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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的想著,然后,他抬起頭,沖著自己的母妃微微一笑:“那么,兒臣也對母妃您的想法沒有興趣?!?/br>德妃眼神一冷,抬手便沖著姬輝白一巴掌甩過去。姬輝白抓住了德妃的手。他牢牢的,用力的抓住了那凝脂一樣的皓腕,而后順勢彎下腰,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母妃,兒臣這幾日心情不是很好,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還望母妃寬宏大量,不予兒臣計較?!?/br>言罷,姬輝白松開了德妃的手,轉身便向外走去。臉色一下子轉為鐵青,望著姬輝白離去的背影,德妃當即摔了手邊的瓷碗:“混賬!”旁邊的下人忙低下頭,卻并沒有太多的害怕。而咬著牙摔了瓷碗的德妃神色也重新轉淡,就仿佛之前根本沒有生氣一般。她只皺著眉,打量手腕上那一圈明顯的紅痕——姬輝白是真的用力了:“真是一個混賬……要是抓傷了怎么辦?”十分了解自家的娘娘對美貌究竟有多么的重視,德妃身旁的一個嬤嬤快速的湊上前笑著給德妃揉了手:“娘娘,沒事兒,揉揉就好,再涂上一層藥膏,保證還和之前一樣漂亮!”松開眉心,德妃輕輕哼了一聲,任由對方揉著。等一層冰涼的綠色藥膏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一圈后,她才低低的,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奶娘,你說,是不是兒大不由娘了?”“娘娘……”嬤嬤手上一頓,剛要說什么,卻被德妃打斷。“罷了?!钡洛恼f著,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她斂下眼,看著那一圈的綠色,“罷了……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隨他去吧?!?/br>離開淑寧殿的姬輝白當然不知道德妃最后所說的話,他甚至沒有思考一下德妃可能會有的反應——他碰見了伺候疏凰宮的太監。蕭皇后請他過疏凰宮一敘。姬輝白去疏凰宮的次數其實并不太多。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和蕭皇后沒有太多交集,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姬容——在知道自己對姬容的心思之后,姬輝白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那眼神始終銳利的蕭皇后了。但不管如何逃避,有些東西總有一天需要面對。疏凰宮中,蕭皇后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衣裙,手上也只隨意帶了一個金絲鐲。她抬起手,示意行禮的姬輝白起身:“起來吧……本宮叫瑾王——”蕭皇后頓了一頓,她露出一個微笑,“不知瑾王介不介意本宮稱呼你的名字?——比如說……輝白?”姬輝白眼中的濃墨終于褪去了一些,他傾了傾身,道:“這是兒臣的榮幸?!?/br>蕭皇后輕輕點了頭:“那么,輝白愿不愿意陪本宮下一盤棋?”沒有多說,姬輝白點了點頭。不用蕭皇后示意,旁邊伺候的下人立刻擺上了棋盤和打磨得圓潤的棋子。執黑先行。姬輝白執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的右下角。“噠!”輕輕一聲,幽幽回響。如日中天的太陽到底要遲暮,昏黃的光線鋪灑而下,為天地都鑲上了一層金邊。疏凰宮中,蕭皇后正自看著面前的棋局。棋局并沒有走完,而姬輝白已經離開——是蕭皇后贏了。然而看著棋盤的蕭皇后卻是嘆息一聲。“娘娘,怎么了?”在旁邊收拾的王嬤嬤聽見蕭皇后的聲音,不由關切問道。“沒什么?!笔捇屎蠡卮?,她的手指撫過棋盤上的棋子,道,“本宮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堅決?!?/br>明白蕭皇后說的是誰,王嬤嬤一時微怔:“娘娘,你們什么都沒說?!?/br>“沒說?”蕭皇后重復一遍,而后,她搖搖頭,“我們什么都說了?!?/br>王嬤嬤剛想開口,蕭皇后便已經接道:“棋中黑子先行,慣用猜子決定誰執黑棋。而方才輝白卻并未猜子率先執黑……當然不是他不懂規矩,而是用另一種規矩——行晚輩禮?!?/br>這么說著,蕭皇后又指了棋盤:“還有這黑子,看上去是左一處又一處的處處退讓,實則——”王嬤嬤順著蕭皇后所指的方向連著看起來,不由低呼一聲——那看似雜亂的黑子再連幾步,竟變成了一條長龍!“實則是鋒芒隱而不露?!笔捇屎笳f道,她淡淡笑著,“這可是在向本宮表明立場,也是在隱晦的表示對陛下的不滿,還是……”還是在顯示他自己此時的態度。蕭皇后看著那一旦串聯,便猙獰畢露的長龍,暗自想著。隨后,蕭皇后的唇角略勾了勾,她道:“希望這幾日不要有不開眼的人去煩輝白,不然……”不然什么,蕭皇后沒有說,她只噙著滿意的笑容,揮手讓人收了棋盤。————————瀾東,羽國極西之地,終年少雨,民風剽悍,戰亂頻頻。姬容一行在離開帝都的一個半月后,終于踏上了這片荒涼的土地。“真是一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地方?!备抖煽粗赃吥桥紶柍霈F,卻無一例外手拽武器,眼神凌厲警惕到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不由帶著淡淡嫌惡開口。“傳聞瀾東民風剽悍……”慕容非說著,他的視線在路邊一個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的辨不出面目的尸體上停留了一會,方才微笑,“現在看來,那‘民風剽悍’中間,還應該加一個‘極’才是?!?/br>付冬晟默認了慕容非所說的話。慕容非卻已經毫不在意的移開眼:“還有多久能到羽國設在瀾東的官???”付冬晟抬眼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又招了一個知道瀾東地形的人過來問了,隨即回答:“快了,再過一個時辰?!?/br>慕容非點頭,倏然凌空一個翻身,卻是輕巧的翻身進了身后姬容所在的馬車里。走了一路,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的付冬晟只當沒看見,繼續驅馬向前行進。至于慕容非那匹馬么,反正是和主人一樣精明的,根本不用人驅趕便會自行跟上。翻身上了馬車的慕容非并沒有直接推門進去。他先敲了敲門,又輕輕的喚了姬容一聲,待聽見對方回答之后才推開閉合的車門。姬容正靠在厚厚的軟墊上閉目假寐。慕容非悄然上前。“殿下,可覺得好一些了?”這么說著,慕容非替姬容調整了軟枕的位置,力求讓對方能在盡可能的情況下更舒服一些。“恩?!彪S意應了一聲,姬容張開眼,問,“還有多久到?”“聽付將軍說,只需要再一個小時?!蹦饺莘腔卮?。姬容點了點頭。“殿下再休息一會?”這么說著,慕容非伸出手,替姬容輕輕揉了額角,“等到了小人再叫您?!?/br>察覺到額角上大小適中的力道,姬容微一閃神,卻是想起了姬輝白。側頭讓過了慕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