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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五萬大軍,左猿峽一役,背嵬軍與北狄最強悍的可汗親兵狹路相逢,于亂軍陣中生擒北狄二十位衛隊長于陣前割喉,場面極為血腥,當時的國主赫連崇連不戰而敗,于逃跑途中被商衾寒一箭射死。北狄以復仇之名大舉進犯,商衾寒率部力抗敵軍,在九個月的戰爭中,殲敵四萬,俘獲馬匹九千匹,幾乎使北狄再無可用之兵。背嵬軍更是立下了生俘百名高官,擊殺三位國主的不世功勛。北狄元氣大傷,退回關外,換來了大梁與北狄十年的和平。商衾寒的靖王軍與北狄可謂是世仇,尤其是背嵬軍,在與大梁交戰的幾十年里,北狄所有因戰而死的國主都是死在背嵬軍手里,引為北狄的首領被稱為狼主,因此,背嵬軍又被叫作屠狼之軍。在商衾寒統兵的三十年里,背嵬軍所向披靡,北狄的歷代國主見到背嵬軍軍旗幾乎是望風而逃,沒想到,今日竟被被他們視為手下敗將的北狄國主嘲弄。雖然背嵬軍麾下人人激憤,卻個個嚴守軍令,在沒有風行的命令前,沒有一人一馬妄動。風行望著赫連傒,“我商家世代鎮守承墉關,大梁與北狄必有一戰,到時候國主自然知道風行有沒有膽色?!彼f到這里,便是輕輕一笑,“不過今日,我要借國主的山寨處理家事,煩勞您立刻離寨,恕不遠送!”語畢,一揚令旗,手下軍士長驅直入,立刻占領了山寨。連傷兵婦孺也按靖王軍處理戰俘的方式整隊編好。“家事嗎?”赫連傒哂笑。他的目光突然望下不遠處的寨門,楚衣輕一席白衣,正站在寨門口?!拔以诖蟮业臅r候就聽說昭列公子能凌虛御風,登萍渡水。原來還以為是夸大其詞,如今看來,你倒真是長了一對看不見的翅膀啊?!?/br>此時正有兵士回報俘虜已清點完畢,正式接收山寨,風行微微頷首,語氣生硬,遙指寨門道,“國主,請吧!”赫連傒望著徐徐走過來的楚衣輕,他純白的身影被勾勒出金色的光輝,整個人就像是盛放在陽光里。赫連傒躍下馬背,將斬馬刀扛在肩上,“既然是家事,身為你繼父的弟弟的男人的你叔叔的我,也很有興趣看看緝熙谷的家規到底怎么樣?!彼幸幌聸]一下地用刀背敲著自己肩膀,對楚衣輕喊道,“找不到板子的話,要不要我借你用刀坯子拍他的屁股?!?/br>第129章一百二十七、無題“風行向二師叔請罪最新章節?!辟即蟮膹d堂,楚衣輕負手站著,風行跪在距離他六七步的位置。影衛們很體貼地關上了門,赫連傒半靠著大柱子抱著斬馬刀笑。風行一撩鎧甲,將單膝跪地的姿勢改為雙膝著地,兩邊的肩胛骨稍稍放松了些,端端正正地跪好等待處置。楚衣輕一直沒有轉過身,他不是在擺架子,只是在沉思,思考為什么這么些年,自己努力想讓風行學得像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如今卻還是走上了同他父親一樣的路,與商衾寒如出一轍的偽善和慈悲。他們在決斷時從不會為任何事猶豫,即使有后悔,事后道歉就可以了。曾經年少的楚衣輕用瘋狂的手勢質問商衾寒——憑什么?你憑什么覺得道歉之后我就一定會原諒你。商衾寒輕輕握住他的手,吻他因為憤怒而暴起的指節,“對不起,昭列,你說要怎么樣,要我怎么樣補償你,無論怎樣都好?!毙菝?,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補償,也與補償無關。“二師叔,風行無禮,請您責罰?!眲倓傉碌你y盔端端正正地擺在他腿邊,昭示著馴服和恭敬。他的肩還是很緊,背依然很直,語氣是一貫的謙恭,態度也同樣無可挑剔,只是卻不能讓楚衣輕多給他任何一個眼神。面對這個剛剛僅僅十一歲的少年,他的九年時光幾乎都是在楚衣輕膝下長大的,楚衣輕在意的,原本就不是他的無禮。果然,風行太了解自己的師叔,或者說繼父,“渙兒知道二師叔不是氣渙兒無禮,而是覺得渙兒到今天也只能賭長輩的關心很不長進,渙兒知道錯了,請二師叔重重責罰?!?/br>楚衣輕依然沒有轉身,只是輕輕拂了下衣袖,風行知道這是命他起來,“渙兒不敢?!?/br>赫連傒嗤地一聲冷笑,“怎么,人家不揍你,你還長跪不起了?先是用性命相脅,再是用人情威逼,商少帥擺得好臉色啊,你這哪兒是請罪啊?!?/br>風行重重叩首,“師叔知道渙兒不敢?!?/br>楚衣輕側過了身,用很慢的手勢向赫連傒比劃,一字一字地,“請您出去?!?/br>赫連傒微微扯起嘴角,“他都不介意在我面前求你,你又何必在意是不是在我面前揍他?!?/br>楚衣輕的眉峰微微動了動。赫連傒淡淡道,“玩政治的人都不要臉,他要跟他爹走這條路,老早就學會把面子里子都丟了,你不用怕他難為情?!焙者B傒突然一揚刀鞘,指著門外,“那外頭多少人捱在外面等著你敲他一頓上趕著心疼呢。軍令如山,少帥身先士卒,不惜開罪師叔被家法,沒過幾天就變成靖王軍新一段的佳話,你以為這頓打他真是因為內疚挨的?天真?!?/br>“渙兒不必解釋?!憋L行高高揚著頭。楚衣輕轉過身,對他比了個手勢,“我不會打你,你出去吧?!?/br>風行仰起頭望著楚衣輕,雙目中蘊藏著難以察覺的忐忑,“師叔是生渙兒的氣了?”楚衣輕搖了搖頭。風行膝行幾步,跪在楚衣輕腳邊,用手輕輕牽扯他袍角,“渙兒知道自己不應該,讓師叔擔心了——”楚衣輕搖頭,比手勢道,“我從來不擔心你?!蔽矣植粫娴难劭茨闼?,我為什么要擔心你。“是。師叔不會生渙兒的氣,師叔只是對渙兒失望?!憋L行低下頭。“我從來沒有對你失望——”楚衣輕的手勢尚沒有打完,就有一個人推開了門,“他從來不會對你失望,從始至終,讓他失望的,只有我一個人?!鄙挑篮S颯立于正堂,目光卻落在廊柱邊的赫連傒身上,“國主,好久不見?!?/br>赫連傒隨意挽了個刀花,“王爺風采更勝當年。我的兵馬總司呢?”商衾寒氣度雍容,朗聲道,“晉總司和我比劍,有些辛苦了。所以,請兵士們帶他去下面歇歇?!?/br>他這話一出口,赫連傒和楚衣輕都驚了一跳,小晉竟然被他抓了嗎?楚衣輕身形一動,立刻到了商衾寒身前,赫連傒也立起了刀鋒,二人正要質問,卻突然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自窗口飛入,單腳踩在正廳最大的一把交椅上,腳尖一勾身子一仰,便搖搖晃晃地靠上椅背,橫劍側坐當堂,晉樞機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憑那群酒囊飯袋,就想看住我?王爺是小瞧了我這個大梁的過氣臨淵王呢,還是看不起大狄新官上任的兵馬總司?”商衾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