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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不太一樣,不是普通的塌陷,而是個很寬的井道被震開了,棺材可能是井道崩塌后才掉下來的。井道壁上面好像發霉了,有一些黑色的絮狀物,還有幾道比較新的刮擦痕跡,粗看像是被金剛狼撓過的沙發,只是痕跡沒有那么鋒利。怎么有點像僵尸的指甲?我確實是開館必起尸的倒霉體質,可這幾位張家大神都爛成骨頭了,難道之前起過尸?燈光下,“爪痕”從頭頂被壓住的“井口”內里一直延續到殮衣尸體的那側。我身上沒煙,就隨便拜了拜,把那具前輩拖到了一邊。一拖之下整個“地面”就開始抖,沒一會就從水平變成了斜坡,我緊張得發虛,四肢著地才保持住了平衡,一邊也明白過來:這不是地面,就是一段斷墻卡在了井道里。隨時可能掉下去,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沒法干脆的原路返回,總是覺得這壓著的井下面,肯定有什么玄機。我把臉側貼到地上,喊了一句:“到底有沒有人?”蛇離開之后,混淆我感官的“人聲”就不是耳朵第一刻捕捉到的動靜了,之前可能被我忽略掉了的一種似乎是金石撞擊的聲音,變得明顯起來。這聲音也不是一直都有,偶爾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聽。我看過很多地震后救援的科普,人的聲音穿透力很差,地上地下間隔超過一層樓,你在廢墟里喊叫基本外面聽不到。用固體傳導聲音損失率就小很多,所以如果難以確定下面有沒有遇難者的時候,最好是用敲擊的辦法進行交流。我拿起手電筒開始輕輕地敲打井壁,來了一段。在周圍都是張家死人的情況下敲,我肯定也是古今第一人了,等了一會,沒有任何回音,我確信自己是在幻聽,打算離開。就在我糾結怎么像章魚一樣挪到安全范圍的時候,井口下面突然清晰地傳來了敲擊的聲音,我心如擂鼓,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拍,大氣不敢喘地聽著。第一段節奏結束之后中斷了一下,從頭重復了一遍。一個鼓點都沒錯,跟我剛剛打的一模一樣。蛇肯定不會打擊樂,悶油瓶真在下面!冷光棒都浪費完了,我使出吃奶的勁頭搖了一氣手電,再用繩子把自己掛到石梁上,慢慢挪到剛剛露出來的那道縫隙,往下照去,希望能看到他。不知道是我角度不對,還是下面被什么擋住了,光柱直打下去什么都照不到,跟被直接吸收了一樣。這種情況我也不是沒有預料到,沒有水的反光,這肯定不是一個傳統的“井”,可見范圍里,顯露出一排可以踩腳的圓洞,是可以繼續往下的。我幾乎蹭脫了層皮才把自己擠進縫隙,手腳并用往下爬,就看到井壁內側碎開的石磚后面,全都是黑色的金屬齒輪和鐵鏈,有些還在緩緩地轉動。齒輪數量非常多,我一下意識到,墻體之后全都是機關,“井”只是這個機關的中心。我在四姑娘山見過一個類似的東西,只是沒有這么大,如果類比一下,我現在呆的位置,就應該是血祭管道的中心。悶油瓶怎么會在血祭的管道里?如果真是類似的機關,井下的部分應該是一個消息室,對外人來說不好進出,張家人就是制造者和維護者,不會被困在才對。我很難一邊思考一邊往下爬,人就有點恍惚,等爬到手指發軟,手電筒也沒電了。黑暗中下行非常令人恐懼,好像進入了巨大怪物的食道,我只能強迫自己找一個視線上的落點來集中注意力。這樣強迫式的觀察下,我發現,那些黑色的霉菌很容易脫落,越往下井壁上的刮擦痕跡越雜亂,像有什么東西被細鏈或者細繩拖動過。好在最后我還是到底了,踩到實地的感覺太不真實,我累得幾乎攤在地上,只能坐著觀察四周。井壁跟之前并無二致,井道底部正中放置著一個鐵盤,正在緩慢地幾乎難以察覺地轉動。手電光下的鐵盤帶著一種奇怪的光華,看不出到底是不是“鐵”,上面的雕刻相當精美,引血槽細且繁復,明顯作者精心編排過液體流動的速度和樣子。不過我不算感興趣,早見過兩個類似的,一個在四姑娘山,一個在墨脫。悶油瓶給我麒麟血“泥片”的深意原來在這,可我已經把他的好意都做成了血清,只能繼續割自己了,想著我就撕了條衣服把自己的小臂綁上,熟練地在靜脈上開了個口,再松開繩結。可能我體溫太低,血流得很慢,順著鐵盤上的血槽滲透下去了多少幾乎看不出來。不一會,鐵盤轉向更慢,最終反了過來,與此同時周圍的“井壁”開始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動靜由小變大,明顯是連動式的幾個機關,一開始只有單調的咔咔聲,漸漸變成小型的“合奏”,小半支煙后整個井道內都開始轟鳴,最后井壁上部分磚頭內撤,拼圖一樣自行重組,露出了數個方洞。這種精妙絕倫的機關設計,親眼看到的震撼力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但是我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到機關上。在我腦袋邊上的一個孔洞里,我看見了滿身是血的悶油瓶。第八十八章吳邪的記錄——機關室手電光已經很暗了,我只能看到他滿身的血污,而無法看出他到底傷了多重。讓我害怕的是,麒麟紋身竟然沒有顯示出來,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我叫著悶油瓶的名字,想要透過未完全開啟的機關接近他,試了一下就發現根本不可能,悶油瓶的姿勢非常怪異,肢體非常僵硬,整個人似乎被嚴絲合縫地嵌在了那個方孔中,我怎么都夠不到。機關巨大的啟動聲里,悶油瓶醒了過來。他低頭看著我的方向,淡淡地笑了,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動了下。我看出他說的是:“你到了?!?/br>我忽然感到自己的無力和愚蠢。我做了這么多事,以為自己在山之外的行動,全都是為了他,但明顯地,我們的約定出了什么問題,我對他的認知和他對自己的認知有巨大的偏差。汪家和張家的爭斗從來不是悶油瓶關心的內容,我卻把矛頭對準了那個家族。解決了又怎么樣?悶油瓶從來沒有說,解決了汪家他就可以解脫。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真的完全幫不上嗎?他走之前對我說的話,是不是仍然只是拖延我時間的謊言?如果他進入青銅門只是為了守護秘密,按他的原話,是只需要“存在”在那里,那他絕不可能把自己弄成重傷。我打亮手電試圖看清他的傷勢,結果只看到他身邊無數的黑色細鐵鏈,竟然像是從他身上直接長出來的,顯然鉤入到rou里很深的地方了。“怎么會這樣?”我無法遏制自己聲音里的顫抖,不知道這句話是問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