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莫邪王對羽國的神祭倒是了解——小人并沒有說過這次的神祭是由神子負責?!敝父鼓Σ林?,慕容非道。神色不變,耶律熙只微微一笑:“羽國既是祭神,那還有什么會比由神親自選擇的人來主持祭祀更好的呢?”顯然沒有糾纏這個話題的意思,慕容非笑了笑,便繼續方才所說的,道:“那么,莫邪王可知道是誰提出這個建議的?”瞇了瞇眼,耶律熙問:“是鳳王還是瑾王?”慕容非笑了,他緩緩道:“是鳳王?!?/br>“姬容?!钡秃咭宦?,耶律熙搖了搖頭:“姬容可從來不是宅心仁厚之輩,這么好的機會,他定然會抓住了好好攪上它一攪……這次站錯隊的,大概不久之后就能明白被烈火煎熬是什么滋味了?!?/br>最后一句,耶律熙看著慕容非,若有所指。明白對方是在對自己說話,慕容非不由笑道:“這個消息雖是秘密,但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便是鳳王知曉了,想來也不會如何?!?/br>“慕容公子倒是有信心?!币晌醯?。慕容非手上卻是一頓。片刻,他緩緩笑道:“若是有信心……小人便不會來了。鳳王殿下確實重情,可重的……”慕容非停了停,稍仰起頭,他似在想著些什么。見了慕容非的模樣,耶律熙也并不催促,只端起酒杯,輕啜一口杯中的酒。太綿軟了。耶律熙在心中下了定論。而此時,慕容非也回過了神,微微側頭,他含笑:“鳳王殿下固然是重情的??扇缧∪诉@等微末之人,大約是入不了殿下的眼的,所以,小人也便不得不為自己多計較幾分了?!?/br>壓根沒有半分同情之心,耶律熙只佩服對方能把自己兩面三刀的行為說得如此委曲求全,就像是姬容對不起他一般。不過這到底和耶律熙無關,因此,耶律熙不過稍一揚眉:“原來如此。不過慕容公子倒不妨努力些,讓自己入了鳳王的眼?!?/br>慕容非卻是一笑:“莫邪王以為誰都爭得過命么?況且……況且,小人倒覺得,這世上還是某些看得見的東西更可靠更讓人相信?!?/br>這次,耶律熙真正笑了起來。優雅的舉杯,他道:“慕容公子真是人中俊彥?!?/br>“莫邪王過獎?!毙α诵?,慕容非轉到了正題上,“不知方才的事可還入莫邪王的耳?”聞弦而知其雅意,耶律熙笑道:“方才慕容公子是問本王可知曉這次神子的事情?——不瞞慕容公子,本王倒確實見過神子一面?!?/br>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刻串聯起來,慕容非一時之間不由靜默。而心知對方已經多少猜出了些耶律熙也不再多言,只等著慕容非自己開口。片刻,慕容非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原來如此?!?/br>言罷,慕容非也并不多說什么,只站起身,同時還舉了杯:“叨擾莫邪王多時,小人實在惶恐,這便告辭了?!?/br>耶律熙跟著起身:“慕容公子客氣了。之前本王便曾邀請過公子,又何來叨擾一說?”這么說著,耶律熙執杯,和慕容非手中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清脆的響聲中,耶律熙微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本王歡迎公子?!?/br>有朝一日怎么樣,耶律熙沒有說,歡迎什么,耶律熙也沒有說。但慕容非卻聽明白了耶律熙話中的意思。——‘若有朝一日慕容公子在鳳王身邊呆不下去,本王歡迎公子來炎國?!?/br>噙著滿滿的溫和笑意,慕容非又說了一番場面話,而后才轉身離開。但就在他走出雅座的那一刻,慕容非臉上的溫和笑容已然轉冷。‘若有朝一日慕容公子在鳳王身邊呆不下去,本王歡迎公子來炎國?!??——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而他又沒有帶上足夠分量的東西的話……只怕下一瞬,他就被對方轉手賣掉,拿去做人情了罷!雖是在心中冷笑,不過慕容非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事情。故此,甚至不用過一會,只等在走出幾步,慕容非便已經把方才發生的所有拋諸腦后。下了酒樓走到街上,慕容非并沒有直接往帝都內城走,而是刻意在外城漫無目的繞了一圈,才回到內城。而一進內城,慕容非便迎面碰見了一個青底圓頂小轎。只掃了一眼,看出轎中人身份不一般的慕容非便退到了一旁,讓轎子先行。不過世上的事,時常出人意料。就在慕容非要往旁邊退的時候,那抬著轎子前頭的轎夫剛巧看見了慕容非,不由帶著驚訝的叫了一聲:“少爺?”驟然聽見這一句話,慕容非頓時明白了眼前的轎子是哪家的。停下腳步,慕容非剛要說什么,便聽一個柔和的女音從轎中傳出:“飛兒不是在家中么?怎么……”說話間,一只纖纖素手已經探出,挽起了青色的簾子。站在原地,慕容非看著那被挽起的簾子,不知怎么的,心跳竟倏然快了幾分。微皺起眉,慕容非正待調整呼吸平復心跳,卻見簾子已經完全挽起,呆在里面的也已經探出半個身子……一剎那間,慕容非幾乎忘記呼吸。他看見了——看見了一個絕色的婦人——一個絕色的、和他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婦人!有那么一刻,慕容非覺得面前的那張臉化為一個無形的怪獸,咆哮著呲牙咧嘴的穿透他層層防備的胸口,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他心臟上。慕容非無聲的抽了一口冷氣,一股倏然而至,蔓延著傳到神經末梢的疼痛讓他的身子輕輕顫了顫。不過轉瞬,慕容非的臉上便已經泛起了笑容——雖說有些不自然——他微笑著,道:“這位夫人,在下……”在下什么,慕容非并沒有說完。因為他看見,看見對面那個和自己母親一樣絕色的婦人倏然紅了眼眶。而后,他更聽見,聽見那和記憶中沒有太多差別的輕柔嗓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道:“你……你是非兒吧?”慕容非張了張嘴,卻始終發不出聲音。慢慢的合上,他抿抿唇,突然從自己口中嘗出了一股苦澀味兒。同一時間祭司院平素安靜的,由大祭司掌管的祭司殿從今天上午開始便斷斷續續來了好些人。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目的。“什么事?”面對著今天來的第四個祭司,大祭司面上雖一如既往的無甚表情,聲音卻明顯的冷了些。“稟告大祭司,神子他太、太!——”實在說不出那些個齷齪事情,祭司漲紅了臉,最后只能道,“太放蕩了!大祭司,您管管吧!”扯了扯嘴角,大祭司冷淡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沒有得到半點承諾,卻不得不離開,祭司走的時候已經怏怏不樂到了垂頭喪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