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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馬總司,晉樞機?!?/br>赫連傒皺了皺眉,“你到底想做什么?”晉樞機望著他,“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是商承弼,他是不會拒絕我的?!?/br>“重華,我覺得你今日,有些怪怪的?!焙者B傒似乎想打探為什么。晉樞機沒有看他,“到時候你就明白了?!?/br>“我并不在意你做什么?只是,我不能在這里太久,原本有山寨可供依托,也沒什么,如今,山寨里里外外都被商衾寒父子死守,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們也該回草原去了?!焙者B傒不明白他今天為什么一定要去元亨錢莊,但是他知道,今天鬼鬼祟祟跟在兩人身后的探子并不是商衾寒的人。晉樞機笑了,“危墻,我正是要立一立這危墻呢?聽說,他給臨淵侯府賜了餃子,你若是不想住客棧,我們就去那住吧?!?/br>第134章入局晉樞機不是第一次逛集市,他曾經是三江大地有名的富貴閑人,鮮衣怒馬,舉止風流,少不更事的年代,也為心愛的女人一擲千金,淘換過最精細的胭脂,挑揀過最瑰麗的珍珠,這是他的恣意,也是他的溫柔,在他還是重華公子的時候,又是誰會不放縱呢?只是質代人變,世事滄桑,當年輕歌買笑的楚王世子成了階下囚,一朝困在禁城,他便再沒有逛街的心思了。如今走出了那個禁錮他五年的地方,看著市肆人煙,他的心卻突然疼起來。赫連傒看著他握在手里的一盒胭脂,作勢要掏出銀兩,街邊的小販殷勤地訕笑著,“爺,一吊錢?!蹦呐聦ε说臇|西不感興趣,赫連傒也知道一吊錢的胭脂不是什么上等貨,當然,上等貨也不會擺在街邊,“想起她了?”晉樞機素手放下胭脂,赫連傒的眼睛便像是被施了咒,緊緊盯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長又有力,肌膚如玉,指節分明,就像一把子水嫩嫩不忍心被人掐下來的蔥根,赫連傒的喉結動了下,他知道,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可是,他連一個放下胭脂盒的動作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仿佛越是粗鄙的小攤,越是粗糙的物件,越能襯托他的精致。“是?!彼麤]有否認,他愛過那個叫胭脂的女人,愛到傷她如此之深。赫連傒不是商承弼,他的事,他無意隱瞞,也不必隱瞞。赫連傒真的扔了一串錢在小攤上,將胭脂盒塞進衣襟里,晉樞機沒有阻止,只是再一次地走走看看。走了一陣子,便看到一座茶寮,他雖不累,可是也愿意坐一坐,喝口茶。赫連傒是個不習慣體貼的人,可這一次,即便覺得他漫無目的的閑逛太無聊,又覺得堂堂重華公子不會走兩步就腳抽筋,還是說,“你歇一歇,我去下那邊?!彼种傅姆较蚴浅莾茸畲蟮囊婚g脂粉鋪子,晉樞機無可無不可地撩了下眼皮,點點頭。“聽說,這次的探花郎是狄國人?!?/br>“不會吧,狄國人也能參加科考?”“這我哪知道,反正大家都這么說?!?/br>“不靠譜,太不靠譜了?!?/br>……晉樞機聽著眾人竊竊私語,茶寮里的客人不是行路的腳夫,便是做活的篾匠,都是最底層的人,他們上不得臺面,可是,他們的消息也最廣,廣得沒個影子他們也不在意。晉樞機咳嗽了一聲,人們的議論有些收斂,不是因為重華公子天生氣度威懾眾人,而是他穿得太好了,在一群粗人那里格格不入。晉樞機笑了,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再添上一把火,“如何不靠譜,本公子說太靠譜了,不止是狄人,還是狄人的兵馬總司?!?/br>“對對,聽說是個大官的,好像是大將軍?!庇心懽哟蟮娜烁胶?。自然,附和也不是因為晉公子風姿傾城,而是自己說得和大人物說得一樣,市井中人總有些不靠邊的與有榮焉。“既然是狄人的大官,怎么又考我們的官呢?”老百姓的好奇心不大,他們有他們的思維模式,他們的想法和晉公子總是有些不一樣。晉樞機卻笑著,“因為,他要讓一個人難堪?!?/br>“誰?”人長了兩只耳朵,便是因為他們想要聽的東西太多了。晉樞機玉手執壺,細細地給自己注了一杯茶,慢慢地抬起手,寬了寬茶葉,整個茶寮里的人,無論接不接他話茬的,都斜著眼睛偷偷看他,然后,晉公子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街邊的茶葉渣子味澀得讓喝慣御前貢茶的臨淵王連優雅也帶著幾分隱忍的味道,他款款放下茶盞,只是這么簡單的動作,卻連過路的人都拿眼睛粘在他身上,晉樞機笑笑,笑容中有種升斗小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莫測高深,他朱唇輕啟,就說了兩個字,“皇上?!?/br>于是,喝茶的人紛紛收回了探頭探腦的樣子,茶寮的小二開始忙著結賬,關于皇上的話題,不是這些人能聽的,小人物好奇,卻也有自保求全之心。晉樞機再笑,才一端起茶盞,茶寮老板竟抹著汗過來,“前面有家興德茶莊,聽說有雨前的龍井——”晉樞機微微偏過頭,眉眼帶笑,“您是在逐客?”老板一邊抹汗,一邊點頭哈腰的奉承,請晉樞機去前面的茶莊坐,晉樞機不理人,默默地給自己又添了一杯茶,老板再一次打躬作揖,晉樞機竟然還紆尊降貴地輕扶了他一把,老板臉色煞白,似是被這年輕公子嚇到了。卻有那茶客,直愣愣兩只眼睛盯著晉樞機那漂亮的雙手看,能被這雙手扶一下,可真是,男人們拼命咽著吐沫,大聲叫著,“小二,添茶!”有傾國傾城之色的重華公子為自己傾倒了一個小茶寮竟然還有些得意,眉梢眼角全是笑意,他隨意撇下一小錠爛銀,在老板正要為有個這么豪爽的客人慶幸的時候,晉公子非常爽快地來了一句,“小二,找錢!”一碗茶只要三文錢,那一小錠銀子卻足足有二兩,老板在懷里劃拉零錢的時候,便有客人看晉樞機的眼神帶著點鄙視,穿得這么氣派的公子竟是個小氣鬼,從胭脂鋪子匆匆走過來的赫連傒看到的就是這些粗人的眼睛是不是地盯著晉樞機看,只要走在大街上,總有人盯著晉樞機看,赫連傒已經習慣,可是為何這起人的眼光透著些鄙視。“重華?”赫連傒不樂意理會這些俗人,便要和晉樞機走。耳邊卻突然聽到一聲嘟囔,“難怪這么小氣,原來是個相公?!?/br>赫連傒突然間血液上涌,相公?他放在心上輾轉反側了幾年的重華公子竟然被人說是相公,即使沒有帶斬馬刀,他也一樣可以將說這話的人劈成八塊。晉樞機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走吧。他又沒有說錯,哪一日不被罵幾句嬖寵誤國,相公還算好聽的了?!?/br>“重華——”即使赫連傒不是個懂得溫存的男人,看到心尖上的人零落成泥被碾作塵,也由不得幾分舍不得。晉樞機突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