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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北沙漠地區,那里的傳說永遠脫不開幾個關鍵詞,而一個機制如此精細復雜的石函,要保護的一定是沙漠中絕大的秘密。任何人稍微查閱資料,都能得出類似的推測:黑水城的財富遠遠沒有被開發完全,西夏傳說中被風沙掩蓋的皇陵,才是巴丹吉林最值得探索的地方,而皇陵很可能就在地圖所指的地區。但是對黃嚴來說,傳說中的黃金不是最誘人的,真正讓他瘋魔的,是那個石函上的龍紋。兩百多根鉑金絲扣住內里鎖扣后,黃嚴驚奇的發現,鉑金絲的著力點,只有處在某些非常特定的石函花紋上時,鎖才會松動——對開鎖精通的黃嚴,馬上意識到這只石函不是不能打開,而是只能用這種緩慢到讓人崩潰的辦法打開。如果不是全心全意開鎖的人,很難注意到——隨著開鎖的進程推進,石函的花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規律的組合,似乎和某個朝代的古篆字能夠對應起來。黃嚴想,藏起石函內容物的人,是要用這種辦法傳遞一個消息嗎?他的文化水平不高,花了大量的精力,才讀出了幾個字“有”“緣”“者”“現”。這幾個字讓他徹底激動起來,一個只有打開過程中才能解讀出的消息,只給開鎖人的消息?黃嚴于是發瘋一樣想知道消息的內容,耗費了將近一年,才把所有文字都解讀出來,是這樣一段話:“于有緣者即現天宮門所在入之可得仙境”。石函的鎖,其實是非常微妙的詭計,只為攻心而存在,當一個人花費了一年時間去解讀,去開鎖,即使這話再虛假,好奇和渴望也已經在這個人心中根深蒂固,讓他根本不可能放下解讀出來的答案,也聽不進去任何合理的勸告。他一定會相信,自己是一個“有緣者”,如果真的有神明,那我就是被選中的那個人。最難說服的人永遠是自己。黃嚴中招了。黃嚴當然不知道,張家散布的龍紋石盒沿著中國的數條龍脈分布,裝著各種各樣迷惑后世的線索,就像一個無比復雜的連環解密游戲,解開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有的人運氣好,兩步就能得到最終關卡的提示,有的人運氣不好,連著解開十個,還在外圍打轉。古潼京只是這個解密游戲里的一環,由于黑水城的黃金傳說,這一環顯得更加神秘誘人,但也不過是一環而已。假冢、機關、第三座蛇礦,讓這里看似重要,看似關鍵,但真正看透的人知道,真相是一重重的,撥開一層迷霧,只會看見另一層迷霧。張家秘密里最終極的那一個,記錄的所在,其實是張家既擔心千年后無人守護,又怕外人在沒有足夠知識的情況下進入而造成無法挽回損失的地方——一座隱藏在長白山底的殷商皇陵,同時也是汪藏海的無法看透的夢魘,害怕又無法忘懷的一個改造工程,我們熟悉它的另一個名字,云頂天宮。吳三省委托黑瞎子帶給吳邪的口信,記錄了他對自己侄子的懺悔和忠告:吳三省在蛇沼絕望的發現,最可能是一切開端的西王母遺跡也一樣,被張家放入了關于“終極”的線索,所有秘密的終極都指向云頂天宮和到達方法,加密的方法千千萬,答案卻只有一個,實際上就算解讀出來也毫無意義。太可笑也太可悲了,拼盡全力得到的是一條早就知道了的消息,讓吳三省不得不感慨命運。吳三省的口信最終讓吳邪明白,張起靈說的“意義本身就沒有意義”到底指的是什么——從來沒有有緣者,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而真正的關鍵,他早接觸過,并且失之交臂了。可是那個時候吳邪的執著超過一切,他無法放棄任何既得的關于那個人的線索,而汪家一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把張家秘密真正掌控的可能性。吳邪沒有辦法以一人之力抵抗一個家族的控制,汪家不能只有吳邪一個棋子替他們趟雷。他們都需要更多“有緣者”,掉進這個蔓延了幾千年的陷阱里……于是成功解開了一層秘密的黃嚴活了下來。計劃本該一步步進行,黃嚴復命吳邪,引吳邪進入古潼京內部,變故卻發生了,看透整個局的人之一放棄了守護秘密的責任,跋涉千里,打亂了所有人的布局。這四個半月,汪家不得不重新思考吳邪的定位,吳邪也不得不思考自己和那個人的關系,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顧得上黃嚴和黃嚴所帶的隊伍。黃嚴的執著和生存能力,實在出人意料意料,他的所見所聞,正是吳邪和汪家都缺失的情報,陰差陽錯之下,逃跑的黎工成了這份情報的直接見證人。于是黎工作為一個精心準備的誘餌,被汪家人又送到了吳邪的眼前。第六十九章吳邪的記錄——不完整的記錄I我聽著黎工的敘述,把事情簡單地整理了一下——他出于錢的目的參與了這次行動,最后卻因為另一個目的放棄了行動:命。在找到地圖記錄的巖山時,隊伍里幾個人的情況已經不太好了,探索的欲望幾乎沒有,而且那里的天氣非??膳?,有極其不正常的頻繁降雨,全部是酸雨,把他們的帳篷都腐蝕掉了,人最后只能躲到巖石底下。也是這一躲,他們發現了一個可以深入地下的通道,在那里做了初步休整。人心不齊,沒有人有力氣守夜,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黃嚴竟然不見了。他們發現黃嚴帶著裝備主動離開,猜他可能發現了近路一個人先下去了。黃嚴是發起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就這么消失了,商議過后,剩下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原地待命,一組去尋找黃嚴。“然后我們就和下去的人失去聯系了?!崩韫さ?,“原地等了三天,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如果再不走,補給也不夠了,我們就留下了一部分食物,離開了那個通道,出去求救?!?/br>故事到這里都還很正常,我等著黎工告訴我,最大的變故是如何發生的。但是我確實沒有想到,這件事后續的展開這么奇怪。黎工的原話是這樣的:“我們爬回巖山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但是我發現,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變了?!?/br>昨晚還說好要一起外出求救的人,一發現雨停,都不愿意逃離那片地方了,好像被蠱惑了一樣,拿出了各種必須要留下繼續探索深入的理由,黎工勸說無果,只能一個人帶著補給離開。他按照來時的方向走了一整天,在馬上就要絕望的時候,被放牧的蒙古人發現了。一被帶出無人區,黎工馬上打衛星電話到黃嚴的上司那求救,對方卻回復得很含糊,似乎并沒有來救援的意思,黎工非常焦急,又不敢報警,只能自己找驢友先開車出沙漠,結果人還沒到察哈爾汗,就被一隊穿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