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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那一日,若非是鳳王剛巧碰到,只怕——”鎮遠侯的神色陰沉下去。猛的合起了掌心,等再張開時,他掌心中本來持著的杯子已經變成了一堆白粉。“鎮遠侯客氣了,相信只要有人碰見這件事,都會出手相助的?!奔莸?。眼中泛起一絲嘲弄,鎮遠侯笑笑,也不再多糾纏,反而突然問:“不知鳳王覺得小女如何?”姬容一怔,半晌,他問:“鎮遠侯的意思是……”“老夫的這個女兒,自幼便請名師教導,知書達禮,溫柔賢良,更兼貌美如花——”鎮遠侯的話説到一半,就見寧媛儀漲紅了臉:“父親!”微笑的拍了拍寧媛儀的手,鎮遠侯接著把最后一句話説完:“不知鳳王可有意于小女共結連理?”姬容沒有説話。寧媛儀低垂著頭,面色有些白。鎮遠侯也漸漸冷了臉。半晌,他緩緩開口:“莫非,鳳王是覺得小女并不配為太子妃?”“……不,”短暫的恍惚之后,姬容輕聲道,“令媛知書達禮,縱為皇后,也是足夠的?!?/br>雖詫異于姬容有些出格的形容,但鎮遠侯還是展露了笑容:“既如此,那——”“鎮遠侯?!奔荽驍嗔随傔h侯的話,“還請鎮遠侯容我和令媛單獨談談?!?/br>“這是自然?!边@次,鎮遠侯爽快的點了頭,就對寧媛儀笑説,“媛儀,我先回去,妳今日就讓鳳王送送吧?!?/br>寧媛儀臉上再次泛起了一絲紅暈,卻并沒有做出反駁。送走鎮遠侯,房內一時沉寂。片刻,東華打破了沉默。斂下眼,她吶吶開口:“鳳王……若是鳳王不喜歡,媛儀會回去跟父親説的。這次,并不是我……”并不是我的主意……寧媛儀輕輕咬住了下唇。在説話的同時,她聽見自己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聲音説:那是妳的心意。是的,這不是她的主意,可,卻是……她的心意。“不,”姬容開了口,他的神色溫和下來,“我并非討厭郡主——”説到這里,姬容突然一頓。他意識到自己用的詞‘并非討厭’。是的,他并不討厭這個上一世守了一輩子禮的東華郡主。可,并非討厭……是喜歡嗎?只是,縱然不喜歡,卻又如何呢?他的愛,甚至喜歡,在很早很早就給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縱不要,他縱放手,如今,剩的卻也不多了。至少,并不多得能支撐他眼下再愛上一個人。“我并非討厭郡主,”姬容緩緩説,“只是,不知郡主是否聽説過上一次的龍虎狀元,尚書府楚公子?”盡管有些疑惑,但寧媛儀還是接口:“鳳王想説的可是坊間那些傳言?傳言并不足信,媛儀還是……”“是真的?!奔葺p聲道。“……”張了張嘴,寧媛儀一時無法出聲。姬容并不催促。“是、是……”好半晌,寧媛儀才口吃的説話,顯然,姬容直白的承認對她而言還是很據沖擊力的。“是……”漸漸的,寧媛儀平靜下來,“可是,媛儀聽説,楚公子他馬上就要去外地上任了?!?/br>姬容想了很多,卻又似乎什么都沒想。他曲起五指,似要抓起什么,可他掌心中什么都沒有。終于,他不過是笑。他説:“我總不能留下所有人的?!?/br>怔怔的聽著,寧媛儀只覺得一股熱血從心頭涌上大腦。“那么,媛儀留在鳳王身邊,可好?”漲紅了臉,寧媛儀説,“由我,陪著鳳王,可好?”姬容放在案上的手抽動了一下。他緩緩握起拳,看著面前眼中閃爍最漂亮光彩的女子,終究沒有點頭。并非覺得寧媛儀不夠好,而是,他突然發現,對方太好,好得令他不忍她再蹉跎下去了。最后,姬容不顧行動的不便,親自起身,送寧媛儀出府。鳳王府一角,因碰見姬振羽而沒有立刻離開的姬輝白恰巧看見了這一幕。他看見,被譽為第一美人的東華郡主小心的扶著自己的兄長。他還看見,自己兄長動作中那似有若無的愛護。姬輝白臉上的淡笑越發出塵了。第一美人……么。第16章承蕭瑟的寒冬終于過去,初生的太陽掛在東方,暖暖的投下光輝,消融一地冰雪。宮中,清幽的琴聲傳出太和殿外,若隱若現,吸引了一隊從南方避寒回來的候鳥。數十只臉盤大小,或灰或白的鳥兒落滿了光禿禿的褐色樹枝,縱被好事的宮女扔了石子,也只撲騰兩下翅膀便又落了下來,乍看而去,倒有幾分壯觀。終于,殿中琴聲漸歇,慢慢再不可耳聞。呼啦一聲,那數十只飛鳥振翅一扇,憑空卷起一陣風,便又施施然排起隊伍,繼續向著遠處的終點飛去了。“輝白,妳的琴藝越發精進了。再練幾年,説不定連我們羽國的神物都招得來?!碧偷钪?,安然傾聽的皇帝也看見了這一幕,不由笑道。自琴座上起身,姬輝白淡淡一笑:“父皇過獎了?!?/br>“過獎什么!若是現在時別人來稱贊,朕還半信半疑,可連不會説話的畜生都自覺停了下來,妳的琴藝不是登峰造極又是什么!”羽國皇帝心中一時大悅,“皇兒,説罷,妳要什么賞賜?恩,最近外國倒進貢了幾件好玩的事物……”説到后來,羽國皇帝已經自顧自的打算起賞賜來了。姬輝白的視線落到了窗外。他看得有點入神,可窗外除了一地的雪,卻什么都沒有。片刻,姬輝白轉回視線,他微微傾身,道:“若父皇想賞賜兒臣……”姬輝白説著,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羽國皇帝卻漸漸斂了笑容,最后,他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帝都鳳王府書房內,姬容坐于紅木書桌之后。寬大的書桌上零散的擺放著一冊冊書卷,有‘濁江地勢’、有‘論兩河二三點’、還有‘水經注疏’,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唯一相似的,就是這些書卷都是關于水的。書卷之外,桌案上還敞了一張只寫寥寥幾筆的奏章。奏章上墨跡尤新,看得出是主人剛剛寫下的。只是此時,這奏章的主人卻明顯沒有太多精神再理會奏章。“鐘太醫,可看完了?”姬容開口,對著正持他右手把脈的中年太醫説。又診脈片刻,鐘太醫才收回手,恭敬道:“回鳳王,已經好了?!?/br>“有什么問題?”姬容問,并不是太在意。他的視線更多的還是停留在桌上翻閱了一半的水經注疏以及那只寫了一些的奏章之上。明顯懂得看眼色,鐘太醫也不廢話扯些醫理,只言簡意亥:“鳳王胸口數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