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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不愿起來,冉木甚至可以說是陷入了昏迷狀態,怎么叫都叫不醒,睡眠時間變得越來越長。誰知小海豚聽了這句話,不僅沒像往常那樣懵懵懂懂的一問三不知,反而理所當然地叫喚起來,稚氣的海豚音聽著甚至有些歡快。“長老能叫醒我,因為我吃過爸爸做的蛋糕啊。后來蛋糕吃完了,我就睡不醒了?!?/br>虎頭鯨完全沒料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一時間震驚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試探地問:“崽吃沈風骨做的蛋糕,就不會想睡覺?是這個意思嗎?”“是呀?!毙『k啻嗦暬卮?,“雖然沈風骨總是讓我在岸上,不能來見長老,真的很壞。但是他是我爸爸,很關心我,會讓醫生給我吃藥,可是藥太苦了還會卡在喉嚨,我就吐掉不吃,沈風骨就把藥混在蛋糕里面?!?/br>“怪不得……”虎頭鯨聽完這段話,幾乎是瞬間明白了過來。在冉木剛剛偷到蛋糕那幾天,確實每天都能自己按時起床,有時候甚至都不用人去叫。可后來蛋糕吃完了,青年起床的時間就拖得越來越晚,慢慢的,沒人叫的時候他根本不會醒。隨著時間推移,現在哪怕海怪們叫他,他也不會醒,今天能這樣起來曬太陽,還是因為冉木在這之前已經睡了三天。虎頭鯨久久沒有說話。若說原先他們想送冉木上岸是為了讓小海豚在沈風骨身邊健康成長,治病只是順帶的事情,那么……現在已經完全反過來了。冉木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法長久地離開來自醫生的治療,他需要妥善的醫療照顧和安穩的生活環境。放眼望去,茫茫大海碧波蕩漾,無邊無際,孕育了無數自由而勇敢的生靈。這里是冉木出生的地方,大海在小海豚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否則小海豚也不會寧愿放棄沈風骨都要固執地留在海底。然而,這樣廣袤的、包容一切生靈的海洋,給不了這孩子應有的庇護。沈風骨多年來都不放冉木回到大海,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虎頭鯨沉入水中,又猛地沖出海面,驚起一陣浪花,逗得背上的小海豚也跟著開心地叫喚了起來。空靈悅耳的叫聲傳出老遠,引得附近的鯨魚群紛紛注目,隨即同樣友好地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他們救不了冉木,也不能失去他。虎頭鯨深深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擺了擺尾鰭,往另一個方向游過去。冉木玩夠了,便從海怪背上下來,游在一邊。小海豚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悄悄問:“長老不高興嗎?”“怎么會?”虎頭鯨回過神,安撫地說:“長老在想,這個夏天會持續多長時間?!?/br>“那很重要嗎?”小海豚不理解,認真地說:“以前沈風骨剛剛把我帶回家去,就讓人建了一個水族館,夏天來了,我們就搬家,沈風骨住在水族館后面的別墅,我住在水族館??墒撬€是總怕我熱死。后來冬天來了,外面到處都結冰,沈風骨又怕我會凍死。其實水族館的水都不會冷?!?/br>“沒錯,海怪都是非常強悍的生物,但不包括你?!被㈩^鯨實事求是,“崽,成年海怪刀槍不入,更不存在凍死這回事,可你是半只海怪?!?/br>小海豚不高興地藏到海水里,悶聲悶氣地說:“我比水族館的魚厲害多了,我住在水族館好多年,很多魚都無聊死了被帶走了,我就還很樂觀?!?/br>虎頭鯨哭笑不得,也不反駁,只管帶著海豚往前游。冉木開始還跟著亂游,也不看方向,直到眼前再次出現了那艘熟悉的豪華游艇,他才猛地扎進水里,不出來了。“長老脾氣壞!又帶我看游艇!”小海豚不高興地叫喚。虎頭鯨安撫地蹭了蹭小海豚,浮上水面,朝著游艇的方向叫了起來。鯨類海怪獨有的嗡鳴聲瞬間響徹整片海域,海底深處更是傳來了海怪們同樣低沉的回應。這樣巨大的動靜,游艇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很快的,工作人員便帶著望遠鏡出來了。虎頭鯨繼續呼喚著海底的族人,往日慈愛的眼神早已轉為了堅定。沒一會兒,附近海面陸陸續續浮起了一頭頭身形巍峨龐大的海怪,很快就將游艇包圍了起來。冉木悄悄探出頭看了一眼趕過來的海怪們,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長老為什么要來這里?”小海豚躲在虎頭鯨龐大的身軀之下,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便轉了個身,試圖偷偷溜走。沒想到,還沒游了一段距離,整只海豚就被虎頭鯨一口叼到了嘴里,浮上了海面。冉木連忙掙扎著叫喚起來,無奈長老早就在無數次叼著他到處玩的過程中掌握了咬海豚的經驗,不僅沒讓冉木掙脫,還叼得更穩了點。小海豚急得就要發脾氣,一抬頭卻看見了正站在甲板上、望著自己的男人。氣鼓鼓的小海豚瞬間蔫了,軟巴巴地耷拉著尾鰭,一動不動地垂著小腦袋,裝死。小崽子不鬧騰了,后面的一系列交涉就變得非常簡單。冉木只聽見海怪們嗡嗡嗡地一通叫,甲板上的男人又啞聲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就有一個無比眼熟的巨型魚缸被一群人從游艇上吊著繩子緩緩放了下來。隨后,沒等小海豚反應過來逃跑,自己就被虎頭鯨放進了那只魚缸里。精美的魚缸迅速被拉了上去,小海豚回過神來,頓時氣得仰著腦袋直叫喚,可惜他不會用聲波攻擊人,稚嫩軟糯的海豚音聽著更像在撒嬌。眼見著熟悉的男人快步來到自己身邊彎下腰,海怪們又都不管他,小海豚委屈極了,對著男人細聲細氣地仰頭抗議了幾聲,就閉上圓圓的黑眼睛,不肯出聲了。清爽的海風拂過船舷,裹挾著溫柔的絮語。男人在魚缸前彎下腰,俊美的臉上平靜而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緒,唯有靜靜凝視著小海豚的那雙狹長漆黑的眸子,依稀能看出幾分柔和與疼惜。骨節分明的大手探進魚缸,手背上甚至帶了一道猙獰的疤痕,看著似乎是燒傷造成的,一如男人同樣嘶啞可怖的嗓音,并不是多么溫和可親的形象。然而當粗糙的指腹撫上小海豚眼角的時候,卻是輕緩而溫柔的。仿佛刻入靈魂的觸摸,一下一下,動作幅度幾乎完全一致,恰到好處的安撫力度,熟悉到讓人落淚。片刻后,嘶啞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心疼和些許責備。“怎么回了大海還是這么傻,放個魚缸都能把你嚇成這樣。才多少天沒見,看都不看我了?!?/br>小海豚聽著熟悉低啞的聲音,氣呼呼地扭了扭身體,轉了過去緊貼著魚缸壁,逃避現實,又叫喚起來,兇巴巴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