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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救治村民,便用左手從懷中摸出一瓶不知什么東西,手才伸了一半,卻突然有一支羽箭從高處飛來,半山腰上突然出現一隊絳衣男子,居高臨下,手挽強弓。“什么人?”適才攔路的男人萬沒想到橫生變故,他們在這埋伏等待楚衣輕,絲毫不知道這山上居然還有一支人馬。為首的絳衣男子頭戴獬冠,腰佩長劍,他脫下高冠,對楚衣輕一禮,“宮中傳警,主人有難,此間雜事,末將自會料理,公子請先行?!?/br>楚衣輕看那男子服飾,驚異不已,他萬沒想到,帝輦之下,這些人竟公然著楚服,如此大膽。他微微頷首算作感謝,云澤見機連忙趕了馬車過來。那攔路的男人哪能讓他走脫了,心道那些絳衣人遠在山間,先攔下楚衣輕再說,當即揮手,“給我放箭!”他們極為陰險,箭并不是射向楚衣輕,而是對著災民。“卑鄙!”云澤罵道。絳衣男子正要命屬下長射對方的弓弩手,卻突然見到一團云氣于平地升起,目下白影如電,“且慢!”電光石火間,山間似是被一重白霧籠罩,眼前箭影如飛,卻聽不到破風之聲,楚衣輕長袖舒卷,無論射向何處的箭都歸燕還巢般向他身周飛來,他兩條水袖畫出長長的圈子,四面的羽箭如百川到海,萬水歸源。突然,楚衣輕長袖一招,羽箭紛紛向東飛去,鏗然之聲不絕于耳,千枚長箭直(插)山壁,箭箭沒鏃。其時云霧散去,絳衣人低頭一看,只見八方羽箭在山壁上組成四個大字“誰敢攔我”,再看楚衣輕,已帶著云澤一路西行,飛枝點葉,如仙如神。商承弼抱著傷痕累累的晉樞機,手蘸著金瘡藥替他涂遍身上的每一寸,晉樞機迷迷糊糊地睡著,商承弼心急如焚,不住口地催促,“還沒醒,怎么還沒醒!”商承弼輕輕拍著晉樞機的臉,“重華,你醒一醒啊,不是死了吧。重華,你沒事吧!”商承弼吼道,“桃兒呢!快去抱桃兒來!”他深深吻著晉樞機高高腫起的臉頰,“重華,是朕糊涂了,是朕糊涂了,你起來??!你起來,朕給你兵權,讓你帶兵,你不說要和朕一起打仗嗎?朕答應你!你要什么朕就給你什么,朕后悔得要死,朕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打你了??!”他說到這里,突然一吼縮在墻角的皇后,“你過來!”于皇后抖抖哆哆,商承弼掌心真力一吐將她吸過來,一腳踩在地上,“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說你的壞話!只要你醒來,朕讓這個女人給你磕頭賠罪!”商承弼右手攥著于皇后后脖頸,坐在晉樞機身邊,“你醒來啊重華,你醒來!”商承弼突然一腳踢過去,“太醫!太醫!讓他醒來,不管什么辦法,讓他醒來!”“皇上,臨淵侯受傷已深,恐怕——”太醫還沒說完,商承弼卻突然聽到一聲咳嗽,商承弼原是打算等太醫說一個不字就一掌拍死他的,卻驚覺晉樞機好像是醒了,再也顧不上生氣,一下子就湊過去,“重——”“嘿欸嘿?!睍x樞機突然一笑,伸出了手指。商承弼握住他的手,“重華,你可算是醒了。一定是朕的誠意感動了上蒼,朕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鄙坛绣黾拥貌坏昧?,也顧不上晉樞機渾身都是傷,便將他抱起來。“咦?哦!”晉樞機痛得一抽,商承弼突然覺得他神色有些陌生,“重——”“啪!”話還沒說完,臉上卻著了重重一掌。商承弼尚未反應過來,晉樞機一抬腳,正踹向他下腹,卻因為身上的傷使不出力,頭一歪,又倒了下去。商承弼緊緊抱著晉樞機,“重華!重華!”楚衣輕才到棲鳳閣外就聽到商承弼一迭聲地苦叫,再也不敢耽擱,足不點地地飛了進來,一下就坐在床邊,他伸手輕輕一拂,便推向商承弼胸口,商承弼本能地抱緊晉樞機,一掌還過去。楚衣輕架開了他右手,用左手托住了晉樞機的腰,別開商承弼的手,半個身子護住晉樞機,用傳音入密道,“你把我弟弟怎么樣了?”商承弼一怔,松開了手。楚衣輕趕緊抱住晉樞機,再細看時,卻見他整張臉處處腫痕,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楚衣輕心如刀絞,一時間自責痛悔心疼全部涌上心頭,也顧不得向商承弼討債,率先查看晉樞機傷勢。商承弼擔心晉樞機,也不欲和他計較無禮之罪,連忙道,“那群廢物太醫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看,他是不是沒事?他剛剛還醒了的,他是不是沒事?”楚衣輕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晉樞機胸口細細聽他心音,而后摸了摸他額頭。“喵兒——”桃兒立著爪子跳到晉樞機床上,商承弼急急催問,“怎么樣?究竟怎么樣???”晉樞機突然張開眼,一把將桃兒拍到地上,桃兒想不到主人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兇,也生著悶氣立著耳朵躲到一邊。商承弼連忙湊過來,“重華你醒了,果然神醫就是不一樣。你哥哥才剛來,你就——重華,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朕?”晉樞機嘻嘻一笑,因為滿臉都是青腫,笑容甚是可怖,商承弼伸手去握他手,晉樞機抱住商承弼的手像握著一只橙子,商承弼感到他掌心溫度,正自慶幸,晉樞機卻一下將他手拽到口邊,狠狠一口咬下去,商承弼內功自然護體,一下就磕疼了晉樞機牙齒,晉樞機一把將他手甩到一邊,哇哇地哭起來。商承弼立在床邊,望著晉樞機哭臉,呆若木雞。楚衣輕溫柔地替晉樞機擦著眼淚,又哄孩子似的將一個藥包放在他手里讓他玩,晉樞機這才破涕為笑,丟了一會兒藥包,就又睡了。“他——”商承弼突然嗓子發干,險些說不出話來。楚衣輕將晉樞機抱在懷里,用柔軟的手巾小心地替晉樞機擦著汗,晉樞機全身上下哪兒都疼,無論怎么睡都睡不好,只好拼命向楚衣輕懷里鉆。楚衣輕對云澤點了點頭,云澤低頭收拾藥箱,商承弼突然覺得一股極大的壓力泰山一般地沉下來,就要壓在他的頭上,他扯住云澤的手,“為什么收拾?給他治??!”他看著楚衣輕,“你給他治??!”楚衣輕輕輕搖了搖頭,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商承弼一把將云澤推開,將藥箱抱在懷里,“你不是神醫嗎?現在算怎么回事,你開藥啊,朕富有天下,什么樣的藥都能給他,開藥??!”云澤搖了搖頭,“已經沒用了?!?/br>“你說什么?”商承弼突然覺得像是被人在頭頂百匯xue狠狠打了一棒。云澤道,“他這是癔癥,治不了了。這樣昏昏睡睡醒了就打人算是好的,再嚴重些,恐怕就癱了,屙屎遺尿都是常有的事,這病要人照顧,時時刻刻都得上心,只吃藥是沒用的?!?/br>“啪!”商承弼手臂一僵,手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