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3
了向往。 不知不覺間,嬴政已被他輕輕推開,少年的身影變得半透明,飄飄渺渺朦朦朧朧,似是觸碰一下就會消失不見。 “別走!”嬴政大叫著,渾然不顧其它便朝前一撲。 “嘭——”一聲沉重的鈍響,回過神時頓覺胸口和膝蓋疼得厲害,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 值夜的侍從打盹兒打得迷迷糊糊,忽然聽見內殿有響動,便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端著燭臺前去瞧個究竟,結果一眼就看到自家王上摔在冰冷的地上半天起不來,腦子瞬間清醒,慌忙上前攙扶。 很快,殿門外值守的其他內侍與宮婢這時也陸陸續續趕了來,寢殿內一時間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待將嬴政扶回榻上靠躺好,領頭的內侍官一腳將那打瞌睡的小侍從踢得往地上重重一趴:“不長記性的東西!這是你第幾次貪睡誤事了?!在王上身邊當差你也敢偷懶!” 那小侍從一個勁地給嬴政磕頭求饒,聲淚俱下煞是可憐,畢竟玩忽職守這罪名可不小,按宮規即便不被處死,恐怕也給活活打殘了! 內侍官自是容不得他御前胡鬧,于是喚了人要將其帶走,小侍從哭得更兇了。 嬴政被先前夢境所擾,不慎滾下床榻,現在又鬧這么一出,徹底沒了睡意,腦子里嗡嗡亂鳴,耳邊那些哭聲罵聲更令他煩不勝煩,遂不耐地揮了揮袖子:“罷了,既然不是個會做事的,便打發去雜役房干粗活,這種小事還用寡人親自交代嗎?后宮這些破事是誰管的?!” 內侍官的唇角動了動,見勢不對又乖乖閉上了嘴。 眾所周知,后宮諸事的獨斷大權歷來都掌握在端華夫人手里,而那不中用的小侍從正是端華宮推薦到御前來當差的,據說人看著還老實,然而有眼力見的都看得出來是端華夫人欲在王上那里安插自己人罷了。 眼見嬴政面色不愉,眉宇間似有散不開的陰云,眾人皆安靜下來,嘴上紛紛應承著。 很明顯,王上心情很不好,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在這個時候出頭找不自在。 宮女們重新放下床帳,熄了大半的燭臺,只留下一小盞跳躍曳動的燭火。 而嬴政后半夜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只靜靜地躺在那里,懷抱著一只繡枕等待破曉天明的到來。 · “豈有此理!”驚聞姬丹在即墨被劫走,太子丹當場怒摔茶盞,“你們這么多人,連她一個被封了內力的人都看不??!一堆廢物!” 宋意匍匐在地,腦門幾乎貼著地面,大氣都不敢出。 等到太子丹一通火氣撒完,他才戰戰兢兢回稟,聲如蚊吶:“屬下辦事不利,萬死難辭其咎……然據點遭襲一事實在疑點重重,屬下手底下的死士雖說并非一等一的身手,但也算得上是訓練有素、以一當十,就算遇到什么突發-情況,也不至于慘淡至此。更蹊蹺的是,關押地此等機密對方又是如何得知的……” 宋意這一番話盡管吞吞吐吐、含糊其辭,然而太子丹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你是說,有人將關押地點泄露了出去,然后里應外合,將那小賤人劫走?” “屬下著人調查過,可惜對方已毀尸滅跡,無從查起……”宋意內心此刻不免七上八下,沒想到自己萬千小心卻還是出了這檔子事,主上治他一個失職大罪也不為過,別說往后前程,他這條小命就算是到頭了。 宋意心里沒底,可太子丹卻心中有數。 荊軻,果然是你……太子丹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聲音,藏于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悔得恨不得捶胸頓足。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他見那小賤人最后一面! 相比懊悔,他更憂心此次的刺秦行動。 現在那小賤人跑了,唯一能夠要挾荊軻的籌碼也沒了,倘若秦舞陽那邊有什么不測,這一番謀劃勢必前功盡棄,自己也再無翻盤機會! “主上,秦暗衛的鴿信?!本驮诖藭r,手下將一份插著白色鴿羽、小指大小的信筒交到太子丹的手里。 將信筒里的字條倒出,迫不及待地展開,太子丹迅速掃了一眼,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緊接著又陷入了費解。 秦舞陽在信中告知他們已經抵達咸陽城外,荊軻一路上都安分守己,并無可疑舉動。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據點遭襲實則與荊軻無關? 太子丹將字條直接投入了香爐,回身看見宋意仍跪在地上甚是礙眼,于是沒好氣地揮揮手讓其退下。 事到如今,再去糾結這一點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亦無法分出多余的時間與精力去管姬丹,惟愿此番大計得成,讓他、讓大燕能獲得一絲喘息之機。 第255章 面見嬴政 荊軻與秦舞陽在咸陽城外找了家客舍投宿修整, 兩人皆喬裝打扮過,是以這一路上都暢行無阻。 然而咸陽畢竟是秦國的王都,想要順利混進城甚至混進宮里去, 也并非易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 到時只需自報大名, 獻上樊於期的人頭以及督亢的地圖, 讓嬴政看到你的誠意,他自會深信不疑?!鼻匚桕栄鲱^飲了大碗茶, 抬起袖子一抹嘴。 荊軻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房間角落,那里擺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箱子,樊於期的人頭就放在箱子內,除此之外,里面還裝了些防腐的香料與朱砂。 而所謂的督亢地圖則被繪制在一塊羊皮紙上, 此刻正揣在荊軻的身上。 此時,他終于明白了太子丹讓他帶上這兩樣東西的用意。 “師哥怎么愁眉苦臉的?是對自己沒信心么?”從薊城到咸陽這一路, 秦舞陽不放過任何一個奚落人的機會,動輒冷嘲熱諷,荊軻從未理睬,反倒讓他自討沒趣。 只是這一次, 荊軻卻應了:“秦宮高手如云, 而我內力被封,想要得手怕是難上加難?!?/br> 秦舞陽慢悠悠地擱下茶碗:“師哥不過是被封了九成內力,還留有一成呢,對付區區一個嬴政綽綽有余!何況主上不是還賜了你一把匕首么?那可是徐夫人親手所鑄, 有如此神兵利器在手, 師哥還擔憂什么?”邊說邊踱至荊軻面前,微微俯身上前, 裝模作樣地一拍對方的肩膀:“就算再不濟,還有師弟我這個幫手在呢!” “時候不早了,各自養精蓄銳吧?!鼻G軻說完,起身走到一旁,將秦舞陽晾在一邊。 若說之前心里還沒什么底,現在荊軻卻安心不少。 如果姬丹還在他們手上,為了刺殺更加穩妥,他們反而不會封住自己的內力。而現在這么做,擺明了最大的籌碼已經沒了,所以才會投鼠忌器,甚至極有可能黃金臺真正的后手是秦舞陽,自己不過是一個讓其接近嬴政的幌子。 看來,得另想辦法了。 秦舞陽心中不快,一思及對方明明都是階下囚了還一副孤高冷傲、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相比之下自己倒像個跳梁小丑一般,禁不住越想越是惱火,咬牙惡狠狠道:“明天面見嬴政時,師哥最好放老實點,別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