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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確信兇手在神捕司里,因為如果是陌生人,怎么敢在神捕司后面堂而皇之地殺人而不被發覺?”花滿樓繼續道,“不過陸小鳳試過,你身上并無武功,所以這鐵骨朵應該不是你發出的,而是設置了機關,而且事情發生才不過一天,你也沒有時間處理機關所用的材料,應該被你藏在某處了吧?!?/br>這樣的話,就有了決定性的證據。平安終于抬頭看了一眼花滿樓,冷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一絲贊嘆:“我本來還在想,那個四條眉毛的人為什么會跟你一個瞎子走在一起,原來你也是個聰明人?!?/br>“你認得陸小鳳?”花滿樓倒是沒在意他對自己的嘲諷,反問道。據之前他們所說,平安在宮里多年,而陸小鳳名動江湖不過這幾年的事,這四條眉毛的稱謂也尚且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什么久在蕖芰閣的平安這么清楚?“我不認識他?!逼桨矒u頭,目光隔過花滿樓,去看高高的圍墻外面的天空,那里是皇宮的方向,也是他最深惡痛絕的地方?!暗俏乙娺^他父親?!币痪湓挻驍嗔嘶M樓的追問,卻讓他更為驚訝。陸小鳳什么時候有了個父親?他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嗎?——雖然這平時是句玩笑話,但陸小鳳從未提過他的身世,只說自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司空便一直取笑他是天生地養的雞精。......一直走到后門,平安都沒再開口提這件事,花滿樓知道他不想說再問也問不出來,也不再追究,只一個心里不安,不知道該不該回去跟陸小鳳提這件事。平安從神捕司后門墻邊壘砌的長花圃中刨出了他制造機關所用的東西,兜回神捕司,倒是絲毫沒有不認罪的意思。快走回他們住的廂房,花滿樓最后一次勸他:“雖然你不想說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但我們遲早會查到。多費這些功夫,不過是讓更多的人受苦,而這些人里,就有你疼愛的得安,你忍心嗎?”平安當然不忍心,抓著衣擺的手已經崩出了條條青筋,似乎下一刻就要脹破一般,但他還是沒開口,似乎一開口,就會有更大的災難發生。兩個人轉過走廊,卻看到房間的門開著,還有說話聲從里面傳出。平安以為是殺手又追來了,扔掉懷里的東西就往里面跑,被門檻絆了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一雙手伸過來扶住他,手上一枚鳳環在他眼前閃了閃,讓他冷靜下來。“誒,花七少,你也在這兒!”清清亮亮的一聲驚呼,帶著一股子藥草的香味兒飄過來,聽聲音十分年輕有力。“莫神醫?”花滿樓認得房里的人,“你怎么會在這兒?”神醫莫三,原名莫道晚,容貌英氣勃勃,身形勻稱精干,一副強壯的江湖人形象,若不是他眼前放了個藥箱子而不是把大刀,大概要誤以為是哪家挑場子的來了,一點也沒有大夫的儒雅柔弱。“跟你說叫我莫大哥就行了,你偏生這樣拘禮!”莫道晚已經替得安把過了脈,起身三筆兩筆寫了個藥方扔給他,便跳過來同花滿樓說話。得安走過去拿起藥方看,平安湊在他身邊。“莫神醫畢竟是前輩,花滿樓怎好失禮?”花滿樓沖莫道晚笑了一下,又道:“莫大哥近來可好?”莫道晚登時喜洋洋了,拉著他的手東打聽西打聽,最后又扯到了他大哥身上去。沒錯,這莫道晚雖然看上去跟二十歲的小伙子一樣年紀輕輕,但實際上早過而立之年了,比花家大哥還要大上四五歲,但因為他自小就師從雙生子魔神兩醫,被他們兩個用各種藥來試煉,結果長到二十歲他的容貌就像停止了一樣,再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過了幾年再一看,似乎還更年輕了些。永葆青春,聽起來很多人都向往,但個中苦楚無奈,大概只有莫道晚自己知道了,暫時不表。卻說陸小鳳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房門口,看著花滿樓完美無缺的側臉,心里的滋味啊,那叫一個齊全,酸甜苦辣咸一樣來一份,最后攪在一起只剩下一個澀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么了呀?!“這藥吃完,得安他就能好了嗎?”面對莫道晚,平安倒是表露出了一絲軟弱和尊敬,畢竟他能幫助得安,而得安是他最后的牽掛。莫道晚忙著跟花滿樓打聽他那個尚書哥哥的事情,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一副藥下去就能見人了,兩副藥就好成沒事人了!”說完他又一咂嘴,“不對,這孩子是個小太監,不能算沒事兒人?!?/br>得安揪著平安的袖子低著頭,雖然平時他不怎么想得起這件事,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難為情。平安臉上染上一層薄怒,卻無能為力,只能緊緊地攥住他的手,互相取暖。“你這張嘴饒個人會死??!”陸小鳳走過去把自家親親的手扯出來,要拉拉你家的去,就算現在被嫌棄,這也是貼上標簽的,不能亂碰。莫道晚不以為是,他這人就這脾氣,從來藏不住話,好賴話都是他一個人講出來的?!拔艺f的難道不是事實?這小娃娃的確沒了那東西,不過嘛,看他這年紀情形,大概還是有的挽回一點點的......”話沒說完,房間里已有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竟然是見到所有人連彎個腰也沒有的平安。“平安哥哥!”得安紅著眼眶去拉他。“莫神醫,只要你能替得安看病,讓他以后能有機會娶妻生子,我這條命就是你的!”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那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得安已經哭得面巾都打濕了。莫道晚歪著嘴思考,他要平安的命倒是沒用,但陸小鳳不是說這倆不是親兄弟嗎,這么以命相求是鬧哪樣?花滿樓早已掙開陸小鳳的手,陸大俠正捧著心哭死中,被平安這么一打岔,倒是想起了正事。“他要你的命沒什么用,更何況就算他治好了得安,他才十一二歲,又瘦弱可憐,沒有大人的照顧,討生活都成問題,還談什么娶妻生子?”他走過去看著平安,“倒不如你陪他一起,照顧他,這樣不是更好嗎?”平安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眼神里褪去了一貫的敵意,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若說出來,更加沒有機會能照顧得安,還會害了他?!?/br>陸小鳳捏捏下巴尖兒,眼珠一轉:“難道你也是漢王派來的jian細?”平安屢屢說他寧死不屈,而現在又講一旦說出來就更活不下去,除非是造反殺人的大罪,否則還真想不出什么來。平安渾身一凜,眼神里涌現出一股深深的絕望,似乎事實遠比陸小鳳說的要沉重的多。花滿樓忽然開口:“這就是你要殺邱寧福的原因嗎?”在牢房的墻上開個洞架設機關,獄卒或許不知,但牢房里的邱寧福怎么會不察覺?除非他認識這個兇手。想通這一點,再結合陸小鳳的問話下他的反應,不難得出結論。“不錯,我是來自樂安?!逼桨参站o了拳頭開口,“這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