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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船板,落向浮于水面上的枯葉堆,霎時燃起一片火紅…… “有埋伏!”副將大驚失色,忙一邊大喊一邊支起盾牌保護統領。 不斷有帶火的箭矢朝舟群射來,縱然事先做好了防備,可伏擊他們的人顯然并非意在直接引火燒船,羽箭紛紛投向水中落葉,不一會兒水面上竟起了熊熊烈焰,舟船迅速被火光包圍。 望著面前這詭異的一幕,統領終于反應過來:“這些樹葉含有油脂,我們被算計了!快撤!” 然為時已晚,數十艘小船雖輕便易掉頭,但一股腦全被堵在暗河口附近,此時撤離也沒那么容易。 不一會兒,火勢便蔓延到了船身,水里也是火,船上也著了火,根本無路可逃! 副將帶著統領一起退至船尾,望著沖天的火光,眼里充滿絕望:“將軍,現在該如何是好?!” 統領面色慘白,強作鎮定:“使輕功,去岸上?!?/br> 副將看了一眼河岸,這個距離對他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不過……想到這,他從腰間抽出一條九爪鉤,朝岸邊高地一處山石一拋,鉤子準確無誤地勾住了一塊石頭。 副將拉了一下繩索,緊接著將繩子的一頭交給統領:“將軍,用這個保險些?!?/br> “那你呢?” “別管末將,您是統帥,一定要活著去見太子殿下?!?/br> 統領知道再耽擱下去他們倆必定一個都活不成,于是雙手握緊繩索,足底使力一蹬,穩穩地蕩到了河對面。剛站穩回頭,但見火舌已席卷船尾,瞬間把副將吞沒,而其它的船只亦深陷火海,哀嚎聲慘叫聲呼救聲響徹山林。 統領忍痛轉身,他沒有忘記副將的話,自己還得活著去面見太子,將消息帶出去。 不料剛邁出一步,一柄長劍橫在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荊軻佇立于樹影中,清冷蕭索的聲音與夜色融為一體:“來都來了,將軍何不留下喝一杯?” · 若說雪蛟軍慘敗還勉強可以算作是太子丹拋出的誘餌,為了最后勝利不得不做出的犧牲,然而水軍的全軍覆沒則無疑是狠狠打了太子丹的臉。 當然,說全軍覆沒也不完全準確,畢竟除了主將被俘外,還有七八個殘兵敗將撿回了一條命。 太子丹直接掀翻了桌案,又把宋意罵了個狗血噴頭。 臨淄閣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宋意作為副閣主,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魏將軍已經回來了,那幫山匪似乎沒怎么難為他,不知主上打算如何發落?” 秦舞陽落井下石卻振振有詞:“若非那姓魏的過于輕敵、草率行事,怎么至于敗成這樣?虧得主上如此信任他,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他?,F在好了,就因為他一個人的疏忽,主上的精心布局全都付之東流,還白白搭上這么多人馬。依我看,剮了他都不為過!” 宋意一聲不吭低著頭,雖然他未曾涉足行伍,卻也聽聞這位魏將軍用兵謹慎、治下有方,絕非秦舞陽所說的那般輕率之人,戰敗的責任也不應由其一人承擔……不過宋意也只敢這么想想,他尚且自身難保,是萬萬沒有那個膽子替他人打抱不平的。 太子丹按揉著眉心,滿面皆是困頓疲色:“先押下去,聽候發落?!?/br> “主上稍安勿躁,依屬下愚見,此次大敗乃是主將草率所致,只要主上再調遣一批精兵正面強攻,拿下黑風寨是遲早的事?!鼻匚桕栒f完,余光輕蔑地掃過宋意低垂的頭。 太子丹卻一反常態,眉頭深鎖,沉默不語。 此番調兵一事父王并不知曉,自己已是犯了大忌,等到消息傳到薊城,父王勢必動怒,甚至萌生猜忌之心,在此之前若自己仍未能抓住荊軻和那個賤人,只怕今后就再無這么好的機會了。 “還有多少人?”秦舞陽愣住了,一時間不明白對方在問什么。 “本太子身邊能用的人,還剩下多少?!碧拥ず藓薜刂貜偷?。 “除去屬下,共有暗衛六十四名,以及主上的東宮衛隊和臨淄閣一眾人手……總共,兩三百人還是有的?!鼻匚桕栍悬c惴惴不安,主上不會是準備把他們這些人也全部派上場吧。 “足夠了……”太子丹自言自語著,眸中寒光畢露,“把山下所有出口堵死,接下來,就慢慢耗吧?!?/br> 嚴冬已經提前來臨,垂死掙扎的獵物又能僥幸到幾時? 第247章 針鋒對決 黑風寨此次大敗數倍于自己的燕軍精銳, 全寨上下歡呼雀躍。 眾人對荊軻簡直是奉若神明,高漸離更在次日大擺宴席慶賀此番大勝,并讓所有人開懷痛飲、不醉不歸。 然而憂心忡忡, 與氣氛格格不入的恰恰是姬丹和立了大功的荊軻——據俘獲的水軍統領交代, 太子丹并不在船上。 換言之, 隱患仍在, 這場危機并未全然度過。 “嗨,我說荊軻兄弟!難得今兒個大家伙兒高興, 你能不能別這樣愁眉苦臉的?兩千人都被咱一掃而光,就剩下丹姑娘那個混蛋哥哥,還有啥好擔心的?就他那細皮嫩rou的小模樣兒,還能把咱咋樣?!”狗屠一貫心直口快,幾碗酒下肚后講話更是無所顧忌, 任憑他媳婦使勁兒踢他的腳也沒反應。 當然,他的想法亦是寨子里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們大都想得簡單,覺得能打退敵人一次,自然也能打退第二次、第三次。 狗屠媳婦也為自個兒倒了一碗酒,面對姬丹舉起道:“丹姑娘, 你莫怕。就像大當家從前說的, 既然你入了山寨,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無論今后如何,你記住, 我們都在你身邊?!?/br> 姬丹亦遙遙舉碗, 一飲而盡,眼眶微微發熱。 想當初自己只盼著能有一個安身之所, 不再顛沛流離、朝不保夕,而現在她擁有的又何止是一個容身之地…… 是啊,不論以后如何,這輩子有你們,值了! 放下酒碗,余光瞥見坐在不遠處被人輪番敬酒的荊軻。 開席前高漸離說什么大功臣不能坐在一邊,硬是要拉著荊軻與自個兒坐一起,其實就是想把人灌倒,趁機一睹對方酒醉失態的樣子。 “荊兄啊,你不地道!”高漸離打了個酒嗝,臉頰泛紅已顯出幾分醺色,“狗屠在你面前丟臉不知丟過多少回了,我也醉過不止一次……你呢?唯一一次喝高了,卻倒頭就睡,鑼都敲不醒……我不信你這人酒品這么好,你肯定是喝得不夠多……來,再滿上!” 荊軻平常不光自身極為克制,也經常勸阻他人不可貪杯,然而這次不僅一碗又一碗來者不拒,還主動為高漸離倒酒。 酒過三巡,黑風寨的大堂安靜了下來,除荊軻與姬丹之外的幾乎所有人皆倒在各自面前的桌案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收到姬丹的目光,荊軻起身打了個手勢。 姬丹剛點了頭,忽聞背后一陣響動,只見癱在虎皮座上的高漸離居然尚未被藥物徹底迷倒,一只胳膊支著腦袋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半閉眼睛咋巴著嘴,口齒不清地呢喃:“