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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像水一般從衛澤的眼底潺潺而過,衛然吻完才明白到那是他眼里彌漫起的霧氣。“真想好好慣你?!毙l然不由自主地感慨,“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多好?”衛澤卻還是那句話:“沒人比哥哥更慣我了?!?/br>衛然的心被他說得軟化成溫熱的春水,不料衛澤又悄聲抱怨:“就是哥哥活兒不好,總是弄疼我?!?/br>衛然聞言抬手對著他的屁股就是幾下,把衛澤打得淚眼汪汪,哼哼唧唧要往旁邊的座位爬。“我又沒使勁兒?!毙l然好笑地把他拉回來,“這話以后對我說行,可別被小年糕聽去?!?/br>“哥……”衛澤也就是和衛然耍耍小性子,立刻黏糊糊地趴在他哥懷里,“哥哥的活兒最好了?!?/br>“胡話,不許說?!?/br>小澤得逞地笑起來,貼在衛然懷里四處亂蹭:“哥哥最厲害?!?/br>衛然聽了是又好氣又好笑,幫他重新穿上衣服,繼續開車往商行去了。第十六章帶著弟弟重回衛家的哥哥(二胎)衛澤想不到會在商行遇見陳士洪,連衛然都愣了一下。陳家的人在時疫中死得七七八八,陳士洪逃婚離開反而逃過一劫,只不過家道中落,便來商行做了個小伙計。陳士洪倒是看得開:“能活命就好?!?/br>衛澤想了想覺得有理,也附和道:“是啊,有命就行?!?/br>二人重逢不免一番唏噓,衛然站在一旁看了會兒,插不上話就杵在衛澤身后哪兒也不去。衛澤沒什么感覺,陳士洪卻怕衛然怕得厲害,沒說幾句話就受不了了,隨口編了個理由跑沒了影,倒是衛澤,偶遇故人還有些意猶未盡。衛然冷眼瞧著他的模樣,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衛澤兀自沉浸在回憶里,想到以前和一群公子哥去翠鳥閣聽戲的光景,不免好笑,就想和衛然說說話,誰料一回頭就撞進他哥微涼的視線。衛澤不由怔?。骸案??”衛然輕輕推了一下眼鏡,俯身與他耳語:“聊得開心嗎?”“哥,你是不是……”衛澤先是被衛然的語氣嚇得倒退了一步,繼而眼里閃出些光,“吃味了?”說完笑著挽住他哥的手臂,再悄悄捏衛然的手指。衛然坦然地點頭,從懷里取出商票給商行的伙計,清點了些貨物才再次與衛澤咬耳朵:“等會再治你?!?/br>衛澤聞言,依舊黏在他哥身邊,一點也不擔心衛然的話,反正衛然說來說去最多在床上欺負他,便去翻衛家的賬簿,這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了一跳:“怎么虧了這么多?”“新式的東西他們不愿意弄,說是抵制洋貨?!毙l然頭也不抬地答道,“以前你還在衛家的時候,我想法子填補空缺,一時倒看不出盈虧……現在不同往日,你非要跟我,我就沒必要再幫著爹處理爛攤子了?!?/br>衛澤聽了這話,溜達到衛然身后摟他哥的脖子:“我非要跟你?”“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躲在車里,嚇了我一跳,差點把車開到田里去?!毙l然親了親他的指尖,拿著鋼筆在賬簿上添了一筆。衛澤趴在衛然背上,跟著安靜地看了會兒賬單,又去咬他哥的耳朵:“那我現在就走唄?!?/br>衛然猛地把手里的鋼筆摔在桌上,回頭兇巴巴地瞪他:“不許?!?/br>衛澤見衛然生氣,依舊不怕,笑著湊上去親他哥的臉頰:“說不準還有別人要我……”“胡話!”衛然明知道衛澤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氣,還是忍不住訓他,“哪兒也不許去?!?/br>衛澤笑得整個人趴在衛然的背上:“我的好哥哥,你醋味怎么這么大?”衛然把衛澤拉到懷里摟著,雙手繞過他的腰繼續看賬簿。衛澤探頭探腦地四處亂看,不停地拿腦袋撞衛然的下巴,把他哥給煩得直發笑,就按著他的腿問:“不想學了?”“反正哥哥今天也沒心思教我?!毙l澤靠在衛然懷里眨了眨眼睛。“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沒心思教你?!毙l然把賬簿合上,攬著衛澤的腰親他的后頸。衛澤的眼睛轉了轉,尋了衛然的手十指相扣:“哥,我就跟你?!?/br>衛然輕哼道:“剛剛聊得把我都忘了吧?”“哎呦……”衛澤笑得合不攏嘴,“哥,你怎么還在吃醋?”衛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見商行的伙計抱著新的賬簿來了,就把他放在一邊繼續整理手頭的賬單。衛澤在屋里溜達來溜達去,忽然看見陳士洪在探頭探腦地往里看,就跑了過去。“喏,炒花生?!标愂亢閺堥_手掌,遞給衛澤一把花生米,“熱乎的?!?/br>衛澤接了過來和他一起坐在長凳上嘎嘣嘎嘣地吃。“你家的光景還好嗎?”陳士洪一邊吃一邊問,“我有次看見你家老爺子去典當行了?!?/br>衛澤把花生殼歸攏到一起,慢吞吞地搓花生米上的紅皮:“唉……”“不過你哥的商隊倒是厲害,我從別的伙計那聽說了,現下這世道就他還能應付?!?/br>衛澤含糊地“嗯”了一聲,把花生塞進嘴里費力地嚼,只道:“我和我哥跑了?!?/br>“跑得好,跑得好……”陳士洪又掏出一把瓜子,“你們家三姨太當初還到我家鬧,也不知道鬧個什么勁兒,把你爹給氣的都說不出話了?!?/br>衛澤跟著他一起嗑瓜子,把瓜子仁兒一顆一顆剝出來,卻不吃,就拿眼睛瞄不遠處蹙眉看賬簿的衛然。陳士洪專心致志地磕著瓜子,片刻又道:“其實你那個……那個弟弟根本拿不到什么家產,最多就一祖宅,估計還得當掉還債?!?/br>“我知道?!毙l澤剝了一手心的瓜子,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殼,“剛剛看了賬簿?!?/br>“所以你還打算爭家產嗎?”衛澤沉默了會兒,反問道:“我爹讓你來問的?”陳士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畢竟是世伯,我不好意思推脫?!?/br>衛澤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其實要我說吧,你家老爺子也是怪,這爛攤子非要留下來干什么?”陳士洪撓了撓頭,“以后你弟弟也不會感激他?!?/br>“老古董?!毙l澤嘀咕了一句。“……是啊,忒頑固?!标愂亢橐渤酝炅?,站起來拿著掃帚掃地上的瓜子殼,“不過也可以理解,要是我爹還活著,知道我把祖宅賣了換新式的屋子,怕是要打斷我的腿的?!?/br>這話一說他倆都笑開了,而衛澤笑完,剛轉身就撞進了衛然懷里,手里的瓜子仁兒都差點灑在地上。“你說我能不吃味嗎?”衛然摟著他往車上走,咬牙切齒地抱怨,“聊什么這么開心?”衛澤爬上車,趴在座位上望著衛然氣惱地解領帶,笑瞇瞇地拿瓜子喂他哥。衛然板著臉吃了幾顆,把他抱到腿上打了幾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