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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懷里抽出一折薄薄的紙張,可惜紙被水浸透,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字跡。 沈柔心中一動,謝風玉道:“是這次擊鞠的戰術。我連夜寫的。不過看起來,你有了何梅子,不再需要了?!?/br> 沈柔不回答,只道:“何必如此為我費心。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曾經的青梅罷了?!?/br> 她說著垂下眼簾,看著謝風玉放在桌上的修長有力的雙手,又重新抬起頭,望向謝風玉。 謝風玉自一開始的失態后,便一直很鎮靜,此時也只是道:“因為你需要我。沈柔,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離不開我,依靠我……” 依靠,這個詞正好是沈柔最不愿意聽到的,沈柔打斷道:“那只是曾經!我們都會慢慢長大的。長大后,你會找到一個心儀的賢淑的妻子,比我更依靠你,離不開你,而我,我向往的生活,謝風玉,你給不起?!?/br> 謝風玉微微震驚了:“我給不起?”又道,“怎樣的生活,我給不起?” 沈柔道:“我想要自由的生活,不被困在深宅大院的生活——” “可以?!敝x風玉道,“這有何難?” 沈柔又道:“我不想長久呆在同一個地方。但你一旦入仕,這些就都由不得你?!?/br> 謝風玉道:“若真入仕,三年一考,我可以主動申請調動?!?/br> 沈柔:“可頻繁調動影響仕途?!?/br> 謝風玉:“我不在乎?!?/br> 沈柔卻道:“你在乎!你明明很在乎,或者說,你應該在乎!” 謝風玉望著他:“我可以為你改變?!?/br> “我卻不愿意?!鄙蛉嵊行n愁地笑了,“我不愿意你為我改變太多,尤其是謝風玉,連你的初心都為我不要了,這樣并不好,這是災禍?!?/br> 謝風玉不說話了,半晌才一字一句:“所以根本不是厭倦我,而是有如此種種的考慮,你才離開我,是嗎?” 沈柔:“是,而且不僅是如此。就算你承諾滿足我種種擔憂,我也覺得你的承諾十分虛假,來日未必守約?!?/br> 謝風玉已經驚訝憤怒到無法憤怒了,平靜道:“為什么?” 沈柔心想都此時了,便也不再瞞他:“你可還記得我母親?因為她不信任你,我被說服了,就這樣?!?/br> 謝風玉千想萬想,萬萬沒料到這一切的源頭是沈柔的母親,那個溫柔可親的秦氏。 不過話說回來,沈柔的變化確實是在秦氏去世前后開始的,及至沈柔守孝三年歸來,這種變化才到了極致。 這樣想著,秦氏溫柔的面容忽然模糊起來,連帶著許多原本記憶中確信的東西,都變得模糊。 記憶果然不可信,尤其是孩子的記憶。 但許多端倪,都藏在往日看似平凡的細枝末節之中。 看來,是時候重新探索過去了——從過去的謬誤之中,重新找到通往未來的路。 謝風玉如此想著,對沈柔道:“所以總結一下,因為你母親的緣故,你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而且覺得我是個騙子,是嗎?” 沈柔默認了,謝風玉又道:“所以,你就要跟那個肅州的小子走?” 沈柔道:“是的,我在努力——” “我不同意!”謝風玉打斷了她,“我不會同意的。沈柔,你問問自己,你自己也不會同意的!” 沈柔道:“你在強詞奪理,我心中如何想,我自然比你清楚?!?/br> 她說著看向謝風玉,見謝風玉微微捏緊了拳頭,整個人從頭到尾滴著水,竟罕見得十分狼狽,忽然不忍再說什么。 她于是站了起來,從一邊拿起傘遞給謝風玉:“就這樣吧,謝風玉,你該回去了?!?/br> 謝風玉沒接,沈柔便走過去把傘放在他身側,卻在那一刻,謝風玉握住了她的手。 冰冷的雨水順著謝風玉的手淌過來,可是謝風玉手心卻是熱的,熱的guntang。 沈柔心頭一跳,便要后退,謝風玉卻站了起來,另一只手環過她的腰,死死地把她按在自己懷里。 謝風玉衣裳上典雅內斂的香味混著雨水冷腥的味道撲面而來,既好聞又難聞,正如兩人現在的心境,既甜蜜,卻又痛苦。 沈柔微微喘息,要掙開謝風玉,謝風玉卻死死扣著她手腕,兩人角力中左右踉蹌,謝風玉大腿撞到桌角,沈柔則衣擺拂落了筷子筒,一把筷子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聽到聲響,房中燭火微閃,似乎有人要出來,但最終卻被勸住了,只有窗戶微微開了個小縫,好幾雙眼睛滴溜溜的,擠在一起往外偷看。 沈柔和謝風玉誰都沒空注意那些,沈柔只咬牙道:“放開我!地上都是筷子,你要踩上摔了別怪我!” 謝風玉:“不怪你?!?/br> 沈柔實在忍不住了,一個屈膝就朝謝風玉胯間擊去,謝風玉被當頭擊中,悶哼一聲,卻死活都不放開沈柔的手,還變本加厲的,沒控制住力道,在上面留下兩道淤青。 沈柔痛的倒抽氣,謝風玉卻從疼痛中回過神來,毫不留情地壓著她,兩人踉蹌后退,一直退到墻邊,謝風玉這才把沈柔按在墻上,在她耳邊笑著吐息道:“把我踢廢了,你可怎么辦?” 沈柔萬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既羞且怒,更多的是驚訝:“你居然會開黃/腔?!” 謝風玉道:“你居然還知道什么是黃/腔,看來楊喬說得對,是我總以為你還是個孩子?!?/br> 沈柔當即覺得不妙:“你要干什么?” 謝風玉把她雙手交叉按在頭頂,垂目凝視著她:“我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訴你,你可還記得,當年,是你先招惹我的——沈柔,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你先招惹我的。 沈柔聞言一震,卻在這時,謝風玉輕輕俯身,在沈柔唇角一吻。 這個吻如此糾葛,既顧忌著沒有吻她的唇,卻又不愿放棄表明自己的愛意,所以最后,落在了沈柔唇角,溫柔,卻重而guntang,險些把沈柔燙傷。 男人的氣味撲面而來,既是熟悉的斯文,又帶著陌生的壓迫力,沈柔微微軟了身體,卻被謝風玉兩手釘死在墻上,兩人身體貼近,萬般繾綣,卻又有些悲傷。 雨聲淅淅瀝瀝,沒有盡頭。 謝風玉過了很久才和沈柔拉開距離,低聲道:“不論如何,一生短暫,只夠我愛一個人?!?/br> 這個人是誰,無需再明言。 沈柔勉強從這個吻中回過神來,喘息著道:“一生很長,總是有許多變故?!?/br> 謝風玉笑了笑:“那就讓時間證明一切?!?/br> 沈柔不說話。 謝風玉望著她:“既然因為母親,你變得如此恐懼,那么我便想要,替代她,成為給你安全感的人?!?/br> 沈柔神色掀起波瀾:“即使為此放棄自己的志向也不介意?” 謝風玉:“你本身就是我的志向,我從未放棄?!?/br> 沈柔:“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