫,想法天馬行空不受約束,但著實是個很有趣的孩子。等朱厚照跳下椅子背著手道別的時候,焦適之才驚覺時間飛快,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朱厚照像個小老頭一般踱著步離開了茶樓,剛才焦適之的話給了他啟發,有仇必報的某人現在正打算去實施。至于焦適之有了名字,他還怕找不到人嗎?焦適之撐著下巴看著壽兒離去的背影,此時雅間內只剩下他一人,時間漸漸流逝,他不知想到了何處,看著西下夕陽嘆了口氣,仰頭飲下最后一杯茶,隨即也離開了茶樓。幾日后,焦適之剛回到焦家,還沒有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給堵住了,連帶著管家身后的幾位奴仆。焦適之訝異地說道:“看起來,管家有要事要尋我?”管家彎腰恭敬地說道:“老爺請少爺過去一趟?!苯惯m之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站在管家身后如狼似虎的奴仆,這是先禮后兵?“管家確定是老爺請我過去,而不是壓我過去?”焦適之勾起嘴角,眼中卻無半點笑意。管家點頭哈腰地說道:“少爺言重了,您是老爺的獨子,老爺怎么會如此待您呢?”話是這么說,但焦適之卻沒有從他的動作中看出半點禮讓溫和。如果不是有所授意,管家斷不敢如此。焦適之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前頭帶路吧?!?/br>他本來對這一次的祠堂縱火很是懷疑,如此迅速,又是在暴雨天后,居然能夠這么快的點起大火,證明早有準備,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手段,如果是外來的人,費盡心思只為了焦家祠堂未免太過浪費了。焦家又不是名門大戶,也惹不上這樣的死敵。那就只能是內鬼了。有這樣的手段,又如此熟悉焦家內務,偏偏是在焦適之被罰之后……看來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后兇手了,也知道迎接他只會是暴風驟雨。如果不是管家的表現如此著急,焦適之還不能夠相信,居然有人為了一己私利毀了焦家祠堂,那可是百年大計??!父親會相信他嗎?5.第五章、焦家此時的氣氛簡直是狂風暴雨,身處在這樣風暴中的人堪稱勇士。焦適之承認,他雖然在去正院時有想到焦君會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但卻沒想到父親會這么的輕信楊氏,完全不給他辯解的余地,輕而易舉地便倒向了楊氏那邊。他腳邊布滿了焦君隨手砸落的茶碗碎片,雖未傷及他,卻澆得他滿頭濕。面對著幾位指證焦適之指使縱火祠堂的仆從,焦君完全聽不進去他的意見,勃然大怒,最后甚至還摔了茶桌,恨不得當場打死焦適之。“逆子!逆子??!我怎么有你這么個豬狗不如的兒子!你娘是怎么教養你的?哼!”聽著耳邊焦君的咆哮,焦適之面對焦君的言行也是無力了,閉上眼睛不打算再做任何辯解。只是在焦君涉及龔氏時,隱藏在衣衫下的拳頭狠狠地握緊,面色難看。焦君對焦適之不抵抗的態度非常不滿,氣狠的他一怒之下把焦適之被關到柴房去,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當焦適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內心一哂,現在府里還能有誰回來看望他?劉芳不能通過看守,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費心。實際上現在的情況對焦適之來說非常危險,龔氏已死,在焦家根本不會有人替他說話,也不敢替他說話。如果就這么定性了這件事,焦適之以后的前途就徹底毀了。焦家并不是顯貴的家族,科舉是現今改變焦適之命運的唯一途徑。如果焦適之的名聲敗壞了,他連科舉的可能性都沒有,畢竟燒毀祠堂的罪名太重了。焦適之他知道自己幾乎沒有翻盤的余地,但他很清楚,即使楊氏是罪魁禍首,但他不可能倚靠他人的些許良心發現過活。這件事情到底還是因為他沒有思考清楚所有的可能性,才最終導致自己落得這下場。他應該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分辨清楚楊氏的事情才是,愚蠢的自以為是。少年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就像在握住自己僅存的所有。話分兩頭,焦家這邊疾風驟雨,紫禁城內卻是友好會面。此時的朱厚照正掛在太子侍讀楊廷和的手上,被提著領子去覲見了皇上。弘治帝看著兒子被楊廷和帶了回來,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罵。整個皇宮亂作一團,遍尋不到太子,張皇后淚流不止,還以為是被誰擄走,正待細細排查的時候,結果這小子居然是自己偷溜出宮的!他狠狠瞪了一眼縮頭縮腦站在楊廷和身后的朱厚照,嘆息著跟楊廷和說道:“要不是愛卿把吾兒帶回,真不知道這小子還會惹出什么亂子來?!?/br>楊廷和露出苦笑,拱手說道:“皇上,太子并不是臣找到的,而是他主動尋到臣家里去的?!碑斔诩依镎齼炘沼卧盏嘏c愛妻手談一局的時候,下人送了份帖子進來,看著那帖子上熟悉而又沒有任何進步的烏龜,他那時候的臉色想必不怎么樣。楊廷和是太子侍讀,又是左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