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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呈上一卷紙。李越心想什么著急消息讓柳子丹特地派人送過來?打開一看,卻是康梁送來的消息??盗旱纳虝呀洺蹙咭幠?,什么天南海北的消息已經開始陸續送來。這一封寫的卻是西定大王子柳子賢已然被捕,近日將以謀逆重罪處以極刑。李越微微嘆了口氣,將紙卷塞進懷中:“回府?!彪y怪柳子丹急急派人把這消息送到山谷來,甚至等不及自己回去。他是想自己能救柳子賢一命。但是這件事鞭長莫及,即使自己及時叫人去傳令,柳子輕也大可以陽奉陰違,先殺了柳子賢再說。而且自己用什么名義去保人呢?可是要是不管,你看吧,柳子丹那一關就過不去。柳子丹果然是在門口等著,看見李越回來,勉強才壓住了要沖口而出的話,直到兩人進了屋子,才道:“送去的消息,你看了么?”李越點點頭,嘆了口氣。柳子丹眼神黯了下來,低聲道:“我知道你為難,可是大哥他絕沒有謀逆,你知道的?!?/br>李越苦笑一下,拉他坐下:“子丹,不是我為難。柳子輕是必欲除他而后快。玉京到這里千里迢迢,我即使現在下令,送過去也來不及。何況就是及時送到了,柳子輕也可以說晚了。而且我懷疑,柳子賢很可能這時候已經死了,所謂近日處以極刑什么的,恐怕只是個官面文章?!?/br>柳子丹其實也早想到了,只是還抱著一絲希望,此時被李越說穿,心里只覺涼到了極點。雖說柳子賢與他一向也沒有什么兄弟之情,但畢竟說他謀逆是根本無中生有,這樣死去,未免太冤枉了。他苦笑一下,知道李越說的都是實話,黯然搖了搖頭。李越輕輕拍撫他后背,道:“要不然我著人去傳一道旨,看看……”柳子丹頭抵在他肩上,輕輕搖頭:“不必了,你說的對,沒有用?!?/br>李越伸手去摸他的臉,卻是干的,并沒有淚。柳子丹抬起頭來,望他一會,微微牽了牽嘴角:“今天除夕,都在等著你守歲呢?!?/br>李越心里一疼,緊緊摟住他:“子丹,你……”柳子丹靜靜在他懷里靠了一會,抬頭一笑:“我知道?!?/br>一句話,勝過萬語千言。李越瞧著他的臉,還是原來那張玉雕般的臉,現在卻多了生氣,多了眉目之間的靈動,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緊一點。兩人靜靜靠了一會,柳子丹才輕輕掙扎出來:“康梁送來的消息我只看了一點就叫人送過去了,還有很多沒看呢?!笨盗核偷南|家長西家短的什么都有,李越沒時間一一看全,都是先由柳子丹篩選一下才送到他這里來讓他細看。“有什么消息?”李越把紙卷再掏出來。柳子丹一面展開一面先說著自己看過的內容:“說是南祁這商會已經名聲遠播,連東平都有商人想加入呢。有個人送了他一匹好馬,說是純種的北驍馬,他正想獻給殿下呢,只是來不了這么快?!?/br>李越笑了笑:“真有他的,這商會都開到東平去了。北驍的馬,弄來也不容易吧?!?/br>柳子丹笑笑:“那東平商人說今年馬匹生意好做了,這匹馬是從幾十匹好馬里挑出來的,絕對是上好的?!?/br>李越哦了一聲,忽然眉頭一皺:“幾十匹馬里挑出來的?這么說那人手里至少有幾十匹北驍的好馬?”柳子丹點點頭:“自然了,要不然怎么敢說這話呢?要送給你的,他敢隨便糊弄嗎?”李越把手一搖:“不對,不對,不是這個?!?/br>柳子丹被他驚著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對?”李越眉頭緊蹙:“我記得看過南祁律例,馬匹販賣要求是極其嚴格的吧?”柳子丹笑道:“別說南祁了,好馬在哪一國都是有管制的,畢竟打起仗來不都靠著馬匹嗎?”李越目光一閃:“北驍的馬是不是很好?”柳子丹思索著道:“聽說北驍的馬是五國中最好的,體格高大,奔跑既快體力又能耐久,其他四國都比不上。我們西定多水,出產的馬少,只能用來耕種。東平的馬適走山地,體格矮小,耐力雖好速度卻不快。中元地大物博,也出產馬匹,但真正的良種馬很少。南祁的情況也差不多。所以五國之中北驍的騎兵最是利害?!?/br>李越微微冷笑:“你說得不錯。北驍正是仗著好馬,才能以騎兵縱橫天下。既是如此,他們對于馬匹管制應該更是嚴格,唯恐好馬流落到他國才是。怎么能讓東平商人一弄就是幾十匹?”柳子丹不解道:“也許他是專做馬匹生意的,弄到幾十匹馬也不難?”李越搖頭:“我總覺得不對。叫康梁給我弄清楚,這個東平商人以前的生意做得怎么樣,所謂馬匹生意好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柳子丹一面提筆照他的意思寫,一面奇怪道:“你究竟想到什么了?”李越冷冷一笑:“我?我想到北山那支狼牙箭了?!?/br>柳子丹一驚:“什么?北山那支箭?”李越目光銳利:“恐怕射那支箭的人,就在王皙云身邊?!?/br>柳子丹真是驚得連筆都要掉了,呼地站起來:“怎么說?”李越低頭看著那卷紙:“你看,北驍既是倚仗騎兵打天下,自然應當對馬匹嚴格管制。東平與之接壤,又是敵國,那馬匹的流動更得杜絕才對,為什么突然間又說馬匹生意好做了?生意好做,只能是因為北驍放松了管制??墒潜彬敒槭裁赐蝗环潘晒苤??”柳子丹被他說得后背發涼:“難道……難道你是說,北驍與東平……”李越冷笑:“王皙云為什么突然出現在北山?他給的理由倒也合適,但有什么重要的事能令他孤身潛入南祁非要見他兄長一面?要說是兄弟情?哼,雖然東平只有他們兩個兄弟,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真正的深厚感情?!彼偷卣酒鹕?,在屋子里走了兩步,“你還記得那件衣裳上繡的詩么?”柳子丹自然記得:“行行復行行,止于山之阿?!?/br>李越接下去:“清風自北來,吹送暮云合。這個‘北’,會不會就指的是北驍?”柳子丹呆了半晌,喃喃道:“這,這……古詩上本也有這個‘北’字?!?/br>李越道:“可是古詩上說的是酸風自北來,這里說的卻是清風自北來?!?/br>柳子丹思索道:“一字之差,其中意思卻是大有差異。古詩中的酸風,實指游子離鄉,憑風流思鄉之淚,故謂酸風。這里卻說清風……”李越是想不了這么透,但他此時卻是把一連串的事都聯系了起來:“如果北驍與東平有所來往,助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